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錢生德有了自己開公司的想法後,人就變得精神起來,他開始不再在乎別人對他怎麼樣,而是隻要領導安排什麼事就盡全力做好,包括圖紙和預算的每一個細節,越是那些繁瑣別人不願意乾的事他都搶着幹。手裡沒活的時候就到下面車間去亂逛,幫着泥塑部的人幹活,鍛銅車間的師傅遞遞東西,翻模車間打打下手,總之關於雕塑公司的每一個環節他都不落下,並且每天晚上都把自己看到的,有疑惑的地方記錄下來,第二天再去找人解決疑惑。同時,他開始學習公司法,開始在網上留意關於開公司的一些經驗,比如上天涯論壇和一些網友交流,等等。
在網上,錢生德給自己起的網名叫“無德”。他認識了一個叫“有德”的網友,這名網友說他以前也是搞雕塑的,現在上海玉雕廠工作,兩個人相見恨晚,聊的很投機。細聊之下兩人覺得在現實中可能見過面,但是雙方都不願透露自己曾在哪家雕塑公司供職過。這名叫有德的網友聽無德要開公司,就給了他一個建議,說開公司沒有幾十萬投入會做的很累,還不如做點小買賣划算。錢生德說你給個建議?有德說現在和田玉的買賣很好做,如果他有興趣的話兩個人談談,合夥做,前期投入不用太大,有個一兩萬就行。一個月往河南,廣州或新疆跑兩趟就能賺到兩萬多。
錢生德一聽動心了,一兩萬一個月就能賺兩萬的買賣自己可以幹呀?這比上班強多了。他從李丹那拿了三萬塊的好處費,給家裡寄了兩萬,自己留了一萬,現在的工資是兩千六,每個月都存兩千,估計卡上現在有一萬五了,這個月的工資如果拿到手,離兩萬就差不多了。
幾次網聊之後,兩人約定見面談談。
地址約在閔行區的七寶鎮樂購門口,等倆人一見面,笑了。原來無德就是錢生德,有德就是王德政。
兩個人就在樂購門口的長椅上攀談起來。
王德政自從那天和韋子玉在勞動局打完官司後就直接到上海玉雕廠應聘,因爲事前有準備,他用精雕油泥做了兩個小浮雕牌讓玉雕廠廠長看,廠長看完他雕的東西后又讓他現場畫了一幅畫。畫畫可是王德政的拿手活,看完王德政畫的畫,廠長當場拍板說;“王德政,你的基礎不錯,就不知道你上機子的水平怎麼樣?這樣,你先來做一個月,工資暫定1500元,管吃住,你覺得怎麼樣?”實際上廠長已經決定收他了,他是新上任的玉雕廠廠長,剛接手玉雕廠的車間管理。由於國營企業的體制問題,玉雕廠近年的大師級人物都紛紛跳槽到私人玉雕加工廠或自己開起了工作室,加上很多年沒有培養新學員,上海玉雕廠的人才儲備處於青黃不接的階段。因爲學習玉雕很苦,上海本地青年基本上沒人願意幹這個即累人工資又不高的工作,所以,廠裡不得不把目標盯上了越來越多的外地民工。現在,但凡願意學習玉雕的,廠裡都會收,更不要說像王德政這種即會畫畫又有玉雕經驗的老師傅了。雖然廠長看出王德政實際操作玉雕機的年限並不長,但他知道,有繪畫功底的人學習玉雕是很快的,因爲玉雕說到底也是一門藝術,所以學員的藝術造詣對學習玉雕很關鍵,這個基礎不是一年兩年就培養得出來的,沒有十年八年根本做不到。而像王德政這種繪畫水平,基本上就沒有問題,只要掌握了怎樣使用玉雕機,掌握技術的度是很快的。
王德政說;“1500是不是低了點?我在河南的玉雕廠都拿三千了呢,上海的消費這麼高,這點工資是不是太低了?”
“不可能,你們河南的工價我還不知道嗎?這樣,你先幹一個活,如果你的水平真的可以,廠裡可以考慮給你適當長點工資的。”
“我老婆孩子也來上海了,廠裡能給個雙人宿舍嗎?”
“你老婆是做什麼的?”
“現在暫時還沒活幹,幫我帶孩子,她以前在玉雕廠也做過打磨的。”
“那好呀,就到我們廠來做,廠裡可以考慮給你們一間單間。”
“那好。”王德政心裡激動的,但表面上卻裝的若無其事。
回到家後,面對躺在破牀上不高興的胖老婆,王德政說道;“老婆,我餓了,快給我做飯。”
“媽的,你活得不耐煩了,就你這德性還想讓我做飯,你怎麼不餓死在外面去?我還餓了呢,你看,兒子都餓的睡死了,你再找不到工作我就把他賣給對門收破爛的去!”說着胖老婆擡起腳就朝王德政身上飛了過來。
王德政今天反應很快,一把抓住老婆的腳,順手壓到了胖老婆身上,雙手抓住老婆的兩個大咪咪,淫笑道;“老婆,我找到工作了。”
“真的?”胖老婆大喜,忙收回大腿問;“什麼工作,單位在哪?一個月多少錢?”
“管吃住,一個月一千五。”
“真的!”
“騙你是小狗。”
“老公,你真行。”胖老婆馬上變換了一個笑臉給他,然後用那胖乎乎的小手把王德政的幹爪爪塞進了自己的衣服裡,王德政摸着胖老婆的大咪咪,來勁了,“老婆,我想要。”
“老公,只要你有工作,你想什麼時候要都行。”胖老婆開始脫褲子,王德政也手忙腳亂地扒衣服,房子太小,衣服把兒子埋得找不見了。王德政趴在胖老婆的肚皮上晃動起來胖老婆對這幾個月的艱苦生活是過怕了,別說王德政能找到一個月一千五的工作,哪怕就是管吃住的她都心滿意足了,只要王德政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哪怕王德政一天搞她十八次她都樂意。
一場運動結束了,王德政躺在胖老婆肚皮上說道;“老婆,不但我有工作,廠裡還給你也安排了工作,一個月840呢。”
“我,我幹什麼?打掃衛生嗎?”
“不是拋光師。”
“拋光師?我什麼時候成了拋光師了,你這不是騙人嘛?”
“老婆,你別擔心,拋光很簡單的,我一教你就會,這兩天你找個藉口先不上班,我找兩塊玉讓你練練手,到時候上班的時候做慢點細點保證沒問題。”
“真的?”手機看訪問a
“真的。”
“老公,我還想要。”胖老婆又把手伸到了王德政的褲襠裡。
“你的真高。”
“人家都是讓你挑逗的了腿再叉大點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威猛了”
“我要從後面來哦,你慢點,你這壞蛋,都把人家肚子捅爛啦我威猛威猛,比剛結婚那會還威猛。”
這晚,王德政做了一回真正的男人,胖老婆非常滿意。爲了老公的工作,胖老婆次主動做飯,並且打電話回孃家讓父母給她寄兩千塊錢過來,她不能讓自己的丈夫穿得太邋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長處,當你的優點和長處得到充分展示時,你的價值纔會充分體現。王德政天生就是幹玉雕的料,他很有耐性,畫活畫的很好,做活雖然比別人慢點,但是卻精益求精,個活幹完後就得到廠領導的重視,工資開到兩千,這是車間最高工資待遇,也是外來工裡工資最高的。
但是,王德政的老婆卻不是幹這行的料,她對用沙條在那小小的玉石上磨來磨去很沒有耐性,動不動就把平面磨出一個大坑,線條磨沒了,只做了兩件活就被廠長勸回家看孩子。
好在王德政的工資是兩千塊還管吃住,廠裡給了他們一個小單間宿舍,這樣算下來一個月也三千多呢,反正孩子還小,胖老婆就安心在家裡當起了家庭主婦,把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小宿舍收的乾乾淨淨的,這在河南人裡是很少見的。大多數的河南女人,即使長得如天仙般漂亮,你到她的家裡去看看,那跟廁所沒什麼區別。王德政不一樣,他的老婆當然也是與衆不同的。
因爲王德政雕玉的水平不錯,一些私人小廠的老闆就開始動心思花高薪挖他,王德政是經歷過失業挫折的人,經過磐龍公司的事情後,做事已經少了以往的那種魯莽,再也不敢瞎折騰,老婆也堅決反對他跳槽,這樣一來那些老闆們就攛掇他接一點私活幹。王德政私下了解,廠裡的師傅們都幹私活,有些人甚至自己在家裡還開着廠子,廠裡並不反對,聽說廠長都有自己的私人工作室呢?他動心了,也想接點私活賺點外快。胖老婆也覺得廠裡四點半就下班了,老公下班後的閒暇時間確實很長,男人不能讓他們閒着,乾點活也對,趁着這麼好的機會多賺點錢纔對。於是就又跟孃家借了三千塊給王德政買了一臺玉雕機,就這樣,王德政每月拿着廠裡兩千塊的工資,下班後還幹私活賺外快,不到一個月下來,胖老婆手裡就存了上萬塊錢。那個樂得,每晚看着王德政幹活,做到旁邊就心疼地端茶倒水加餐,生怕把王德政虧待了,照顧到了極致。而王德政也不負老婆的期望,一門心思都放到了玉雕技術的研究上。
有錢了,生活待遇也相對好了起來,王德政讓胖老婆給他買了電腦,在網上搜集各種好的玉器資料,學習各種關於玉器方面的信息。胖老婆本來也是初中畢業,有點文化,這回也有事幹了,每天除了照顧孩子和王德政的生活起居,就在了網上,幫他蒐集各種資料。由於丈夫是玉雕師,自己也開始慢慢對玉雕熟悉起來,在網上認識了一些玉友,通過跟一些玉友的交談,得知很多玉友都在做玉的生意,於是就萌生了自己做玉器生意的念頭。
王德政聽了胖老婆的想法後非常,他一直認爲胖老婆是塊做生意的料,很會理財,又能吃苦。就如對他,很早就看好他有出息,雖然他有很多缺點,有時候就不像個爺們,不給她長面子,生氣時老拿他和別的男人比,但胖老婆對自己的眼光還是相信的,所以自己在混得再不好也沒有真正拋棄他,這點他是非常清楚的。
女人要的就是一個希望,只要男人給她們一點希望,她們就會死心塌地,這是王德政對胖老婆的認識,事實也確實這樣。
有了做生意的這個想法後,夫妻倆就開始計劃怎樣開始。王德政跟一些私人老闆瞭解到,他們有些人就是直接到河南,廣州或新疆進玉石原料,然後拿到上海找他們這種師傅加工,加工好之後再送到各大玉器店銷售,從中賺取差價。有些人乾脆就自己在城隍廟開門臉自己賣,那樣賺的就更多,但是那樣投資也非常大,王德政目前還不敢想。他們倆最後決定跑新疆收原料,回來後自己加工。
他們目前手頭上只有兩萬多現金,王德政又上着班,如果讓胖老婆一個人跑,王德政不放心,自從認識了網友無德後,王德政就有了一個想法,與人合夥做。
就這樣,無德和有德就認識了。
錢生德和王德政見面後一拍即合,準備各拿出兩萬跑新疆收料,料收回來後由王德政負責找人加工(加工費另算),錢生德和胖老婆負責銷售,售後所得拋除人工後五五開。
見過幾次面商談了細節後,兩個人簡單地寫了一個協議,11月8日,錢生德領完上個月的工資就跟公司請了半個月的假謊稱父親重病,需要回家照料半個月,韋子玉本來就對錢生德不感冒,巴不得他辭職呢,批准了。
就這樣,11月9號,錢生德和胖老婆倆人攜四萬塊錢踏上了開往新疆的火車,開始了他們的販玉之路。
也在這一天,王德政和韋子玉同時收到勞動局的通知,他們的勞動官司於2004年12月15日開庭。
“我靠!這都半年了,纔開庭?”王德政這回知道什麼叫打勞動官司了,他明白,這官司沒有個一年半載估計完不了事。
韋子玉看到通知後大笑,心說,一個月後開庭,開庭判決後又是三十天,到時候你要是不反訴,我還要反訴到法院,法院一審又是三個月到半年,判決後不滿意再搞到中級法院,又是三到六個月,一年後再說,呵呵呵呵真有意思。 щшш▲ Tтkā n▲ c o
正笑着,另一份法院的傳票卻讓韋子玉笑不出來了,這是古銅雕塑公司起訴磐龍公司利用非法手段竊取其公司機密文件一案。要求磐龍公司不得啓用其公司鑄銅技師XXX,並且賠償其經濟損失275萬
“媽的,什麼機密文件?搶錢呢!”韋子玉撥通林文的電話,說道:“林總,關於古銅公司鑄銅技師的問題,你到底怎麼處理的?人家怎麼告到法院了?”
“是嗎?告就告唄,大不了我們把人退給他們得了。”林文正爲此事頭疼呢,這個挖過來的鑄銅技師不知怎麼回事,成品的合格率連50都達不到,爲了應付客戶,劉智輝讓車間把一些次品也了出去,客戶怨聲載道,這事都鬧到集團公司韋天寶那裡了,韋天寶直接說;“林文,最近我有個朋友打算在江蘇搞一個大型寺廟,裡面的鑄銅活投資上億,你要是不會當總經理就早早說,別耽誤了磐龍公司的前途,如果你主動讓位我會給你安排一個適合你乾的位置。”話說完啪地掛掉了電話。這句話讓林文好幾天都沒緩過勁來,剛纔還把劉智輝叫到辦公室一頓臭罵。責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劉智輝說;”那鑄銅技師說了,責任不在他,我們的工人都是劉善良培養的,根本不好好配合他,所以產品合格率纔會這麼低。”林文真是煩死了,這纔剛把劉智輝打走,這韋子玉的電話就過來了。
“你說的那麼容易,那這事就由你來處理,你讓華萍過來把資料拿過去,這事我不插手。”
“好,我處理就我處理。”林文沒意見,他不信古銅雕塑公司還真能贏了這官司。
其實,對於林文來說,這個官司的輸贏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問題在於,怎樣讓鑄銅車間達到劉善良在的時候的管理生產水平。如果按照目前這種狀況展下去,林文不敢保證韋天寶還會對他有多大耐心。
重新招人?不敢保證就比目前這個人強,再說了,重新招人這個人怎麼辦?人家又不是沒技術,只是管理不行而已,打走?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林文一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