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此時已接近傍晚。臨時小驛除了他們這一桌四下已沒剩下幾人。等到朋友的人都回到了聚客山莊,準備明天打道回府。旁邊的一桌,兩個年近半百俠客似乎是久別重逢,正笑談着招呼對方喝酒,也不慌離開。
太久了……長孫祁站起身,走向那候在小驛的黑袍人:“可否重新進入禁地?我要等的人還沒有出來。”
黑袍人微微搖頭:“閣下不必擔心。禁地裡至今無人傷亡。”
寒魄與芊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無奈。婉靈則是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注意着出口的澤夏隱隱看到那女孩子的身影,眸光一凝,頓時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蘇姑娘!”
聽到澤夏的喚聲,幾人皆是往那出口處看去。寂久夜邁出禁地,向這邊微微一笑。
長孫祁眉頭一展,走上前去。微風拂過,他的語氣如初見般溫暖:“丫頭。”
遠方天邊漸抹上一襲雲霞。寂久夜停步看着他的臉,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
另一邊。
寂久夜走後很久,玄機仍然是站在那裡沒有動。
不知又過了多久,屋內一處暗門打開,一個紫袍男子走了出來疑惑道:“玄機大人,剛纔來的,不是您要找的人?”
玄機搖了搖頭。
那紫袍人不解:“不是您要找的人,也有可能走到這裡?”
玄機沒擡眼:“她是命千觴。”
聽到這話,紫袍人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命千觴。這個名字彷彿可以創造更多的不可能。
面具下,玄機的神色古井無波。與她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她說她叫寂久夜。他當時有些奇怪她的身份卻也沒多想,反正月末的時候自會有人把所有情報送到他這裡。然而沒過幾天,一封加急的信箋遞到他手上。他盯着信上那句“離世谷附近出手的少女疑似命千觴,請玄機大人務必小心”看了很久,一時詞窮。而如今,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前一任玄機會告訴他——“情報有時未必會比自己的判斷可靠。”
他正想着,耳旁傳來紫袍人的聲音:“您還要等麼?”
玄機垂下眸,沒有答話。
紫袍人心裡暗暗一嘆,退了下去。
……
月上梢頭。
屋內,酒香四溢。
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寒魄道:“澤夏說,你‘血咒’又發作了?”
長孫祁沒否認:“哎呀,這樣的話……看來又要靠你們護我了誒。”他說着伸手,把寒魄手上的酒壺搶了過來:“喂喂——澤夏的好酒都被你喝完了怎麼辦?”
“好酒倒是還有不少,只是‘血咒’不解,我怕你沒命喝。”澤夏微蹙着眉,神色並不輕鬆。
芊芊勉強笑了笑:“三哥,別說這麼嚴重。”
這時,伴着輕輕的叩門聲,少女的聲音響起:“我可以進來麼?”
聽到那聲音,長孫祁有些不解:“丫頭?”她從來都不曾在他們聚的時候主動找來。這次,怎麼會?
寒魄起身:“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