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微微一愣,看着北辰軒輕狂的模樣,低低的笑聲從面具裡傳出。?“呵呵,很有意思的小傢伙呢,好久沒有人敢這樣對我說話了。”聲音中帶着笑意,眼神卻異常的冰寒
“若是你早一點遇到我,或許,你就會從你自以爲是的神壇上跌下來了。你來,要我們的命麼?”北辰軒道。
“是啊,可是,只想要你女人的命呢。把她給我,可好?”一副商量的模樣,但是語氣中卻含着不容拒絕的霸道。
“可以,除非,你殺了我。”北辰軒勾起嘴角,隨着他的話音的落下,雙方的人猶如一支支利箭射出,混在了一起,只有衛偉縮在了角落,抱着腦袋,拼命的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能不能不這麼丟人?”無望看着他的模樣,氣的跳腳。
“能。”衛偉回答的理直氣壯,卻選擇躲在別人的背後,“……個屁。”一個大喘氣,氣的無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場混戰,四對十五,懸殊的對比。四人打的很吃力,雖然最後能贏,但是勢必要浪費不少的時間。
“晨翼當家,咱們也練練手吧。”面具人說道,“在這裡,還是出去呢?若是我以不小心傷到你的人,可就不好了呢。”雖然有商量,但是後半句話完全斷了北辰軒的後路。
“好啊。”北辰軒放下了蓋在欒羽眼睛上的手,攬着她的腰站起來,“小羽兒,睜開眼睛看着他,好不好?”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欒羽搖搖頭,雙手捏着他的衣襟。拼命的朝着他的懷裡縮去,恨不得自己整個人都消失。
北辰軒看着她的模樣,心中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噬,抱着她穿過混戰的十幾個人,悠閒漫步的模樣,每走一步。他眼裡的寒芒便多一分,指縫間夾着薄薄的利刃,折射着火焰的光芒。
“走吧。”北辰軒徑直到面具人的面前,與他擦肩而過的同時,森冷的聲音響起。
“有魄力。”面具人轉身看着已經走出破廟的北辰軒,眸子裡露出一抹忌憚。一抹讚賞。
面具人緊隨其後出了破廟。佐雪和紅樓看着自己的主子出去,眸子裡露出一抹焦急。
“無望。你的傀儡呢?”逼退一人,佐雪朝着無望吼道。
“沒帶。”無望撇撇嘴,“唯一的一個——鳳薔,她在戰鬥。”
“你腦子進水了啊。”佐雪氣急的大吼,咬牙切齒,攻擊更是凌厲了幾分。“速戰速決,老大出了事我們就集體自殺吧。”
破廟的外面,依稀有火光照出。但是更多的光亮還是來自天空中月亮,在夜色中,那雙酒紅色的眸子顯得更加的妖異。北辰軒的臉隱在昏暗中看不真切,周身瀰漫着邪魅的煞氣,垂眸看向懷裡的人兒的時候,眼神卻是瞬間的溫柔。
“你要帶着這個累贅和我打麼?”面具人嗤笑一聲,拔出隨身攜帶的長劍。
“不是啊。”北辰軒看着他,笑的柔和,“你是小羽兒的敵人,我怎麼會插手。”
兩人皆是一愣,欒羽睜開眼睛看着他,眸子裡除了驚恐就是疑惑。
面具人也是一愣,旋即譏諷的笑了笑,“你認爲,她有和我對抗的勇氣麼?”
“勇氣這種東西,我從來就不相信。”手腕翻轉,北辰軒收起了指縫間的利刃,手指搭在欒羽的腰間,抽出了銀白色的軟劍,放在她的手中,“若是,你就這樣一直怕下去,還不如現在我將你殺了。”
“嗯。”欒羽輕輕的應了一聲,睫毛輕顫,像極了受驚飛走的蝴蝶。這個一向都堅強的女人,此時,從頭到腳都透露着一抹脆弱。
“若是,你想回雪山,永遠都不會出來,那麼,他,我可以幫你解決。”北辰軒將她的手握緊了幾分,沉聲說道。
欒羽聞言,身體一顫。她已經決定了,不會將北辰軒一個人置於險地,既然別人不肯放過她,那麼,就只好戰了,好不容易定下的決心,難道就要這樣崩潰麼?她,可會甘心?
欒羽深吸一口氣,搖搖頭,“不用。”屬於自己的難題始終要自己解決,屬於自己路,還是要自己走。從北辰軒的懷裡走出來,倔強的擡着頭,儘管她的手都在顫抖,儘管她的臉龐一片煞白,儘管,她的眸子裡映着一團恐懼,但是,她還是沒有退縮,直直的盯着面具人,這麼多年了,他似乎一點都沒變。
“呵呵,小丫頭長大了呢。”眼中閃爍着有趣的光芒,面具人的腔調似乎是因爲興奮而有些奇怪。
“我不明白你對我做過什麼。”欒羽竭力保持着自己的聲音不會顫抖,“不過,不管你做了什麼,今日,一切都會結束的。”
“是麼?”如果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定會看到他脣角的弧度,肯定是不屑與譏諷的。
欒羽站在原地抿着脣,北辰軒就在她的身後,酒紅色的眸子裡盛着溫和的寵溺,“小羽兒,你會是我的妻子。”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另的欒羽心中對於面具人的恐懼減少了幾分。
是啊,她是他的女人,那個高高在上的如同神祗一般尊貴的男人怎會有人會帶給他恐懼?作爲他的女人,要給他揹負上一條枷鎖麼?他的敵人,會嘲笑他,那時,她是否還有勇氣站在他的身側做他的新娘?
既然身爲王,那麼,他的女人,也定是這個世界上最耀眼、最驕傲的女人。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努力的抑制着自己不停顫抖的雙手,“你爲何,非殺我不可。”曾經,作爲莫裳,她問過這個問題,今日,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爲什麼啊?”面具人舉起長劍,“若是你存在於世,這世,便不得安寧。”劍身在月華的映照着閃爍着森冷的光芒,他的話。在欒羽聽來,卻是更像是一個玩笑。
所以,她笑了,笑的譏諷,笑的憐憫,一瞬間。竟然將那些恐懼壓了下去。
世人都說,紅顏禍水,世人都說,戰亂,始終都是一個人的錯。莫國的衰敗與分裂,蘇同的奪權篡位……似乎都是一個女人的錯。如她,如今日面具人的話。若是你存在於世,這世,便不得安寧。
“我始終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厲害。”欒羽譏諷的笑着,儘管心中還是藏着一抹恐懼。但是,至少,她能夠制止身體的顫抖。
“你不用知道的。”話音落。面具人倏地消失,一抹刺眼的劍光在欒羽的面前閃爍,似是雷電,劃破那漆黑的夜空。她躲的過,若是平日,她知道,這一劍,她能躲過去,但是,當她看到面具人那雙漆黑的雙眸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自己的靈魂也彷彿被定住了一般,逃不過的,動不了的,這個人,根本就是不可反抗的。種種的信息從大腦發出,傳達在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手臂一緊,整個人猛的後退,然後,濺起了鮮紅的血液。藍色的眸子猛的撐大,蒼白的脣張着,卻是發不出一個音節,身體瞬間的僵硬,手中的軟劍一下子落在地上,她的眼中,腦海中,甚至是靈魂中,不存在了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有那一抹鮮豔的紅。
“你就想這樣麼?乖乖的死在他的劍下。”北辰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一如既往的,帶着揉揉的寵溺。
“嘿,還真是感動啊。”面具人的攻勢絲毫不見減弱,黑色的眸子裡散發着興奮的光芒,“能把晨翼逼到這種地步,恐怕我也是第一人了吧。”沒有絲毫的自豪,滿是興奮的語氣,看着抱着欒羽不停閃躲的男人,他的心裡,想要將這兩個人毀滅的念頭越發的強烈。
“說啊,若是,你就想這樣被他殺了,還不如,我親手結束了你的性命。”像是靈敏的貓,不停的閃躲着,從左面的脖頸到鎖骨的那一道血痕尤其的顯眼。
“辰……”不知不覺,淚水滑落,欒羽慌張的看着他的傷口,只覺得,那不停的流出的血是那麼的刺眼。心,很疼。被淚水氤氳着的眸子泛起了霧氣,眸色漸漸的轉深,濃郁的幽藍,擡手在他的傷口上觸碰,“很疼麼?”聲音不帶一絲哽咽,小心翼翼的,彷彿是怕將什麼嚇跑,“很疼吧。”
“你若怕,我便替你擋,你是我的小羽兒,我不想任何一個人,能在你的心裡、靈魂力烙下這麼深的印記。”傷口的血,不管不顧,妖孽般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蒼白。
“嘿嘿,這時候還不忘記**,真感動啊。”面具人仍然在揮舞着手中的長劍,密集的劍光連成了一片,在黑夜中,尤其顯眼。斜刺一劍,目標直取北辰軒懷裡的欒羽。眼前一暗,欒羽知道,是那個男人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本來應該劃在她身上的劍痕。
“你該死。”森寒的聲音自脣中溢出。面具人只覺得面前一空,稍稍有些愣神,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發現,欒羽和北辰軒早已經離開了原地。
“辰。”欒羽將他放在地上,拾起了掉在地上的軟劍,伸手點了幾處穴道止住了不停流出的鮮血,“等我,好不好?”手指在那張蒼白的臉頰上劃過,欒羽輕聲說道。
“好。”北辰軒溫柔的一笑,只是映着那張蒼白的臉頰,欒羽只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握住,疼的喘不過起來。
“嘿,小丫頭,沒人告訴過你,不要背對着敵人麼?”面具人狠厲的一笑,聲音臨近之時,欒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朝着自己的脖子斬過來的利刃。死亡的氣息,離的這樣的近,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欒羽的眸子深了幾分,濃郁的幽藍帶上了一絲絲血腥的紅色,詭異的彷彿來自那九幽之中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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