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陰影投在牀上,冷鈺站在牀邊看着欒羽有些蒼白的臉色,臉上浮現一抹愧疚,“羽姑娘,對不起。?”
“呵呵,爲何要道歉?”心裡暖洋洋的,是他的人來了。
“王曾經讓我保護羽姑娘,可是在霧竹林裡卻讓羽姑娘遭遇了那樣的事,雖然影閣讓我有些頭疼,但若是能在羽姑娘身邊,羽姑娘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了。”愧疚的低垂着頭,聲音中也帶上了一抹自責,可是……
“別演了。”抓起一個枕頭朝着冷鈺扔去。
“哈哈哈,果然騙不了羽姑娘。”抓住飛過來的枕頭,冷鈺擡頭,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羽姑娘的毒可解了?”藥聖的弟子哎,縱使沒有怎麼鑽研過醫術,哪怕只知道皮毛也比那些名醫要厲害的多吧。
“還差一些。”懊惱的撓撓頭,“你說爲什麼在山谷的時候我沒有跟着爺爺好好的認真的學習呢?”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欒羽十分悲催的想到。
“那個竹黎,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我想羽姑娘已經略微恢復了一些內力的事情他想必已經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信得過自己的僞裝,若是醫術比她低,自是無法察覺,“竹黎,他是什麼人?”若是知道了,那麼自是她自己的醫術比人家略遜一籌了。
“五年前突然出現的,他的詳細來歷查不到,只知道,他纔是熙楓的兒子。”
“他纔是熙楓的兒子?”欒羽驚訝的看着他,“什麼意思?”
“熙澈不是熙楓的親生兒子。當時熙楓的父親在位的時候,曾經有言,皇位將會傳給只有一個子嗣的皇子,就因爲他的這一句話,皇室之中不知有多少孩子死在了這一場爭權奪位之中,熙楓的兒子,驚豔絕才,連當時的皇帝都對他讚不絕口,他自是處在了風浪尖上,一次意外,那個孩子失蹤了,哪裡都找不到他,現在看來,熙澈和竹黎只是有幾分像罷了,但是在那個時候,兩人的模樣幾乎看不出來差別,所以,熙澈就成了他的兒子,他順利的繼承了皇位,就在那天,同時宣佈了太子的人選。沒有人知道爲何非要在只有一個子嗣的皇子中選擇繼承人,也沒有人知道爲什麼在新皇登基之日要冊封新的太子,這是一個謎,一個誰都解釋不了的謎。後來,熙楓再無所出,一場突如其來的怪病使得他不得不退位給自己的兒子。所以,現在的熙澈才成爲了皇帝。”冷鈺將那一段過往娓娓道來。
“熙澈的身體……”欒羽記得竹黎說過,匕首上塗了一些東西,會加速熙澈的死亡。
“竹黎已經控制住了,再委屈羽姑娘四五日,到時候王就會來了。”
“能幫熙澈奪回皇位麼?”有些期待的說道。
“羽姑娘,你的指環呢?”冷鈺沒有回答,反而問了另一件事情。
“在這裡。”她一直戴在脖子上。解下指環攤在手掌中心,“怎麼了?”
冷鈺伸手想要拿過指環,卻被欒羽躲開,戒備的看着他,“你要幹什麼?”
“額,抱歉。”歉意的一笑,縮回了伸出的手,“倒是忘記了,好久沒有見過了。羽姑娘,將指環戴在手上吧。”
“哦。”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將紅繩在右手手腕上纏了幾圈,潔白的指環套在無名指上。
“羽姑娘,若是沒有王,這枚指環的主人,就是我晨翼的主子,所以……”冷鈺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撐着地,“冷鈺聽從您的命令。”
欒羽眨眨眼睛,震驚的看着他,半晌,傻笑着撓撓頭,“你突然這樣我很不習慣。”看着冷鈺正兒八經的樣子,她是真的不習慣。
“即使王對我們再好,我們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裡。他終究是我們的主子,這重身份凌駕於兄弟之上,所以,我們纔不會背叛王。”低垂着頭,如瀑的黑髮散落在一側,“只要是您的命令,我們都會無條件服從。”
“起來吧,我不習慣。”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欒羽也不再開玩笑。
“羽姑娘若是想要幫助熙澈復國,自是可以。”站起身,沒有那一份肅穆,仍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的笑容,只是在瞥到她手指上的指環的時候,眸子裡出現一抹狂熱的神色。
“若是辰來了,你們先把熙澈救出去,不用管我了,我想看看,熙楓到底要玩兒什麼把戲。”
“可是,羽姑娘,我想王他不會同意的。”皺着眉頭。
“他會同意的。”欒羽自信的說道,“熙澈是我的朋友。”盯着冷鈺的臉龐,縱使她自己也很漂亮,可是看到那一張完美的臉龐,還是會忍不住有些嫉妒,因爲,比她前世要漂亮好多。
“是,熙澈的身體我會幫他調理好。”冷鈺知道欒羽的意思。
“你也會醫術?比起竹黎怎麼樣?”期待的問道,雙眼放光,記得佐雪似乎說過,冷鈺曾經是藥人。
“半斤八兩吧。”自信的說道,“我八兩黃金,他半斤廢紙。”神色張狂,那是對自己絕對的自信。
“正好,幫我把毒解了,然後在僞裝成中毒的模樣。”伸出手腕在他面前晃盪。
“羽姑娘,我是人,可不是神仙。”無奈的看着孩子模樣的欒羽,從懷裡掏出兩個瓷瓶,“這個,紅色的瓶子,十二個時辰一粒,這個藍色的瓶子,二十四個時辰一粒。另外,我再說一張方子,羽姑娘可能記住?”將小瓷瓶拋給她。
“嗯,說吧。”對於自己的記憶力,她還是很自信的,那絕對是天才級別的。
冷鈺說出了十幾種藥材,大部分都是調理氣血的藥,然後又說出了幾個穴道的名字,欒羽默默唸了幾遍,熟記在了心中。
“你爲什麼不寫給我?”明明是早就想好的,爲什麼不寫一張方子來呢?
“太麻煩了。”冷鈺撇撇嘴。的確是一個理由,但是欒羽還是忍不住鄙視了他一下。
“小沫呢?他還好吧。”想到了那個可愛的孩子,欒羽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想他。
“嗯,羽姑娘,儘管放心,我會照顧好小沫的。”
“就是跟着你我纔不放心。“嘟囔的兩聲,”冷鈺,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對小沫打什麼主意。“她總感覺,冷鈺看小沫的眼神怪怪的。
“我能有什麼主意,小沫那麼小。羽姑娘你想多了。”優雅的笑容讓人生不出一絲懷疑,但是,欒羽還是覺得他有些不可靠。
“你可是也不大。”陰陽怪氣的說道,用一種警惕的眼光看着他。
“?”冷鈺不解的眨眨眼,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佐雪告訴你的?”他的年齡只有三個人知道。
“嗯,你老實告訴我,你對小沫到底抱着什麼樣的想法。”
“小沫。”坐在牀上,垂着頭,神情有些落寞,半晌,抿抿脣,他說,“我喜歡小沫。”
“你有沒有搞錯,他才……”
“他才六歲,我知道。”他知道欒羽的想法,對一個六歲的孩子有想法,恐怕精神不正常吧,“羽姑娘,我很好,我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在做什麼。是,我大他十一歲。羽姑娘,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害小沫。”黑色的眸子裡閃爍着柔情,堅定、真誠。
“爲什麼是小沫?”她只能這樣問,她自信這個世界上小沫不是最好的,更何況,小沫還只是一個孩子。
“羽姑娘信命麼?”眼神漸漸的散去了焦距,“有時候我也不信,可是有時候,我信。小沫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既然佐雪跟你提起了我,那麼想必羽姑娘也知道吧,我是一個藥人。”漂亮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哀傷。若如不是親眼所見,欒羽很難想象他的臉上會露出這樣的神色,冷鈺一直都像是一個真正的仙人,沒有七情六慾,始終都是那麼一副溫和的模樣,不知人間的喜怒愛恨,她一直都以爲,他是一個將什麼都看的很淡的人,只是不知道,原來,那過去他並不是真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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