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淙的流水聲在耳邊迴盪着,楊柳垂下了柔嫩的枝條,灑下了一片的陰涼。北辰軒撐着頭坐在光滑的石頭上,酒紅色的眸子映着水面上的波光瀲灩,眸子裡的光華更勝了幾分。
“軒少……”一道嬌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男人眸子裡的光華瞬間斂去,絕美的臉龐上一片冰冷。
“藥泠。”起身回頭看着故作嬌羞的女人,心中一片厭煩與厭惡。
“我,能不能叫你辰?”藥泠臉龐羞紅,鼓起勇氣看着他。
“不能。”北辰軒搖搖頭,“我們兩個只是交易而已,不是夫妻,你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場,也要弄清楚我們的關係。”
藥泠的面龐霎時變的一片煞白,黑色的眸子裡帶着些許的殘忍與嫉妒,“我哪裡比不上欒羽?”
“你哪裡比的上她?”北辰軒譏諷的說道,“你我心甘情願,我北辰軒不欠你什麼。”
縱使他想要欒羽恢復,縱使他要用藥泠做引子,但是,他還沒有卑劣到拿一個女人最爲看重的儀式開玩笑。
“只有交易對麼?”藥泠垂着眸子,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那裡面的狠辣。曾經她以爲北辰軒來到藥家是爲了自己而來,但是沒有想到他僅僅是爲了自己的女人,爲了那個叫做欒羽的女人。
“藥家主,我既然敢來,自然就有你們留不住我的把握。”昔日,前廳之中,他一如既往的狂傲與不馴,孤身一身獨闖藥家,如入無人之境,藥家之中竟然無一人是其對手。
“只是借一個人成婚,我不在乎是誰。”一語驚人,前廳之中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當時藥泠就可以感覺到自家姐妹那些火辣辣的眼神,所以。即使知道是一場交易是一場遊戲,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撲了上去,但是至於交易的內容是什麼,她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因爲這一次的交易是他和藥家的老太爺親自談的。
“是交易。所以,你便不要想交易以外的事情,是你自己跳出來的。我沒有指定人選。”北辰軒冷傲的說道,繞過她離開。藥泠感覺,就連他帶起來的風都是冷的。
“欒羽。”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吸其髓。藥泠揮出一掌,卡擦一聲,冷冽的掌風居然將身邊的柳樹生生的拍斷……
成婚之日,四方來賀。大大小小的家族不管是友還是敵,都帶着豐厚的禮品趕到了藥家之中,不過這裡面真心恭賀的卻是沒有多少人。
當一襲紅衣的欒羽出現的時候,略微有些喧嚷的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她在衆人的簇擁中走了過來,如同那雪山之上聖潔的雪蓮,清雅高潔。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他們的氣勢無需刻意的表現便會令人畏懼,淡然而笑卻是令人心中生畏。
“在下欒羽,前來恭賀藥小姐新婚之喜。”聲若黃鶯,嬌魅中卻是帶着一份清冽,讓人沉醉時卻又帶着幾分清醒。
“羽姑娘裡面請。”雖然驚詫於她的美貌。但是接待的人畢竟是藥家的老管家,無論是自制力還是眼力都不是其他年輕人能夠比擬的。
“呵呵,美人兒,我們果然又見面了。”
欒羽尚未跨進門檻,便是看到了一名男子面帶笑容迎了出來。
紅脣微抿,藍色的眸子裡多出了一份清冷,“閣下當日替我殺了人,這份情,欒羽會還的。”
“呵呵,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羽姑娘客氣了。”男子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
“大公子。”老管家彎腰對着男子行了一禮。
“還未自我介紹,在下藥耿。”他朝着欒羽抱拳說道。
“猜到了。”欒羽擡眸看着他,和北辰軒是同樣的天之驕子,如果沒有北辰軒的存在,他們這些人才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一羣人,嬌豔的紅脣勾起了一抹魅惑的微笑,“藥公子介意幫我一個忙嗎?”
藥耿微微有些晃神,一隻手環上了自己的手臂,這時他纔回過神來,“羽姑娘的意思是……”
“終究是一個人來的,有些不習慣罷了。”欒羽揚起了脣角,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眸子裡面的哀傷,“還是說藥公子嫌棄欒羽嗎?”
“有羽姑娘這樣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相伴乃是修來的福氣,怎會嫌棄。”藥耿灑脫的一笑,眸子裡面一片清澈。
“初來乍到,還請藥公子多多關照,畢竟藥家大的很,若是我不小心走到了什麼不能走的地方,殺了什麼不能殺的人可就不好了。”欒羽挽着他的胳膊跨進了門。
“只要羽姑娘不亂走,也不亂殺人,自然就不會走到不能走的地方,也不會殺了不能殺的人了。”藥耿心中一片警惕,如今相見,他卻是發現自己一點都看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了。
“那可不是我能控制的,畢竟這種東西,誰都不能預測,難道不是嗎?”欒羽抿脣一笑,藍色的眸子蒙着一層薄紗,讓人看不懂她的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到處都是大紅的顏色,喜氣洋洋,欒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卻是冰冷一片,殺氣翻騰不休,卻始終都被她壓制着。藥耿站在她的身側,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她身上散出的寒意,以及偶爾垂頭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一抹詭異的幽藍。
一片恭賀的聲音,在欒羽的耳中卻是變成了濃濃的諷刺。
“他背叛你了,難道不應該死嗎?”心底一直有着這樣的一個聲音告訴她,殺了北辰軒,殺了藥泠,只要是負我之人,都應該屍骨無存。
“我去走走。”鬆開了彎着藥耿胳膊的手,欒羽冷聲說道,在藥耿尚未開口之際,人已經掠出去了幾米遠,他剛想要追上去,面前卻是多出了三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翼?”藥耿停下了腳步,挑眉問道。
“我家皇不希望藥公子跟着。”清婉淡聲說道,“公子還是不要讓我們爲難的好。”
“這裡是藥家,希望你們皇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藥耿心中不悅,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若是沒有把握逃離,皇也不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裡。”清婉冷聲說道,語氣平淡,在陳述一個事實,但是停在藥耿的耳中,他卻是覺得這是一種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