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電話鈴聲的響起,現場忽然靜了下來,人們豁然看見,木箱上的主雕塑動了,所有人的眼神隨着雕塑的動作在動。因爲這雕塑的動作不是簡單的動作,絕對的高難度太空步。誰見過大衛跳太空舞?只見那古銅色的人體雕塑飄下,是飄下,他飄下箱子,然後從旁邊的一堆衣服裡慌亂地翻出一部手機,然後迅速從容地走上木箱,這回他做了一個雕塑雜誌上很有名氣的“打電話的女孩”的造型,典型的女式,小鳥被藏在了大腿間,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
“請問你是龍軍嗎?”
“小姐,對不起,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下班後再聯繫。”說完關掉電話,又擺回“大衛雕塑”的造型。就在這個瞬間,不知又佔用了多少人數碼相機的內存。人羣中有人快笑得頭暈了,參觀的人更是人頭攢動。
李丹一臉的驚訝,她是聽說這組人體雕塑是磐龍雕塑公司設置的,所以想到龍軍有可能也在現場,所以想約他見見面談談心,可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幕,她也被雷到了。她沒想到這個龍軍不但會搞藝術,喜歡藝術,竟然還可以爲藝術獻身,牛人,真是牛人。最牛的是,他這身材和體魄,去當鴨也是一流水準了,那多賺錢呀?她覺得這個龍軍值得投資拉攏一下。她站在了隊伍裡,輪到她觀摩時,她湊到龍軍的身邊說;“還認識我嗎?”
龍軍當然認識她是誰,可是他不能說。
李丹說;“抽空給我回個電話,我有要事相談。”說罷走了。這一幕被五個人注意到了,第一個當然是韋子玉,因爲她就在旁邊,她看出龍軍跟這個女人認識,她一點也不奇怪,龍軍這樣的人,有一兩個女人顯然很正常。第二個是毛麗,很顯然,她是吃乾醋。第三個是華萍,不過她是在人羣外,她有點生氣,可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生氣,她感覺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看了,有點吃虧,因爲她覺得龍軍的身體應該屬於她的。看她的東西是不是應該徵得她的同意?第四個是劉清華,他不放心韋子玉,所以他看到了這一幕,他認識李丹,現在他知道龍軍和李丹也認識。第五個就是張旭軍,他早就注意龍軍了,從龍軍跟那兩個乞丐討價還價開始。
龍軍最初真沒想到他的這個所謂的行爲藝術造成這麼大的轟動,他當時看這兩個乞丐這麼黑,又看到展會裡的奧特曼造型和街對面的文化藝術用品商店。於是他就想到讓這兩個乞丐搞個人體雕塑,開始他沒想讓他們,可是他們的衣服確實是太爛了,而且根本就沒穿內褲,就問;“你們要是脫光了按照我的要求擺兩個造型,我一個小時給你們50。”
那乞丐中有一個很聰明,他心裡算了一下,如果照他們現在的速度乞討,正常情況下五分鐘能要到一塊錢,十分鐘就是兩塊錢,一個小時是十二塊錢,現在有人願意一個小時付50元,翻了四倍呀?傻子纔不幹呢。至於脫褲子,媽媽呀,太好了,穿了一早上的髒衣服了,正想舒服舒服捏。
“沒問題,不過,我以前在大街上脫過褲子,警察說我們有傷什麼風化,把我們關進了派出所。要是我們被警察抓了,你可要負責呀,我們可不做賠本買賣的。”乞丐一本正經,事先聲明。
龍軍一聽樂了,他肯定明白這一點,但他可不是簡簡單單地讓他們脫光了展覽,說;“你們放心,保證沒人敢抓你們。”說完跑到對面文化藝術用品店買了兩桶人體彩繪顏料,於是,展會門口就出現了三個人現場設置人體雕塑的場景。保安以爲他們是主辦方的一個藝術活動,不但不抓他們還給他們當起了警衛維持秩序。令龍軍沒料到的是,這倆乞丐是夫妻,那女的因爲太髒,穿的又太爛太大,所以沒看出來,好在這女乞丐不在乎,說;“脫光光沒關係,只要不日我就行,做人要講尊嚴的。”靠,這下龍軍樂了,奶奶的,求我日你我都不日。當龍軍把兩個乞丐全身塗滿古銅色擺好造型後,他發現,兩個人的造型不管怎麼擺,總覺的缺點什麼?最後,他看到了一個破舊的廢木箱。
到了這個時候,龍軍已經完全地投入到這個行爲藝術的構思中,最後,他自己也脫掉了衣服,把自己染成了古銅色,在木箱上擺了一個大衛雕塑的造型,這個造型他曾經練習過很多次,基本逼真。爲了防止熟人認出他們,他又用宣傳冊編了一個豬頭,一個狗頭,一個牛頭頭套戴在了頭上,他自己戴牛頭。
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龍軍有點豪情萬丈的感覺,當年那個當着幾十個人大搞小姐八次,相當於做了一萬次俯臥撐的龍軍又出現了,龍軍覺得自己是個裸露狂,一點也不覺的這有什麼丟人的。就拿剛纔接電話那個動作,那也是即興表演,因爲他看到毛麗和韋子玉出現在現場,所以,一向以自己小鳥和身體爲傲的他,故意換了一個動作向她們展示自己傲人的小鳥。就像一隻雄孔雀展翅開屏吸引雌孔雀,公雞在母雞面前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龍軍用他的小鳥向在場的所有異性發出了驕傲的雄性信號。
可是,龍軍忘了一件事,這裡是上海,上海是個國際化的大都市,國際化的人類流行同性戀,他就不怕受到同性的騷擾嗎?龍軍哪裡還顧得了這些,他只知道顯擺他的小鳥了。
在人羣外的一角,李丹出了婁山關路拐進一個巷道,一輛本田車靠在路邊,司機是一個黑胖子,副駕駛的位置上坐着張旭軍。
李丹上了車,說;“雙全,旭軍,我不想在鐵騎呆了,我們這回想法弄個大活,三年了,該是我們翻身的時候了。”
“我也是,公司現在情況不錯,沒必要再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了。”說話這人是張旭軍。
“我同意,公司現在的活都忙不過來,我一個人真的不行,你們儘快抽身吧,有沒有大活都沒關係,反正現在的活也夠我們乾的了,憑我們現在的實力,以後會更好。”說話者就是那黑胖子,此人名叫金雙全,金戈雕塑藝術有限公司的法人兼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