“喂,徐小盛,醒醒。”
宋玉知無衣等人口風極嚴,只得來找徐盛。
她拍着她的臉,硬將她從“暈睡”中叫起,“宋小玉,你知不知道打擾別人睡覺是非常不道德的事?”
宋玉也有些不好意思,賠着不是笑了笑,“我有事問你。”
徐盛心下一驚,有些心虛的轉過身,“我不知道。”
宋玉一怔,“我還沒問呢,你就說不知道?”
徐盛乾脆將被子蓋住腦袋,“不就是問英武嗎?總之我沒有與他在一起,從此,我與這人互不相欠了。”
她的聲音從被子裡嗡聲傳出,類似硬嚥。
宋玉一心放在燕榕與清漪身上,沒有聽出來。
她爬上牀,反正都是女子,那層窗戶紙捅破更無所顧及了,她用力去扯被子,“我不是問英武,我問的是清漪。”
清漪?
徐盛掀開被褥一角,露出了腦袋。
“太后身邊的那個女官?”
“嗯。”宋玉點點頭。
“沒見過。”
宋玉一窒,片刻又道,“你不是無衣的妹妹嗎?怎會沒見過?就算沒見過,也聽他說起過吧。”
徐盛聽言緊皺眉頭,像在思索,爾後又搖搖頭,“真沒印像,無衣早年被送進宮,我與他不親。”說着奇怪的打量着宋玉,“你問她做甚?”
宋玉瞧着她這神色不似說謊,頓時失望的吐了口氣,“她來了,正與皇上在屋子裡說悄悄話呢。”
“她怎麼來了?”徐盛十分詫異,豁然撐起身來,但見宋玉低頭垂眸,嘴角微翹,那模樣完全一幅吃醋的樣子,徐盛頓時明白了。
“原來……宋小玉,你吃醋了?”
宋玉怔了怔,“沒有。”
“沒有?”徐盛突然有了興致,調侃她,“你明明就是,想不到,你佔有慾這麼強?”她用肩膀碰她一下,嘿嘿一笑。
宋玉沒理她,心情有些鬱悶,那份好奇得不到解決,像貓抓一樣難受。
“死鴨子嘴硬。”徐盛白她一眼。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無衣天保他們故作神秘,讓人不得不凝。”頓了頓,“對,我去問問小路子。”說着宋玉就要下牀,被徐盛即時拉住。
“千萬別去。”
“爲何?”
徐盛瞪她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又在她肩上重重一拍,“男人都喜歡懂事的女人,你這樣去問,不明擺着不相信皇上嗎?若他們告訴了皇上,一,皇上會認爲你不懂事理,二,讓大家都很尷尬,本來沒事,說不定被你惹出事來。再說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的死期不遠了,皇上爲了你屈尊來到這窮鄉之地,棄危險於不顧,你不好好查案,着摸着那沒有的事,會讓皇上失望的。”
徐盛的一番話讓宋玉一愣,未想,她還能說出這番大道理來,是了,說不定清漪帶來的消息正與案子有關,她怎麼就想到別的事去了?還去套小王爺的話,詢問無衣,做那麼丟人的事。
宋玉好似突然想通了,拍拍腦袋,嘀咕一聲,“真該死”。她擡頭看向徐盛,“我真是太蠢了。”
徐盛讚成的點點頭,“女人戀愛都會變蠢,還好,你身邊有一個聰明的我。”
宋玉聽她這麼一說,心中好過了許多,笑了笑,又覺得這話不對,雙眼一瞪,“你說我蠢?”
“難道不是?”
“着打。”
兩人在牀上打鬧一會,“咦,這是什麼?”
宋玉突然瞟見徐盛脖子下有些青紫,正要伸手去拉她的衣衫,被徐盛慌張避過,將被子拉上,“沒什麼,山上蟲子多,被咬的。”
“哦。”
“好了,我要睡了,你快回你牀上去。”徐盛不耐煩的推她,“讓別人看見兩個大男人躺在一起,成何體統。”
宋玉被她的話逗樂了,這廝入戲比她還深,真當自己男子了。
她伸了個懶腰,來到自己的牀上躺下,極快的閉上雙眼,今日真的想多了,那個誰說過,女人還是要“糊塗”點嗎,她剛與燕榕和好,不要爲了不相干的人再生隔閡,她暗吐一口氣,明天會是全新的一天,而這廂徐盛卻久久未能入睡。
次日,宋玉一如既往歡快起牀,準備去尋燕榕吃早飯,徐盛那廝說身上不方便,想多休息一會兒,宋玉明白,女人就是事多。
那知,她還未走進正屋,便見燕榕好以整暇的坐在桌前,清漪坐在他的左側,與他說着什麼,二人皆嘴角含笑,宋玉愣了愣。
因爲燕榕極少笑的,至少他的笑容極少這般真誠。
宋玉的心好似被什麼猛的一刺,昨夜徐盛的開導被她拋之腦後,她悄悄走近兩步,想偷聽。
“哎喲,宋大人起來了,奴才正要請大人去。”小路子轉眼便瞟見了她,立即八面玲瓏的笑來。
宋玉瞬間黑了臉,這人眼真尖,隨即又揚脣,朝着小路子哈哈笑了兩聲,三兩步來到燕榕面前,朝他一揖,燕榕瞟他一眼,輕輕頜首,在人前,他與她總是保持君臣之禮。
宋玉又朝清漪一禮,清漪也是微笑點頭。
這二人動作都是那般神似。
宋玉嘴角一扯,卻也大方的一掠衣襬入坐,喝了一口茶,“不知皇上與清漪姑娘剛纔在說什麼,清漪姑娘笑得如此開心?”
清漪聽言沒有說話,目光落在燕榕身上,宋玉也順着看了過去,見他一本正經的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那模樣是不打算說的。
宋玉尷尬的笑了兩聲,又看向清漪,“不知姑娘如此着急趕來是爲何事?姑娘可知這裡危險得很,有一羣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躲在暗處,如今連英武都失蹤了,下官覺得,姑娘還是回去得好,呵呵……”
宋玉說着自顧兒笑了,清漪仍面不改色又朝燕榕看去,宋玉心頭有些火了,尼瑪,那是我男朋友,你老瞅着他幹嘛?
算了,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就不與你計較了。
宋玉暗暗想着,咬了咬脣,悄悄將手放入桌下,又悄悄伸向燕榕,去拉他的袖子,燕榕正在端着茶杯,未防,手一滑,茶杯一斜,茶水濺了出來,灑在了他的手上。
“啪”的一聲,燕榕將茶杯重重一放,狠狠朝宋玉瞪來。
宋玉知犯了錯,立即端坐好,不敢再亂動。
這廂,清漪輕呼一聲,急急拿着絲帕給燕榕擦試手上的茶水,“皇上可有燙着?”
語氣緊張帶着關懷,就如情人之間。
宋玉一愣之下,非常不爽,暗忖,風度,風度,可是看着清漪的手撫在他手上,吃他豆腐,她雙眼瞪了又瞪,這會兒賠大了,於是眼珠一轉,也將自己跟前的茶杯“不小心”打翻,“哎喲。”她急呼一聲,炸毛似的跳起來。
“燙死我了,燙死我了。”
小路子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抿着一張嘴,想笑又不敢。
宋玉以爲燕榕會在意,那知,迎來的是他的怒火。
“宋玉,給朕滾回去。”
切,又是這句話。
宋玉心中不服,立即轉身欲走,這廂被清漪輕聲喚住,“宋大人。”
宋玉一頓,她己繞過桌子來到她面前,將手裡的絲帕遞給他,“快擦擦,你看都紅了。”
宋玉一怔,未想這“情敵”對她比他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朝她擺擺手,她大老爺們,怎能隨意接受女子的絲帕,不過,那絲帕怎的如此熟悉?墨綠色,繡有梅花,女子很少用這種顏色做絲帕。
她好奇接過來,頓時一驚。
她想起了,那個荷包……
“小王爺來了,無衣公子來了。”
小路子又忙着領二人入座,清漪見宋玉接了帕子,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留宋玉一人站着,揹着幾人。
燕榕冷眼瞟她一眼,臉色難看,沒有出聲,清漪靜靜坐着,目光悄悄落在燕榕身上,無衣看了看燕榕與清漪,又落在宋玉身上,好似明白什麼,笑了笑,小王爺只顧埋頭喝茶。
小路子見氣氛有些不快,立即朝宋玉笑道,“宋大人,快入座吧。”
宋玉好似回過神來,轉身朝衆人一拜,“宋某不餓,先回房了。”說完匆匆離去。
在座幾人,皆知她與燕榕的關係,她的態度落在衆人眼裡,留得四個字“侍寵而驕。”
不過宋玉回到屋子便後悔了,她坐在牀前,突然想到與燕榕鬧掰時,便是因爲她吃飛醋,沒有問清情況,此番情況與當時何等相似。
不行,她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於是她嗖的站起來,將絲帕往懷裡一塞,又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還躺在牀上的徐盛見她火急火燎的,切了一聲,又將被子把頭蒙上。
走出屋,宋玉又停下,這時候出去,又會讓衆人看了笑話,罷了,還是等與燕榕獨處時,再問吧。
她又緩緩朝回走,可不想回屋,便從後門出了院子,在田間小路上慢慢走着,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幾個護衛,她知道是燕榕下令保護她的人。
來到一棵枯樹坐下,她又從懷裡拿出那張絲帕,細細撫摸着上面的梅花,曾經,她能將荷包的樣式畫出來,威脅燕榕,自是對這梅花圖案格外熟悉,此番絲帕在手,她才明白清漪原來是他心中掛念之人,還騙她說是族妹相贈。
宋玉閉了閉眼,心中有太多凝問。
“抓刺客。”
“保護公子。”
突然轉來一陣喧譁,宋玉一驚,嗖的站起身來,而她身後的幾位護衛早己飛一般的朝院子奔去。
宋玉也撒腿便跑,突覺有人在身後,還未轉身便覺脖子一痛,瞬間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