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兒,對不起,我真無能,我懂你太晚了……”慕棠將苦苦掙扎着的晚媚攬入了懷中,緊緊的抱在他的胸前,慕棠也不知道,他這是想給晚媚些溫暖,還是他想要從晚媚身上吸取點兒力氣,“晚兒,晚兒,晚兒……”慕棠不斷的呼喚着晚媚,他每聲呼喚都帶着脆弱不已的顫抖。他從心裡有點兒痛恨自己,他這麼的無能,只能夠眼睜睜看着她承受這麼些痛苦,他什麼事情都不能夠做,只能夠這麼幹焦急着,只能夠這麼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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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媚哭鬧了半個時辰多,她這才疲憊不堪的趴在慕棠懷裡昏睡了過去,方纔這一番哭鬧消耗了她所有力氣,她再沒有什麼力氣,便如同失去根基的浮萍孱弱的歪倒在慕棠懷裡。慕棠雖然鬆了口氣,卻也累得癱倒在了牀上,他心裡面那些酸楚與心疼堵在他心口久久的不能夠釋然,他雙臂顫抖着抱緊了懷中依舊蒼白嬌弱的晚媚,半絲半毫都不敢鬆開,他的身體裡的力氣好像也都被什麼給抽走了。他咬破的脣,伸出手指梳理着晚媚汗津津的額發,他顫抖着嗓音低低呢喃道,“晚兒,晚兒……”他不知道他能說什麼,只能夠這麼緊緊的抱着衣着凌亂的晚媚。很快,他很快便睡了過去。
晨曦微亮,慕棠便醒來了,窗外的天空極其的陰沉晦澀,大團大團的鉛色雲層壓抑讓人難以透過氣來,彷彿會有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他心裡隱隱有點兒不安,他低垂着頭望着趴在他懷裡熟睡的晚媚,她蒼白失去血色的面容已恢復了少許紅潤,幾縷髮絲凌亂的散落在她的肩頭。他這麼看着她,心變得極其柔弱,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便撫了上去,他指尖很輕柔地觸摸她的臉,他能感覺到他肌膚下很細膩光滑。忽然,他發現有幾根雪白髮絲混合在她烏黑的髮絲中,他心裡登時有點兒慌亂失措。晚兒有白髮了?怎麼會這樣啊?可能是她太累了吧,她才這麼年輕便有了白髮。想到這裡,慕棠心裡又泛起了少許心疼與自責,“晚兒,晚兒,晚兒……”晚兒,你究竟承受了多少苦頭,又經歷了多少磨難呢?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你餓?晚兒,如果可以的話,這些苦難便讓我來替你分擔,我願意替你承受所有的痛苦。晚兒,我應該怎樣做才能夠讓你不再承受這些痛苦呢?我真希望,你以後,都能夠如昨晚那樣的笑,笑得那樣的自然純真。慕棠正思索着,他懷裡的人輕輕皺了下眉頭,她眼睫毛抖了抖,隨即便緩緩睜開了一雙明亮的眼眸子,恍若一對剛剛離開水面的明珠,瞬間便揮去了黑夜殘留的陰霾。她目光怔怔的凝着慕棠,顯然有點兒困惑。
慕棠見她醒來了,他想起昨晚的事情,再見她這會兒還算安寧的模樣,他心裡這纔有點兒安穩了。慕棠還來不及說話,懷裡的人便忽然翻騰而起,
恍若蝴蝶一樣飛快的從他懷裡離了去。媚晚再空中打了個旋,便落在了地上,她的白衣如花綻放,美麗到了極點。她沉吟了會兒,目光冷冷的望着慕棠,她的眉頭緊蹙,凌亂的髮絲散落的披在她肩頭上,還有幾絲黑髮貼在她的脣上,她張脣的時候,那幾絲黑髮便緩緩的飄落下來了,冷漠如霜的聲音緊隨着響了起來,“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裹這她的胸薄布怎麼會沒有了?是慕棠做的嗎?她現在這副衣衫很不整的模樣,想必已經被慕棠發現了她是女子的事實。不過,即便是慕棠發現了央玉公子是女人,他又能怎麼樣?他絕不會知道我媚晚便是央玉公子,央玉公子便是我媚晚。
慕棠忙不迭站起身來,他略帶羞澀的說道,“晚兒,對不起。”媚晚聽到他這一聲“晚兒”,她的脊背登時顫抖了下,臉色也變得很不自然。慕棠見媚晚不說話,以爲她是生氣,便忙又解釋道,“晚兒,昨晚,你脊背不知道怎麼疼了,疼的你都暈倒了,可你睡着了,你又夢囈不斷,很是不安。因此,我才……”
“夠了,慕棠,你不要再說了。”媚晚眸光微微一閃,過於複雜的感情在他的眼中急速的穿流着,她依稀的記起了什麼事情,她看到了的慕棠的命格,才引發了那場極其痛苦的肉體殘破,她承受不住那些痛苦,便被他的命格給反侵了。她沉默不語了好晌兒,她忽然擡起了頭,目光灼灼的盯住了慕棠,她的黑眸驀地變得很深沉,冷漠的聲音毫不帶感情的說道,“還有,慕棠,我不許你叫我‘晚兒’。”你還沒有這樣稱呼我的資格。慕棠。
慕棠的心被她的給狠狠地刺了下,他感覺他臉部的肌肉似乎都在一瞬間都已僵硬成了石頭,他驚愕的看着媚晚,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他只看着媚晚臉上怒氣愈發的濃重,他心裡更加不懂,即便是他昨晚無意中冒犯了她,可她也不能夠連他叫她名字都不允啊許,好半晌兒,他才找回了他被痛苦扯走的聲音,“晚兒,你又怎麼了?”
媚晚忽然出手,她的招式非常奇怪,她憑空便將雲離她還有段距離的棠拖到了她的面前,她修長的五指抓着他的心口,好像想要撕下他的這塊血肉來一樣。她目光冷冷睨着慕棠,惡狠狠的說道,“慕棠,晚兒這個名字,可不是你可以叫的。你最好不要以爲,我會不敢殺你。”
慕棠發現媚晚是極其認真,這會兒的她與昨晚變得很不一樣,這會兒的她,好像在凰徊鎮欲殺他那會兒的模樣。他緩緩的握緊了袖子下面的拳頭,他難以理解釋媚晚爲什麼會這麼的善變,眼眸霎那間橫生波瀾,裝載了滿滿的痛楚,微微顫搐的脣角抿了抿問道,“晚兒,你爲什麼要生氣?我做錯什麼看嗎?如果我惹你不悅了,你可以告
訴我,我會……”
媚晚脣角微微揚一揚,臉上露出幾分不屑與恨意,“慕棠,你給我閉嘴。慕棠,你還不配讓我因你生氣。你不要太自信了。你算我什麼人呢?我不允許你再叫我晚兒。”她說完了了,這次發現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容易動怒了,居然完全不受她理智所能夠控制了,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變化的呢?爲什麼她都沒有任何察覺呢?媚晚驀然收回掌,空氣中卻生出股子強風,將慕棠給打退了好幾步。她冷冷的道,“慕棠,你給我最好斟酌點,你再這樣,我現在便殺了你。”
“晚兒,你是不高興,我叫你‘晚兒’嗎?”慕棠始終都不能夠理解媚晚這樣的善變,“可,晚兒,是你允許了我可以叫你晚兒的。不過,晚兒,你不想我這麼叫你,那我便不叫。只是,晚兒,我不知道,我不叫你晚兒,我又應該叫是你什麼?”晚兒,你來告訴我,我究竟應該如何稱呼你呢?晚兒,,你曾說,你希望我能夠叫你仙晚,然這樣沒有過多久,你便收回了我這個權利。而這一次,你收回權利的時間更短了,只不過一夜,你便變了主意。晚兒,你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啊?
“你不用問這麼,反正你是不能夠這麼叫。”媚晚雙手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看得出來她這會兒正在盡力的隱忍着什麼東西,她冷冷的道,“慕棠,你最好給我滾遠點,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慕棠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狠狠的刺穿了,他目光痛苦欲裂的望着冷漠的媚晚,他的下脣抿得很緊,他沉默了許久,他才勾脣笑了一笑,“好,我答應你,我會滾的,我不會再給你添堵。”媚晚聽到他這麼說,她的心裡莫名的究了起來,慕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這種悲愴的笑?慕棠拖着沉重的步子,慢吞吞的拖到了門口,他悲涼悽然的目光投向遙遠的天空,他不想看媚晚那隻令他心痛不已的冷漠,他慢慢道,“不過,我要等你病好了,我纔會走的。晚兒,你病一好,我便會馬上離開,我保證,我永遠不會再出現你的面前。”
“我說了很多了,我沒有病。”媚晚很不領情的道。她望着慕棠變得很硬直的脊背,她心中不禁有點兒困惑,爲什麼她眼前這個慕棠,一點都不似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慕棠了?
慕棠回頭望着媚晚的眼睛,他很堅定的道,“晚兒,除非我能夠確定你平安無事,否則,我便絕不會離你半步的。”他忽然又一笑,他的笑容包含着幾分溫柔,他深情款款的道,“晚兒,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不希望你再被那些疼痛困擾。可是,晚兒,你放心好了,我會想近一切法子治好你的病,即使再困難,我都不會放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