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久夜一怔,十指不自覺地握緊。她盯着綠衫少女沒有說話。
婉靈自嘲地笑了笑:“命主,之前那一劍我向你道歉。得罪之處,求你原諒。”
寂久夜沉默。
澤夏素來淡定安靜的臉帶了微瀾。他沒有想到原來她們暗中是有較量的。至於婉靈口中的命主,莫非——
他看了看那沉默的絕美少女。他猜到了她或許不一般,可是,她居然會是命千觴麼?
婉靈輕嘆:“命主,若非情況特殊,我不會暴露你的身份。這一次,命主可否看在祁哥哥平時那麼疼你的份上幫幫忙?”
寂久夜閉了閉眼。也罷也罷,被人拆穿總比自己下定決心要容易些不是麼。她睜開眼時側頭看了看長孫祁。馬車漏進微光打在他臉上,簡衣公子沒什麼表情地望過來,他的眼睛裡既沒有驚詫,也沒有憤怒,就像是摒棄了一切悲喜。
她收回視線。
寂靜裡,少女俯下身子出了馬車。
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長孫祁垂了下眸子。我以爲——你不會出手。
見她出來,紅衣少年笑得妖冶:“命主,別來無恙?”
少女扯了扯嘴角:“你若不來,恐怕會過得好些。”
花醉世頓時一副抱歉的表情:“那可真是對不起……”
她微微挑眉:“怎麼,你現在有足夠把握過來拿?”
紅衣少年眨了眨眼:“哎呀,面對命主,怎麼會有足夠把握呢……”
寂久夜無語。她是真的不想跟這妖孽般的少年嘮嗑似地對話。關鍵是——婉靈以爲只要她肯出手就沒問題,可是她自己依然是連一分把握也沒有!她無奈地發現自己現在這是在幹一件她很多年都沒幹過的事——拖時間。而且她甚至連這有什麼意義都不知道。
乾脆連虛張聲勢這種事情也一併做了算了……再看過去時她的眼光帶着點淡淡的睥睨衆生之感,懶懶地像是不怎麼在乎這場針鋒相對:“花醉世,你不會真的以爲長孫祁動不了手吧?”
原本垂着眸沒看他們的長孫祁突然擡眼。
紅衣少年往馬車這邊瞥了一眼,微微笑了笑:“所以命主忍心見我這麼可憐麼……不如把東西給我吧?”
寂久夜淡淡道:“聽說你的‘梅花印’又長進不少,我很有興趣先領教一番。”
少年眼角微微挑起:“好啊。”
他伸手,食指在虛空慢慢中劃出圖案。周圍的樹葉頓時無風自動,像是要脫離樹枝那般顫抖起來。
寂久夜站在那裡淡淡看着,像是胸有成竹那般沒有動作。天知道她這時正在努力想着“覆手決”的功法路線,判斷怎麼做才能對上他的招數。
少年指尖周圍隱隱現出梅花的形狀。絢麗的光下,他眼角的梅花仿若又活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襲飄逸的白衣出現在兩人之間。他擡手,頓時一道白光向花醉世襲去。紅衣少年一驚,拂手使那指尖的梅花迎向白光,下一秒,兩者皆是消弭於無形。此時,四下風聲大動,片片葉子飛散開來。待到喧聲漸止,寂久夜看清了來人。
那人白衣清雅,眉眼俊逸地不似在人間。正是她的便宜師父,落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