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的話是真的,如果真的可以重來,我一定會盡一個父皇的責任,可是……”
“可是已經不可能重來了,所以,你要按照你自己的方式走下去,對麼?”欒羽冷聲說道,她不曾想到齊正的想法居然是這樣的奇葩,不曾想到,他可以自私到這種地步。
“也是後悔的吧,他沒有補一刀。”子夜輕聲說道,如果齊正一心想要殺北辰銘的話,在北辰銘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他是可以補一刀的。
“是啊,後悔了,突然捨不得他死了。”齊正閉上眼睛,“殺了我吧。他的母后在等着我。”這一輩子,他錯了很多,錯是錯了,可是卻沒有想過該怎麼改。讓北辰銘替他抓藥熬藥,不是純粹的因爲相信他的爲人,更是因爲,他想要享受這種生活,享受有兒子孝順的生活。
“我會告訴銘和辰,你是被人控制的。”欒羽輕聲說道,緊握的手掌緩緩的鬆開,“不要讓他痛苦。”轉身走出了房間,齊正,不能留,即使沒有今天的事情,她也不打算讓齊正活着。
“是。”子夜應了一聲,他有一千種方法讓人生不如死,也有幾百種方法讓人毫無痛苦的死去,殺人對他而言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
沉木依然在跟宙說着自己多年的經驗,看到欒羽進來的時候,他突然閉上了嘴,老臉之上浮現了一抹心虛。偷偷的看了欒羽一眼,“小羽兒……”
“爺爺,宙是個好徒弟吧。”欒羽打斷了他的話,俏臉之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儘管很勉強,但是沉木看到了依然是開心的。
“是啊。是一個好徒弟。”沉木點點頭。讚賞的說道,他的確是起了愛才之心,否則不至於跟他說這麼多。
“那您可要好好的教教他了,我笨,學不會爺爺的本事。”欒羽撓撓頭,坐在牀邊,看着北辰銘恢復了些許血色的臉龐。悄然鬆了一口氣,“既然找到了好徒弟,那就好好教吧。”欒羽一直都知道,對於她不專心學醫這件事,老人家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是心中難免是有些遺憾的。
“小羽兒……”沉木怔怔的看着她,然後。感動的熱淚盈眶。衝過去將她摟在了懷裡,“爺爺太感動了,嗚嗚,小羽兒這麼爲我着想。”誇張的哭泣着,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或者說那雙眸子之中根本就沒有淚水。
欒羽的腦門上滑下一滴冷汗。將他推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行了。銘什麼時候能醒?”知道自己的爺爺是想要讓她開心,可是,這種時候,她的確沒有什麼心思開玩笑。
“遲則三日,多則五日。”沉木也收起了嬉笑的神色,認真的說道,“也是銘小子幸運,正好我來了齊國,拖的時間不長,這種毒,時間越長醒來的便越晚。”
“爺爺去休息吧,我看着銘就好了。”欒羽抿抿脣,藍色的眸子中露出濃濃的愧疚。
“爺爺不累。”沉木搖搖頭,“丫頭,爺爺幫你調理一下身體吧。”
“幫我調理?我需要調理嗎?”欒羽疑惑的看着他,自己不是都好了麼?
“軒兒將自己大部分的內裡都儲存在了你的體內,大部分的內力啊,三個洛蒙都趕不上,你說,會有那麼容易麼。”沉木沒好氣的說道,自己這個孫女簡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抱着寶藏不知用,他嫉妒的要死,對方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哦,這樣啊。”欒羽還是感覺自己暈乎乎的,“好。”……
浩天殿中,昏迷了大臣已經醒了過來,戰戰兢兢的站在大殿之上,垂頭不敢看高位上的那個男人。
“朕的命令,可清楚了?”李墨冷聲說道,那張臉龐與北辰銘一模一樣,甚至就連笑容都不差分毫。
“臣等明白。”衆臣跪在地上,連忙應道。
“齊胤意圖謀反,父皇爲了救朕被叛賊砍傷,如今在深宮之中靜養。父皇妃嬪全部遣回原籍,傳令,在民間選拔能人異士,衆位卿家心中有滿意的人選大可向朕奏明,有才者,自會錄用,無才無能者,莫要怪朕不留情面。”李墨的語氣極淡,但是就是這樣淡淡的語氣卻是威嚴十足。
“臣等不敢。”
新皇上任,總要打壓一部分人,捧起一部分人,新官上任還需三把火,更不用說這是一國之君了,如果在這個時候還有人搞貓膩,那隻能說他愚蠢的不想活了。這皇帝雖然沒有底子,也沒有支持他的大臣,但是那份手段,就足以制住他們在場的所有人了。沒有一個會忘記當日在浩天殿前的屠殺,他們自認,自家的守衛擋不住那猶如修羅的人。
有的時候,恐懼也是一種致命的傷,不需敬佩,也不需拉攏,只要那份恐懼深入了骨髓,那麼他自會效忠於你。
結束了早朝之後,李墨便回到了小院落之中,看到宙安靜的站在一旁,他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怎麼了?”低聲問道,身上帶着些許的寒氣,雖然此時他是皇帝,但是李墨清楚的知道自己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裡。
“前輩在幫羽姑娘化開藏在她體內的內力,你知道藏了多少麼?”宙的眸子裡涌現了一抹火熱與狂喜,搓着手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欒羽。
“額,多少?”李墨有些發愣,他何時看過宙這樣的表情,在他的印象中,宙一直都是不溫不火,似乎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模樣。
“軒少,軒少大半的內力都在羽姑娘的體內,你想想吧。那可是軒少啊。”宙有些激動,北辰軒在他們這些人眼中,那就是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越是天之驕子,便越少佩服別人,可是提起北辰軒,所有的人都甘心說一個服字。
“又不是你的,你激動什麼。”李墨撇撇嘴,揉揉自己的臉龐,放鬆身體坐在了凳子之上。
額……宙一怔,垂眸想了想,似乎覺得李墨說的有些道理,撇撇嘴,扭頭瞪了李墨一眼,在後者詫異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間。
李墨拿着茶杯,不解的眨眨眼睛,“我得罪他了?”疑惑的看了一眼宙的背影,搖頭說了一句神經,將杯子裡面的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