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機器集團新式轎車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基建工程公開招標大會的前三天,周鴻突然接到了省政府某領導的電話,希望周鴻將國際招標更改爲國內招標,周鴻說已經無法更改了,因爲投標的公司已經到了重型機器集團有限公司,如果這個時候更改將會失信於國際社會,並還要承擔投標公司的經濟損失。
雖然省某領導最後沒再堅持更改,但似乎對周鴻搞國際公開招標有看法,因爲現在國內的建築行業比較蕭條,特別是這個省的建築公司,大多數沒有大的工程項目,靠零打碎敲處於虧本的狀況,而新式轎車股份有限責任公司這麼大的工程,卻對國外招標,肥水流向了外人田,省某領導的意思是所有工程讓省內的建築工程公司攬下來,連其他省份都不給。
周鴻接完電話後,覺得身上的壓力突然增大了,大得他幾乎已經直不起腰來,因爲他知道剛纔給他打電話的省某領導並非一般的領導幹部,但周鴻確實沒有辦法更改招標方式,因爲牽及到合資方的東洋英子,牽及到與招標有關的方方面面。周鴻面對突然襲來的強大壓力,決定立即找市長,於是馬上去了市政府,將省某領導的電話內容向市長作了如實彙報。
“周鴻,用不着擔心,省某領導根本就不知道內情,難道我們都是吃裡爬外的幹部?我們還不知道讓自己的建築公司去賺錢?”市長說道,因爲他十分理解周鴻的苦衷和處境。
“市長,這次招標的評審委員們不但有國家的資深評委,還有日本的評委,所以我沒任何辦法左右他們,只能是公開、公平、公正地競爭,這樣一來我們省內的公司中標的機率很渺茫,到時候省某領導的意見就更大了,我怎麼頂得住?。”周鴻說出了自己的困難和處境。
“周鴻,你就按照原來的遊戲規則玩,省某領導那裡我會解釋的。”
“市長,我可以向您請求辭職嗎?”周鴻認真地說道。
“周鴻,這哪裡像您說出來的話?”市長聽了大吃一驚。
“市長,我突然覺得我已經被捲入了旋渦,我想盡快離開,因爲我已經沒有力量支撐下去了。”
“周鴻,不就是省某領導的一個電話嗎?”
“市長,您難道忘記了目前這股參觀考察潮?現在還沒退潮。”
“這個我知道,連市委書記也沒擋住,但這不能作爲你辭職的理由”
“市長,只有我辭職,重型機器集團有限公司才能安靜下來,才能安心搞生產,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針對我來的。”
“周鴻,我說句內心話你聽,重型機器集團有限公司如果沒有了你周鴻,十分有可能會陷入困境,這個責任我承擔不起啊。”
“市長,因爲從種種跡象來看,上級有關領導是逼我辭職,他們既然希望我辭職,就必然已經準備了人來頂替我的職務,而且一定比我做得更好,你儘管放心好了。”
“周鴻,並沒有哪位領導直接逼你辭職吧?”
“市長,我們向國際公開招標的公告登出去將近兩個月了,還有三天就要召開大會了,評委們有的已經來了,外國投標的公司也已經來了,在這種關鍵時候突然要我更改招標方式,這不是明顯逼我辭職嗎?爲什麼這麼長的時候不提出來呢?偏偏放在招標大會的前夕?”
“周鴻,你這麼分析我也無話可說,但你儘管放心,A市市委和市政府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天塌不下來。”
“市長,我如果不辭職,我最擔心的是別人用其他辦法整倒我,到那個時候,您和書記也救不了我。”
“周鴻,你是不是發覺什麼動靜了?”
“市長,我雖然還沒發覺動靜,但我心裡已經預感到快要動起來了。我並不是危言聳聽。”
“周鴻,你如果向我辭了職,我派誰去領導重型機器集團?有誰能與法國的達博羅和日本的東洋英子周旋得了?”
“市長,只要我一辭職,上級某領導自然會給您支招的。”
“周鴻,你也不要想向我辭職,我也不會接受你的辭職的,你就安心地工作,有什麼困難就立即告訴我,我全力幫助你,你這次去巴黎把協議簽訂下來了?”
“協議是簽訂下來了,法國公司的錢也已經進入A市中國銀行,馬上就要開始徵地了,農民們早已睡不着覺了。”周鴻說道。
“就是上次我們去看的那一片山地?”
“是的,裡面起碼要遷移上百戶農民。工作的難度也不小,這需要您親自出面搞定。”
“這沒問題,農民最多不過想多敲幾個錢而已。”市長說道,“周鴻,現在有多少境外公司來投標?”
“市長,已經有日本、俄羅斯、法國、印度、韓國的八家大公司,還有我們香港和臺灣的三家公司,國內投標的有十幾家大公司,我們省內只有一家公司投標。”
“準備分幾個大項目招標?”
“三個項目。”
“你預計哪些國家和地區的公司最有中標希望?”
“市長,投標是一項經濟機密,評審委員會嚴格把守保密關,我根本不可能去過問此事,所以我也無法斷定哪些公司最有希望。”
“周鴻,你放心去搞吧,只要是評審委員會作出的決定就與你個人無關,現在是競爭年代,公司要靠自身的實力掙錢,不能老靠國家給項目養起來。”
“市長,領導幹部都像您這麼開明就好辦事了,我甚至還可以再搞一個重型機器集團。”周鴻苦笑道。
“到時候我出席你們的招標大會。”市長最後說道。
“謝謝市長的支持。”周鴻說完就離開了市政府,在回公司的途中,將接到省某領導的電話內容告訴了漂亮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