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野趕到時,偏廳裡只剩下昏迷的喬伊,修已經不知去向。
藍慊抓着莫洮琳的手腕,冷硬道:“想殺我?哼,‘暮雲組’時期的你也勉強只能跟我打成平手而已!乖乖跟我走,否則我不僅會折斷你的手臂,你的家人也會因爲你而遭殃!”
莫洮琳氣極,“藍慊,再怎麼說你也跟他們相處過一段日子,你怎麼可以面不改色說出這種話?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我的良心早就被你這個無情的女人消磨光了!從現在開始我絕對不會手軟!走,只要你聽話,我保證你們全家的安全!”
“你去死!”
莫洮琳的小刀劃過藍慊的臉頰留下一條血印,藍慊詛咒一聲,出手不再留情。兩人纏鬥中慢慢將這間充滿她與姐姐回憶的小天地破壞殆盡。共用的書桌倒了,一起製作的玩偶被劃破,兩人的合照連同像框被摔得紛紛碎……
不知不覺間她哭溼了整張臉,揪心得痛讓她慢慢停止了攻擊,站在一片廢墟中,她無聲無息的掉着淚。
藍慊皺眉,警惕心開始緩解道,“難過的話就哭出聲,爲什麼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那麼倔強?”
她不是倔強,她只是習慣忍耐,習慣到憎惡的地步,她也想放聲大叫,激烈得宣泄的苦悶與酸澀,可當她真正想要時,早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用力咬着嘴脣咬到流血也不肯輕易鬆口,緊緊抓着胸口的衣服,她顫抖道:“別再逼我了……不要再逼我了……”
“你還是學不乖嗎?”藍慊的怒火再度爆發。
莫洮琳流着淚環視這間面目全非的房間,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姐姐,她做錯了嗎?
如果不愛你能讓你覺得幸福,覺得安慰,她……會放棄這段感情,就算會很辛苦,但只要這是你的願望,她也會盡全力去做,謝謝你這二十多來的照顧,姐姐……我愛你,雖然不能親口告訴你,可是她真得很愛你,是親情也罷愛情也好,你是莫洮琳姐姐的事實永遠不會改變……
藍慊見她神色異常,心中察覺不妙,他正要上前卻被莫洮琳剎那邪惡得眼神怔住,僅僅只是失神的瞬間刀子卻已入胸,灼熱撕裂的痛楚讓藍慊幾乎馬上暈厥,他沒料到她真的下得了手,是啊,這就是她最迷人的地方,往往就在他自以爲掌握的同時,她總是能出其不意得拉大他們之間的距離逃到更遠的地方,他始終看不透她!在失去意識前藍慊牢牢捧着莫洮琳的臉頰,用力吻上她蒼白得嘴脣,帶着某種暗示,他低喃着:“就算下地獄,憑着這個味道,我也能找到你……呵呵……莫洮琳,你逃不了的……”
莫洮琳抽出小刀無視藍慊瀕臨死亡的可能,冷然跨過藍慊的身體,走進洗手間將手上的鮮血洗乾淨,接着脫下染血的外套放進袋子裡,換上全新的衣服後,她簡單的背了一個包,面無表情得拎着袋子離開了這個令她傷心發狂的家。
站在小區的廢物箱前,她把袋子扔了進去,後退幾步,她轉身望着那個高瘦的身影。
“找我嗎?”
那人點頭,“我突然想旅行,想問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她笑了笑,“真巧,我也正好沒地方可以去。”
那人也笑了,伸出手道:“我們走吧。”
她問,“你想去哪裡?”
“哪裡都可以啊……”
“頭髮怎麼了?”
“剛剪的,這裡的理髮師很羅嗦……不過還不錯吧?”
“嗯……顏色怪怪的。”
“是嗎?早知道不染黑了,你喜歡哪種顏色?”
“呵呵……走吧,不然趕不上公車。”
那人自然得握緊她的手衝着她微笑,鴨舌帽下溫柔的蘭湖眼眸讓她不自覺得跟上了他的腳步。
走吧,就這樣跟着他走下去……哪怕沒有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