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斷子絕孫
路希熱心腸又好說話,才結束了臨時導購工作就有人喊他幫忙,這次是在酒吧工作的小七求助,他租的房屋到期了,房東準備把房子重新裝修,給小兒子做婚房,所以小七與合租人只得另尋住處,兩人商定再合租,結果房子找到了,對方卻反悔了,原因嘛,用小七的話說就是,那灘狗屎終於找到了傾心於他的屎殼郎,被當成寶貝滾回窩了。
那灘狗屎聞言無奈一笑:“馬上就要分道揚鑣了,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
小七惡聲惡氣:“你丫的半路給我甩了,害的我手忙腳亂,還想找好聽的?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前合租人有點心虛,也習慣了小七的德行,並不和他置氣,笑了兩聲就擺手說再見了,他的屎殼郎一臉溫柔的接過他的行李,樂顛顛的滾着屎球上路了。
小七行李太多,在搬家的前一天他就找了交好的同事來幫忙打包行李,因爲晚上還要上班,所以只有上午時間可利用,兩人忙碌到中午才完成了三分之二,今天小七沒叫同事過來,是路希跟他合力完成的掃尾工作。
搬家公司的人上門不久,因爲有事所以不確定能不能趕來幫忙的杜君浩趕過來了,小七親親熱熱的抱着杜君浩的一條胳膊,陰柔的面龐上帶着討好的笑意:“哥,咱商量商量,你把那房子租給我得了,搬來搬去的太折騰人,我想長住你那,房租按市價算,我絕對不拖不欠。”
杜君浩撥開胳膊上的爪子,直言道:“死了這條心吧,如果不是路希說情我是不會把房子借給你糟蹋的。”
穿的光鮮亮麗的七公主其實是個驢糞蛋子表面光的邋遢鬼,他的時間與耐性都用來美化自己了,他住的屋子根本沒法看。
“不租拉倒。”小七嗔了一聲,拎起一個輕便的小包,扭着小腰兒下樓去了。
杜君浩的車頭前開路,搬家公司的車跟在後面,半小時以後兩車一前一後開進了父子倆以前住的老小區,搬運行李只佔用了一小部分時間,把所有打包的行李翻騰出來各歸各位纔是大工程,而這個大工程不在搬家公司的服務範圍內。
既懶惰又沒耐性的七公主看着堆積如山的大包小裹,愁的直想薅頭髮,辛辛苦苦收拾起來的東西再一樣一樣的倒騰出來,這是何等的折磨人吶?!
路希在盛滿回憶的老房子裡溜達了一圈,把水閘電閘都打開了,回來之後把水卡電卡交到小七手上,看他盯着行李堆兒一臉的欲哭無淚,路希笑眯眯的安慰道:“七叔別愁,我幫你收拾。”
已經準備好帶兒子走人的杜君浩定在了原地,對兒子的古道熱腸深感無力。
小七熱淚盈眶的握住路希的手:“希希啊,你是上帝派來的天使麼?七叔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遇見你?”
路希不好意思的笑笑:“沒那麼誇張啦,舉手之勞而已。”
免費小苦工又盡心盡力的幫着收拾了一通,直到傍晚時分才大概其的歸置完,路希和小七都累慘了,倆人一左一右的歪在沙發裡,話癆七愣是話都變少了,路希比小七還蔫,這孩子傻實誠,之前忙乎的忒歡實,體力消耗過多,這會兒腰痠背痛,又累又餓。
“爸,我好像快死了。”疲憊至極的路希哼唧着跟爸爸撒嬌,求摸頭,求順毛,求餵食。
杜君浩摸摸兒子的腦袋,遞給他一瓶開蓋的果汁:“先喝點水,爸去買飯。”
小七軟着嗓子發嗲:“人家也快累死了。”
杜君浩冷淡道:“死吧。”
小七抽了抽嘴角,恢復正常:“幫我帶包煙回來。”
晚飯過後,路希靠在沙發裡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的咕噥:“之前餓太狠了,現在吃太飽了,血液都涌到胃部幫助消化去了,大腦有點缺氧。”
懶洋洋的靠在他肩上的小七眨巴眨巴眼睛:“咩意思?”
路希揉掉哈欠引來的淡淡淚意,訕訕的咧嘴一笑:“有點犯困。”
吃飽了就犯困?這是養膘兒的節奏吧?小七對此有些無語,再瞧路希那細細長長小身板,頓時更加無語了,你的脂肪都儲存到哪裡去了?幸好我哥養的是孩子不是豬,不然回報率肯定低到他哭。
從衛生間出來的杜君浩淡淡的瞥了小七一眼,小七立即停止沒有意義的思考與吐槽,麻溜兒的挪開了靠在路希肩上的腦袋,看杜君浩伸手拉起路希,又自然而然的幫他整理衣領和頭髮,小七心情略複雜,他早就知道他這個哥哥沒機會結婚生子了,可每每被提醒這個事實還是會忍不住爲他遺憾,爲了一個收養的孩子而放棄完整的家庭,甚至於斷子絕孫,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杜君浩哪裡知道這個平時沒個正形的弟弟想什麼,只自顧自的吩咐他把廚房裡的剩飯菜收拾一下拿出來,打算出門的時候順手幫他扔了,免得放餿了招蒼蠅。
“不用了,明天我自己扔。”小七犯懶,不願動彈,路希想着小七又是找房又是搬家的,近期就沒消停過,肯定身心具疲,就好心代勞了。
結果他轉身的下一秒杜君浩就給了小七一腳,小七抱着被踹的小腿兒腹誹:斷子絕孫就斷子絕孫吧,這麼霸道粗暴的破血脈也沒有多大傳承的必要,早斷早好。
路希進了家門就往沙發上撲,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肌肉都是酸的,花捲兒邁着優雅的步子來到沙發跟前,用鼻子拱了拱路希的胳膊。
路希有氣無力的說:“我累死了,今天將就吃狗糧吧,明天再給你做拌飯。”
花捲兒又拱了他幾下,還是沒得到令它滿意的迴應,於是縱身一跳,它自身的體重再加上那一跳的重力,實在不容小覷。
“啊!”路希驚聲慘叫,口不擇言道,“死胖子,想謀殺啊?!”
花捲兒頓住,但只有一瞬,下一瞬,浴室裡的杜君浩聽到了兒子悲慘的求救聲:“救命啊!”
杜君浩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花捲兒早就跑沒影兒了,杜君浩把慘遭欺負的兒子拎起來,三下五除二扒光,扛進浴室洗刷。
路希在被擦拭皮毛的過程中睡着了,晚上都沒起夜,一覺到天明,但還是覺得累,骨頭肌肉比昨天還酸,大概是因爲太久沒幹力氣活兒了,身體難以適應。
池洋不知道昨個幫人搬家去了,見他走個路都慢吞吞的,凝眉瞪眼的訓杜君浩:“你能不能節制一點?看把我寶貝累的。”
路希囧着臉解釋:“不是那回事,昨天我幫七叔搬家去了。”
池洋將信將疑:“別幫他開脫。”
“我沒有,真的不關他的事,乖,把蘋果放下,你砸不到他的。”
池洋聽了解釋才哼哼着擱下武器,摟着的路希的肩膀道:“我帶你去按按,好好放鬆放鬆。”
“不用,我歇歇就好了,只是不能陪你去拿東西了,你買的什麼啊?重不重?”
“重倒不重,就一副鐲子,讓他們送過來也行,我是想帶你去那家玉器行逛逛。”
“改天吧。”
池洋在對門兒坐了一會兒就回家去了,他一個人懶得出門,就給玉器行打了電話,想讓他們直接送貨到池家,這和之前的決定有點出入,但也相去不遠,可話到了嘴邊他又遲疑了,他莫名的想起了父親那雙蒼老的眼睛,忽然間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