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得來全不費工夫

市長簽發的任命書立即送到了人事局,侯局長看了市長親筆批示後,驚得目瞪口呆,他當時送材料去時聽市長的口氣不一定會批准,很有可能按他的建議批個副總經理什麼的,因爲周鴻連檔案都還沒有調來,市長又與周鴻無親無故,一向辦事慎重的市長不可能按競選的結果批准周鴻當總經理。公開招聘競選領導幹部,說到底只是一種宣傳手段,所以,侯局長不明白市長爲何改變了初衷?。侯局長連做夢也不會想到由於漂亮寶貝已將周鴻的所有檔案材料及時傳真給了市長,市長這才堅定了任命周鴻當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總經理的決心,他本來是一個絕對按遊戲規則辦事的市長,這次也打了一個擦邊球,因爲是漂亮寶貝發的球。

侯局長現在的工作就是執行,就是向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傳達市長的任命,當然他還有私人活要幹,那就是將那些曾經給他拜過碼頭、送過禮金的人進行安撫,如果想去重型機器製造有限總公司幹個副職什麼的,像賴來升這種人,就塞進去,市長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他,因爲他的出發點是加強重型機器製造有限總公司的領導力量。

他忙了半天,一個電話接着一個電話地打,聯繫的最後結果是:除賴副局長外,還有三名副處級幹部請求調去重型機器製造有限總公司幹副總經理,這樣,這位人事局長就給搭了即將上任的周鴻四名“搭頭官”,侯局長總算鬆了一口氣,總算對得起那些禮品和禮金了。

侯局長的老婆已經將這次競選所收受的禮品、禮金作好了帳,其中現金二十萬零五千元,禮品摺合現金三萬元,總計二十三萬五千元。侯局長雖然不很滿意,但他也比較理解,因爲今年的經濟開始滑坡,當官的外塊不如往年,往年參加一個單位的剪綵,紅包就上十萬,今年降到了三萬元,甚至還有八千元的“叫花子紅包”。

當官的剪綵收紅包在他們市早已不算受賄了,就像老百姓打麻將一樣,五塊錢一炮就不算賭博。在現階段錢難賺的情況下,無論是當官的還是當老百姓的,都在挖空心思撈錢,現在我們中國賺錢的手段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有的正在註冊專利,其實侯局長也可以申請專利了。

人事局長很想打個電話給周鴻,讓周鴻到他的辦公室來一趟,將市長的批示直接告訴周鴻,主要是讓周鴻明白競選只是一種手段,市長審批只不過是走程序,你周鴻能當上總經理,主要是靠人事局的推薦,沒有他人事局長的力薦,就沒有你周鴻的總經理,事情就怎麼簡單,看你周鴻有什麼表示,如何感謝他這個人事局長?能敲就敲,不敲白不敲,敲不到金錢,起碼可以敲大一堆人情,等你周鴻以後賺錢發財了,總不可能不償還這筆人債吧?

想到這裡,侯局長自個“嘿嘿”笑了起來,就像神經病發作那般,他一邊“嘿嘿”地自笑,一邊拿起了寫字檯上的電話,還一邊從壓在玻璃板底下的名單中找出周鴻的手機號碼,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就從這一刻起開始起用,而且周鴻與他的職務幾乎是平起平坐,他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人事局長”的特殊權力,這是總經理所望塵莫及的。

“您好,請問哪位?”周鴻正在客房裡考慮上任後如何起步的事情,手機一響,他就立即接通了。

“你是周鴻同志吧?我是市人事局的侯躍銘,我想請你來我辦公室一趟。”侯局長的名字知道的人不多,別人一見面都叫他的職務去了,沒有幾個人敢直呼他的名字的。

“好吧,我就去。”周鴻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周鴻在所謂政審時就已經認識了這位大腹便便的人事局長了,對他沒一點好的印象,在他眼內,就是個局長而已,人事局長也不應該有任何特殊權力,他從沒想過要感謝侯局長的事,他真正要感謝的就是顧菡和漂亮寶貝,再其次就是市長。周鴻本來就是一個最喜歡玩沒有遊戲規則的男人。

周鴻坐出租車到了人事局,用手敲了三下門,禮貌還是要的,門沒關死,裡面傳出一聲“請進”,他就推開虛掩着的門走了進去。

“侯局長,我來了。”沒請他坐,他就自己坐下了。

“周鴻同志,恭喜你正式被任命爲A市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的總經理。”侯局長將任命書雙手遞給周鴻,周鴻立即伸出雙手接住後說道:

“謝謝侯局長的和操辦,等您方便時請您喝酒。”周鴻這是送的空洞人情,請客的不預約時間,世界上哪有做客的自己預約請客的?這也是這位碩士不按遊戲規則辦事的高明之處,侯局長聽了自然哭笑不得,只好說:

“謝謝。”

“侯局長,我什麼時候到任比較合適?”

“我已經正式通知了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下週二的上午,現任總經理正式向你辦理移交,發改委代表市政府爲你舉行就職儀式,因爲我下週要去省裡開會,就出席不了你的就職儀式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做準備了。”周鴻說完轉身就準備走。

“周鴻同志,重型機器有限總公司是一個老大難國有企業,你上任後,我希望你像你在競選中所說那樣,立即有所作爲,還因爲你是我們市第一位通過公開招聘競選出來的處級幹部。”

“謝謝侯局長的指點,我會履行我的競選承諾的,如果沒其他事情,我就告辭了。”周鴻說完轉身準備出門,他一點也不喜歡這位自以爲是的人事局長。

“好走。”侯局長表面上不敢缺少起碼的禮貌,但心裡卻在罵這個高傲自大的候任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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