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相看無限情

“小姑娘,你那天也忒狠了點,就把那小子扔在雪地裡頭,要不是虎山五兄弟路過,估計是連屍骨被埋在哪個地方都找不着了!”

韻雅低着頭,跟着公羊茂走,聽着他忍不住的抱怨。

“對了,小姑娘,看住那小子,讓他十天內不許下牀,他也只肯聽你的話了。”

韻雅點點頭,終於擡頭問:“公羊先生,他,他究竟怎麼樣?”

此問一出,公羊茂臉色一變,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眼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女子,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搖搖頭:“也罷,你也總該知道的好。”

看着他的神色,她心中一怵。

“小印身子本來便不甚健碩,這你也是知道的。”

韻雅點點頭,公羊茂的語氣較平時嚴肅不少,越發的讓她心中不安。

“此番受傷本以爲是皮外傷,雖於身體大有損傷,但好好調養,加以時日,也會慢慢轉好,可是,我忽略了那計袖箭……”公羊茂嘆了口氣,她還是第一次聽他嘆氣,便是那時侯墨印渾身浴血地躺在他面前,他也沒有爲他的傷勢嘆一口氣,此時,難道情況更加不好?

回頭向房屋的方向望了一眼,其實什麼也望不到。

公羊茂繼續道:“但那支箭上,不是沒有毒,只是沒有立即發作的毒。也是虎山五兄弟提醒我纔想到的,炎國殺手流傳的一種毒‘玲瓏醉’無色無味,中毒時,根本無法察覺。但此毒一遇花香,立即發作,周身上下,無一不似蟻蟲噬咬一般的疼痛難忍。”

如蟻蟲噬咬……心頭一震,她聽得心疼,想來,那一晚從官府回來,應該便是他毒發的時候,那樣的痛苦,那樣的折磨,她竟然還將他獨自丟在風雪中,心中又是一陣寒痛,眸光一閃,她聲音微微發抖:“此毒可有解?”

公羊茂搖搖頭,又嘆了一口氣,短短的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他便已經嘆了兩次氣,這樣想着,韻雅心中又是發怵。

“毒雖無解,但不會奪人性命。”

一句話,她的目光又亮起來,但又隨即暗淡,不奪人性命,可是,難道她要強迫他如此勉強地活着,與她相伴? ●Tтká n ●¢Ο

“尋常人,若能忍過那痛楚,便能活下去,只是,小印他身子本來就不好,便是他自己能忍住這痛楚,他的身子也受不住,只怕……還是撐不了多久的。”最後的幾個字,公羊茂的聲音也低了下去——這孩子,從那年,還是十四歲的娃娃吧,受了傷,弱得只剩下一口氣了,送來給他調着,傷病一直反反覆覆,小心地照料着,這麼些年了,總算也看他長這麼大了,可,可眼看着,怕是要去了,怎麼,怎麼放得下呢!

眼睛一溼,韻雅一把抹乾了去,向公羊茂頷首示意了一下,轉身便走。

“丫頭,幹什麼去呢?”

“時間不多,能多陪他一刻,也是好的。”

公羊茂捋了捋鬍鬚笑起來,這丫頭如果能看得開,他也就放心了,那小子也就能安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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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十分的安靜,更漏細細地流淌着,聲音也是細細小小的一股。

牀上的人輕輕翻了個身,目光落在緊閉的門上,她出去也有一會了,卻一直沒有回來過。他心中一痛,難道,難道又獨自離去了?

緩緩地撐起自己的身子,忍過一陣眩暈,阿利雅,說好了,如果你離開了,我會去尋你的…… wωω⊕тTkan⊕C〇

“你要做什麼?”韻雅推門進來,便看見墨印掙扎着要起身,忙急跨一步上去,將他扶住,放柔了聲音,問他。

如此近的距離,他本以爲此生已成奢望,如此的貼近,只能待到來世。可是,此刻,她就在他眼前,她的手扶在他的手臂上,她的目光關切緊張的與他對望,他依然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滿心充溢了溫暖。

墨印緩緩合上眼,搖搖頭:“沒什麼,想去找你。”

“找我做什麼?我這不是來了嗎?”她輕輕一笑,把他扶到牀上躺好,替他將被角掖好,又是一笑,“睡一覺吧,你也該累了的。”她也是剛剛知道,這幾日來,他幾乎寅時回放,到辰時又出來處理事務,一天裡,休息不到兩個時辰。

“我以爲,你走了。”他合上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她心中一震。

俯下身子,輕輕將他的手握住,貼上自己的臉頰,他的手依舊冰冷,她把臉在他手心裡蹭了蹭,想要讓他的手溫暖起來,他的手很柔軟,很寬大,在他的手心裡窩着,她的眼淚就忽然淌了出來。

“怎麼了?”墨印覺得手心一陣潮溼,驚得睜開眼,只見韻雅的淚水順着自己手掌的邊緣滴落低上,一聲一聲,直如雨打梧桐,彷彿要滴到天明。

撐起身子,輕輕擡起她的臉:“阿利雅,對不起……你不要……”

“不是不是……”她一把抹去臉上的淚痕,只是兩隻眼睛依然亮晶晶的,明亮得嚇人,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角,“不是,墨,是我對不起你。”

墨印苦笑,她如何對不住他了,她那麼好,卻肯守着他,她怎麼會對不住他呢?“阿利雅,你聽我說……”他喘了口氣,“調查你,其實也不是我本意,只是每一個進入點墨閣的人,都需要經過這樣一道程序……”他看着她,發現她也正看着他:“如果……如果你,你不喜歡,也許以後……我們可以把這個程序給……”

“給省去了,對不對?”她握着他的手一笑,“墨,點墨閣不必改變什麼,那一日,因爲提到了我的過去,我……對不起,我那時候太沖動,沒有想太多,對不起,我……”

那日,漫天飛雪,她竟然將他扔在飛雪中,絲毫沒有想到他孱弱的身子究竟是受不受得住那嚴寒?那場風雪,她想起來都後怕,她不敢去想,如果,那一日沒有“虎山五毒”路過,那麼,她能見的,是他冰冷的屍首,還是來年累累白骨和墳頭草色青青?

她怨,她怒,可是,若失去了他,她只能怨自己,只能怒自己,恨自己。

“阿利雅,你家的事情,我……很抱歉,以後再也不提了,好不好?”他將她拉起,擁入自己懷中,爲她將散亂的髮絲整理好。

她窩在他懷中,面色微微一紅:“其實,家裡的事情,知道也無妨,我只是一時間不願意讓你知道,知道我以前的事情……知道也好,反正,也不能你一輩子都被我瞞着。”

一輩子,也許很長,也許很短,我們自己也不知道,能走到哪一天。

他雙臂環住她,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

他知道,她是方家的人。

他知道,她幼時被方家人送到西域。

他知道,她的母親執意陪她同去西域,卻最終埋骨西邊,再沒有回來。

他知道,對於那個家,她一直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回望。

他知道,那個家,是她心中不甘願被戳穿的傷。

“阿利雅,你恨那裡的人嗎?也許……”他目光中的春風忽然顯出一片肅殺,如果那個地曾那樣傷她,他不許它好過!

纖纖手指輕輕堵上他的脣:“不要,那裡還有對我很重要的人……”她的目光遙遠起來,還有人,還有那樣一個人,從小便守護着她,他單薄的肩膀,是她幼時最安穩的依靠。

回過神來,她對他笑笑:“好啦,你歇着吧!不要亂想了,我就在你旁邊。”說着,輕輕扶他躺回牀榻上,爲他蓋好被子。

“你說的那個很重要的人,我們要不要去拜訪?”他忽然從她剛纔的話中捕捉到這樣的信息。

她臉色一冷,小嘴一噘,祥裝生氣的樣子瞪住他:“聽着,先生說了,你十日不能下牀,你若是敢……”她嘿嘿一笑,將手指捏得劈啪做響。

他隨即乖乖地閉上了嘴,心中溫暖,淡淡地勾起脣,合上眼,有她在,真好,希望,便如此爲她醉去,醉夢能如繁花樣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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