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軒垂頭看着那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心中的鈍痛總算是緩了過來,將她摟的更緊,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小羽兒。”沉聲喚着她的名字,語氣中透着很明顯的喜意。
“嗯?”輕輕的應了一聲。久久聽不到有說話的聲音,“怎麼了?”欒羽問道。
“沒什麼。”北辰軒咧開嘴角,一份歡喜壓都壓不住,“只是想叫你的名字了。”
“跟個孩子一樣。”抓緊他身側的衣服,“辰,爲何點我睡穴?”現在想來,似乎有些不一樣。
“你被人下了藥,那種藥會使人迷失心智的,所以,你的心裡只有怨。我也是在湖邊的時候才察覺到得。”
“什麼時候的事情?”欒羽有些錯愕,藥,她也懂很多,可是,爲何沒有發覺?
“那個撞到你的孩子。”酒紅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寒光,一閃即逝,。
“你殺了他?”擡頭,欒羽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不忍、愧疚,還有淡淡的怒氣。
北辰軒一愣,看着她眸子裡的那抹極淡的怒意,心中一陣不舒服,“沒有。”聲音低沉,帶着一抹不可察覺的慌亂,“冷鈺去晚了,他們已經被人殺了。”鬆開她,走到火堆旁邊坐下,垂着雙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酒紅色的眸子裡氤氳着暗色的情緒,攤開雙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
欒羽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垂頭在他的身側坐下,悄然鬆了一口氣。“誰殺的?”
北辰軒心中一緊,眸子裡染上了些許痛色,她不希望我去殺人吧。可是……握緊了雙手,臉龐的線條在火光的映照下出現了一抹冷硬。
“辰?”聽不到回答,欒羽疑惑的側頭去看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了他緊握的雙手。心中一驚,握住他的手。“怎麼了?”
感覺到手背上傳來的溫潤柔軟,心中一顫,壓下了那份不該有的哀傷,側頭,露出一抹邪魅燦爛的笑容,“沒什麼。”頓了頓。“冷鈺去過了,什麼都沒有發現。我會讓他繼續查下去的。”
“嗯。我困了?”欒羽半眯着眼睛,額頭抵在他的肩上,嘟囔着說道。
“睡吧。”將她摟在懷裡,神色柔和,剛剛的異樣彷彿只是一場夢罷了。
一夜無話,朦朧的夜色中。不知有多少的波瀾與殺戮在不斷的上演。第二日的清晨,很是晴朗的天氣,天上掛着的太陽照在人的身上的。暖洋洋的。欒羽愜意的靠在北辰軒的懷裡,眯着雙眸,嘴角掛着的笑,一直不曾退下去。
冷鈺一早就離開了,據說,是爲了調查一些事情,同時,小晨沫也被他帶走了。至於莫離,欒羽並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行走在偏僻的小路上,小晨沫不時的回頭看,小臉之上滿是不捨。“哥哥,爲什麼我不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似乎,他還沒有怎麼和姐姐說過話。
“小沫乖,你羽姐姐和辰哥哥有事情要忙。難道小沫不想和哥哥在一起麼?”冷鈺故作傷心的說道。
“沒有。”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清澈的眸子裡染上了些許慌亂,“小沫願意和哥哥在一起。”
“一輩子都要和哥哥在一起好不好?”某人仍然是一臉的傷心模樣,黑色的眸子裡卻閃爍狡黠的光芒。
“好。”晨沫點點頭,小人兒的心中升起了一抹疑惑,爲什麼哥哥每次都要問這個問題?好奇怪哦?小腦袋有些轉不開,不過,小沫也很簡單的認爲,和哥哥在一起沒什麼不好,哥哥很好,他很喜歡。如此簡單的定論,卻不知早已經將自己拴在了某人的身上。
“小沫真乖。”冷鈺在他的臉頰哈桑吧唧親了一口,“哥哥帶你去殺人哦。”
“殺人?”小沫瑟縮了一下,“不看好不好?”張張嘴,有些心虛的說道。
“不好哦。那些人可是要殺羽姐姐和哥哥呢,小沫不要保護羽姐姐和哥哥麼?”
“要,要保護羽姐姐。”頓時將心裡的猶豫和害怕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要保護哥哥麼?”冷鈺不死心的問道,似乎這個死小孩將我忘記了呢。幽怨的想到。
小晨沫遲疑了一下,“哥哥,很厲害的。”
“有一天,小沫比哥哥還要厲害哦,小沫不要保護哥哥麼?”
“要,小沫要保護哥哥一輩子,其他書友正在看:。”小晨沫堅定的說道。
冷鈺笑開了,渾身上下都冒着濃濃的喜意,自動忽略了前面幾個字,只聽到了“一輩子”三個字……
正在慢悠悠的走着的欒羽自然不知道有一個已經將自己最看重的小沫成功的拐到了手。此時的她靠在北辰軒的懷裡,嘴角掛着燦爛的笑意,眉尖卻忍不住輕輕的蹙起,咬着下脣,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一樣。
進了一座小城,再度戴上了斗笠,人聲鼎沸讓的習慣了安寂的欒羽有些不太適應。透過薄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喜意,街上也空前的熱鬧,小販的叫賣聲與討價還價的聲音混合在了一起。
“好熱鬧啊,終於見到活人了。”紅樓抱着佐雪的胳膊,欣喜的說道。走到一個首飾攤上,拿起一支翠綠的簪子。
“姑娘真是好眼光啊,這簪子可是精緻的很啊,是用上好的玉雕琢成的,您看看這色澤,買回去絕對不虧,只要您一兩銀子。姑娘清麗脫俗,與這簪子是絕配啊。”攤主是一個看起來及其圓滑的年輕人,大概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模樣,一雙黑色的眸子亮的發奇。
紅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老闆,你很會做生意,莫要看我們穿的好就以爲我們是有錢的人了。”放下簪子,“你的話我很愛聽。可是,貴了一些。”搖搖頭。
“你若喜歡,我買給你。”佐雪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不用了,只是看着好奇罷了。”擺擺手拒絕了,看到他有些失望,咧嘴笑道。“若是真要送,就送我一個貴的吧,莫要捨不得花錢哦。”
“好。”暗淡的雙眸瞬間散出亮光。
一直到了晌午十分,幾人肚子都是有些餓了,尋了一家門面看起來不錯的客棧走了進去,到了門口就有小二出來熱情的牽走了幾人的馬。
二樓的雅間。欒羽摘下了自己頭上戴着的斗笠,雖然沉默。但是臉上的喜意還是很明顯的。
“客觀,菜齊了,請慢用。”店小二客氣的說道,因爲欒羽一直垂着頭,所以他並未看清楚她的臉龐。
“這壺酒是我家客棧贈送的,希望各位客觀能夠玩兒的愉快。”小二將一壺酒放在桌子上。
“小二哥。爲什麼會有酒?我記得以前沒有的啊。”佐雪疑惑的問道。
“客官是外地人吧,難怪不清楚呢。後天就是第一花魁鳳薔姑娘來的日子了,所以這幾天城裡空前的熱鬧。掌櫃的這樣做也是爲了吸引客人。”
“第一花魁?”佐雪有些好奇,喃喃低語着。
“有興趣麼?”紅樓咬着牙,一臉笑意的看着他。
佐雪一驚,頓時搖頭搖的像是撥浪鼓,開玩笑,能夠承認纔是找死呢。
美美的吃了一頓飯,又重新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欒羽趴在牀上,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辰,咱們等着看看第一花魁好不好?”側頭看着躺在自己身側的北辰軒問道。
“你不急着回去麼?”北辰軒伸手將她嘴角的發攏好,滿臉的柔和。
“嗯,不急着回去。”欒羽垂眸不去看他,猶豫與掙扎共存,“我想再這裡待幾天,看一看那所謂的花魁。”
“好,一切都依你。”
“你不想看看那個第一花魁麼?”欒羽奇怪的看着他。
“不會有我家的小羽兒好看的,。”北辰軒伸手在她的臉頰上捏了一下,“要睡午覺麼?”
“不要。”欒羽搖搖頭,“我不困,陪我說說話好了。”摘下手指上的指環,一圈一圈的將纏繞在自己手腕上的絲線解下來,握在手心裡,抿着紅潤的雙脣,臉上滿是喜意。
“爲什麼不戴着了?”北辰軒疑惑的說道。
“嘿嘿。”咧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藍色的眸子亮晶晶的,“辰,我換一個手指戴它好不好?”捏着指環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北辰軒稍稍的有些愣神,緊接着,雙眸彎起,從頭到腳都透露出喜意,“好。”拿過指環,將上面的絲線拽斷,仿若捧着珍寶似地捧起她的左手,將指環套進了欒羽左手的無名指,探頭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小羽兒,是我的新娘。”
“嗯。”欒羽美滋滋的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心裡似乎變得圓滿了,那一份前世的不甘與怨憤徹底的消失了。
兩人低聲說着話,一直到日落西山,屋子裡的光亮漸漸的退去了,北辰軒抱着欒羽,在她的脣上吻了一下,“這樣的日子,真好。”平靜的沒有一絲的波瀾。
“嗯,可惜世事不由人。”欒羽低嘆一聲,摸摸自己的肚子,“餓了。”
“去買吃的東西,等着我。”又在她額上親了一下,北辰軒走出了屋子。有些暗的房間裡,欒羽將自己縮成了一團,手指撫摸着白色的指環,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冰冷的寒意,“最後一次了,若是不安,那麼,便戰吧。”陰寒的嗓音在屋子裡響起,低沉飄渺,帶着絲絲的血腥的味道。
時間似乎過的十分的快,也或許是第一花魁的名頭太過響亮,一時間竟然將關於莫裳的傳言壓了下去。
入夜,華燈高照,點點的燈光將黑暗驅逐了幾分。湖泊上停留了一艘一場分有二層的華麗的船,不是特別的大,但是絕對夠豪華。欒羽、北辰軒、紅樓和佐雪也來到了船上,熙熙攘攘的人羣,到處都是交談的聲音,一片和諧。湖面上小船穿行,好不熱鬧。
入目均是華麗的衣裳,船艙裡男子居多,雖然女人也有,但是佔得比例還是很少的。偶爾可以聽到關於莫裳的言論,但是談論最多的還是花魁鳳薔。
欒羽和北辰軒站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怕引人注意,所以欒羽並沒有戴斗笠,只是在臉上蒙了一層薄紗。
欒羽解下面紗,捏在手中,委屈的嘟着嘴脣,“辰,戴不習慣。”小聲的訴苦。
“那便不要戴了,以前不也沒有戴過麼。”北辰軒曲起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
“嗯,考慮考慮。”欒羽點點頭,將面紗握在了手中。
紅樓和佐雪站在另一邊,密切的觀察着過來的所有人。
“雪。”紅樓靠近他的耳邊,“有一些怪異。”低聲說道,若不是耳力好,即使離得近佐雪也險些聽不到。
“嗯。”佐雪握緊她的手,“小心一些吧。”側頭,低聲說道。
佐雪的話剛剛說完,耳畔突然沒有了嘈雜的聲音,與此同時,一直在低聲交談的欒羽和北辰軒也停止了說話,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向那木質樓梯的地方。
“諸位真是給面子,小女子受寵若驚啊。”嬌柔的嗓音若帶着絲絲的魅惑,先看見一雙着繡花鞋的秀足落在臺階上,雪白的裙角隨着她的邁步而微微晃動。一手扶着欄杆,斜斜的倚在扶手,水眸含情,容顏被輕紗罩住看不真切。
ps:
再次跟大家求個推薦求個收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