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你的電視臺現在真是聲名大噪。”一名黑人警察打量着查普曼-坦格的辦公室,嘴裡對頭髮花白,滿臉苦澀的查普曼說道:
“如果你的電視臺昨晚沒有播放那些該死的歌曲,Big10那輛能刺瞎窮人雙眼的跑車就不會被人砸成一堆廢鐵,而他本人現在更不會嚇到躲在洛杉磯高檔酒店,除了瘋狂用髒話問候你之外,無話可說,對了,友情提醒,Big10正找律師,準備找伱索賠,因爲他擔心這件事會讓他名譽受損,影響後續的專輯發售。”
查普曼只是個普通小學的音樂教師,他五十七年的人生中,從沒有做過壞事,聽父母的話好好讀書,努力考入社區大學,之後幸運的在嬰兒潮時期,成爲黑人小學的音樂教師,娶妻生子,當兒子長大成人,不需要他再繼續投入精力照顧,他也終於能挪出時間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就是辦個小小的音樂電視臺,分享他喜歡的歌曲,而BHH電視臺也在他的小心呵護下,欣欣向榮,直到昨夜。
昨晚收看BHH的全體艾爾卡米諾黑人,都親眼目睹了自己的BHH電視臺在黃金時段播放了那些羞辱黑人的歌曲,作爲沒有受過什麼良好教育的底層黑人,他們被羞辱後的反應非常直接,那就是當晚縱火燒了查普曼的汽車,甚至幾個暴力分子還跑到自己的電視臺外開槍威脅自己,除掉自己這個背叛黑人種族的罪人。
至於本該昨晚衣錦還鄉的Big10,更是遭受了無妄之災,那個年輕人遇到這種事之後,當即選擇先離開,可惜沒等走出艾爾卡米諾,那輛跑車就被砸毀。
“我真的一無所知,艾德警官,我電視臺的信號被人非法劫持了……那些歌曲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黑人,怎麼可能會播放這種侮辱自己種族的歌曲!”查普曼從昨晚開始,就對出警的警察不斷重複着這一句話。
只不過警察不是專業人士,他們不懂什麼叫做信號劫持,他們倒是能從其他人口中得到非常肯定的答覆,那就是查普曼這個老傢伙,利用電視臺播放了羞辱黑人的歌曲。
“聽着,坦格先生,我出現在這裡,壓抑着黑人的怒火,儘可能保持裡面,是因爲我希望你配合我,前往警察局,就昨晚你所說的的意外事件,向警方提供一些必要幫助。”警察手裡打開小巧的記事本,一邊記錄着查普曼的話,一邊不爽的說道:
“雖然沒有法律規定黑人不能播放這種歧視黑人的歌曲,但坦格先生,你最好乖乖配合我們,不然我想外面那些被迫欣賞了你電視臺播放的歌曲的那些民衆,隨時會找到你,親自和你聊聊什麼叫做憤怒。”
厄爾-拉什一身寶藍色的西裝,從門外走了進來,語氣輕佻的對用質問語氣與查普曼交流的黑人警察說道:“我覺得你作爲一名警察,最好先明白,在律師面前用這種語氣對普通公民展開談話的後果,警官先生。”
“你他媽是誰?”警察扭過頭,看向門口的厄爾-拉什,等看清楚對方的膚色與自己一樣,馬上不屑的哼了一聲。
“不不不,我只知道你的電視臺播放了那些歌曲,讓本地觀衆非常不滿,鬼知道這個律師是不是你故意找來的演員,查普曼,我知道你們這些老傢伙總能想出各種伎倆逃避警方的麻煩。”警察瞪着茫然天真的大眼睛,在查普曼與厄爾的臉上幾次反覆之後,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老闆的吩咐,老闆介紹了個黑人大人物給我們,讓我們照他的話做,那個黑人老闆喜歡搞電視臺,我們就只能陪他開心,當然,斯坦利說我們也一定會有好處。”伯納德吸着香菸說道。
“別鬧了,哥們,我們是一家人,當然可以延期。”伯納德從口袋取出錢包,遞給對方一疊鈔票。
“提醒你,律師從不在法庭之外的地方撒謊,警官。”厄爾目送着對方離開時,笑眯眯的說道。
開玩笑,律師收費都是天價,這些法學院出身的天之驕子,一小時就能賺到很多底層黑鬼一週都賺不到的鈔票,查普曼可不希望對方從自己身上賺幾個小時的費用。
他說完,又看向警察:“所以,艾德警官,你聽到了,這位律師先生的話應該也能證明,我與昨晚的突發事件無關,如果要追究責任,你該去問對方的當事人。”
“回答我,你的下屬要當着我的面,帶我的當事人去警察局,是你太想念我了嗎?”厄爾繼續笑着問道。
……
“昨晚的信號干擾是一次意外,坦格先生,那是我當事人的無心之舉。”厄爾看到查普曼的桌上放着一盒潤喉糖,走過去想要拿起來,同時嘴裡輕描淡寫的說道:“他們意識到昨晚自己幫你惹了麻煩,所以馬上讓我過來解釋清楚,並且向你道歉,尋求你的諒解。”
艾德疑惑的看向伯納德:“這是什麼?”
“大麻煩?但……那只是意外,你剛纔的資料也能替我作證,拉什先生。”查普曼不解的說道。
他有些沮喪的轉過身朝門外走去,邊走邊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也許我的上司也是演員呢,律師撒謊騙人很常見,不是嗎?”
“那麼現在,乖乖和對方約個時間,在對方願意並時間充裕的情況下,邀請對方來警察局做客,做完這一切,禮貌的和他們告別,然後滾回來,別給這些律師找到勒索警察局的機會,他媽的,洛杉磯縣警察局剛剛開過會,去年一年,律師已經從警察局勒索走了三百多萬,我不希望最新一筆勒索出現在我的轄區,懂嗎?如果你不準備去當牛郎幫我賺回損失,就給我乖乖收隊。”
伯納德拿起香菸點燃了一支:“老傢伙被嚇到屎尿橫流了嗎?”
“你覺得呢?”艾德警官不滿的把臉湊到厄爾面前,似乎厄爾再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就讓對方見識見識警察的執行力。
伯納德也扭過頭,同樣面帶殺氣:“嘿,條子,你信不信我十秒鐘之內,讓你學會用屁股叼着那根菸的可笑姿勢?”
厄爾語氣平靜的說道:“讓我的當事人用他那先進的發射器設備入股BBH,成爲BHH電視臺的股東,這樣,兩個被告變爲一個被告,只需要我一個律師處理就可以,而不需要你自己僱個律師,和我搭檔,各自做重複的工作,而且我們沒興趣干涉BHH的正常運營,只要你讓斯坦利-傑克先生過一過信號傳播的癮,如果覺得我在開玩笑,我們可以簽訂正式合約,用法律來約束各自履約,請相信,我只是單純喜歡助人爲樂。”
厄爾搖搖頭:“嚇唬警察這種社會底層角色而已,你猜Big10會不會相信是真的?我收到消息,他僱了另一位黑人知名律師,準備對你和你的電視臺提訴,當然,也包括我的當事人,我們兩方都是無辜者,我的當事人只是在試驗信號傳播技術,而你則只是剛好在那個時間電視臺開播,兩件沒有錯的事,同時發生,造成了這次意外,你覺得你能拿出十五萬作爲律師費,並且準備兩百萬作爲敗訴後的賠償款嗎?”
“艾德,艾德-芬奇。”厄爾瞄了一眼警察的工作證,報出了對方的名字。
“看你的表情,顯然也不太樂觀。”厄爾低下頭嘆口氣,隨後再度看向查普曼:“我的當事人斯坦利-傑克是個電視廣播愛好者,他準備自己架設個小型電視臺,所以他最近才調試信號之類,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最穩妥避免你遭受損失的建議。”
看到伯納德不肯說更多的細節,艾德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有些猶豫的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我知道不該現在提起,但我……伯納德,我還是要說,我和警隊其他幾個兄弟的那筆款,可能沒辦法按時……”
“黑人整天都在侮辱黑人,黑鬼,我一個黑鬼,也稱呼你爲黑鬼,請問,這算是侮辱嗎?”
他是康普頓劊子手這個警察代理幫派的其中一員,其實昨晚雖然本地黑人目睹電視臺播放侮辱黑人的歌曲羣情激奮,但其實並不算什麼大事,只是簡單的電視臺播出意外,輪不到警察出面。
“很好,你調查的案件是拉什律師的當事人勾結蘇聯人倒賣核武器,或者把美國機密出賣給外星人嗎?”
厄爾沒有被對方的動作激怒,反而愈發不屑的嘲笑道:“所以,今天是愚人節,你在和我開玩笑?”
“是的,長官。”艾德無奈的開口答應。
對面的吉布森警官很直接的喊着下屬的名字:“艾德,你在旁邊嗎?”
厄爾打斷對方的話,直接開口說道:“吉布森警官,我猜你一定很想念我,所以才讓你的下屬來見我。”
叫做艾德的警官拿起名片端詳了幾秒鐘,對厄爾問道:“對方不需要律師,所以你出現在這裡,是準備客串推銷員,推銷最新款的衛生馬桶嗎?”
“先生……我……我沒有打電話……”查普曼看了眼桌面上的名片,有些緊張的說道:“我確信自己沒有打電話諮詢過律師業務。”
“我不管你們怎麼演戲,總之,現在站起身,跟我去警察局乖乖配合調查。”
“不,長官,是一個小型黑人電視臺昨晚播放侮辱黑人的歌曲,然後我懷疑有個嘻哈歌手被人攻擊也是……”
“你等一下。”查普曼掛掉電話,看向厄爾-拉什:“只是小股東,而且不會干涉BHH的日常運營?”
查普曼拿起文件打開,隨後有些虛弱,又如釋重負的點點頭:“是的,這份資料的信號收發裝置無論功率還是型號,都比我這間小型電視臺的更先進,更強大,如果昨晚,是這種發射器在BHH附近工作,劫持BHH的低功率頻道非常輕鬆,甚至不需要刻意,BHH的發射器是五十年代的,而這份資料上是最新型號的產品。”
厄爾-拉什轉過身,拿起桌上的電話座機,看了眼警察前胸處彆着的工作證,隨後按下免提鍵,撥出了一串讓警察眼皮忍不住開跳的號碼,很快,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冷淡的男聲:
“不,長官。”
“那就麻煩你了……”查普曼再次看了一眼名片:“厄爾-拉什律師,我授權你此刻能幫我應付這件事。”
“什麼建議?”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查普曼拿起聽筒,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冷漠的男聲:“查普曼-坦格先生?這裡是藝名Big10的朗-霍迪先生的法務顧問,薩瑟蘭-坎貝爾律師事務所,我此時致電,是想詢問貴電視臺詳細地址,已確保您能收到我們的律師函,請問……”
厄爾吐掉嘴裡的口香糖,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張名片丟在警察與查普曼面前的辦公桌上:“厄爾-拉什,一個黑鬼,一個黑鬼律師,一個幫黑鬼同胞解決黑鬼麻煩的黑鬼律師。”
雖然艾德在查普曼的辦公室,懷疑厄爾是查普曼請來的演員,但實際上,他纔是被請來的演員。
“再見。”
警察最終抿了抿厚實的嘴脣,看向查普曼:“坦格先生,如果你閒暇時且願意配合警方工作,可以打電話給我,再見。”
“是的,長官。”
甚至報警都是老二斯坦利通過公用電話完成的,再配合老三喬什帶人砸了那個嘻哈歌手的跑車,給了艾德介入順便嚇唬查普曼的機會。
厄爾在旁邊看向面色爲難,不想起身去警察局的查普曼,攤開手:“需要幫助嗎?坦格先生,只需要你口頭上一個授權,不需要付費,我很願意幫你應付這個警察,我可以先幫你打發掉他,然後我們再聊聊我的當事人如何才能獲得你諒解的問題。”
查普曼剛鬆一口氣,就被厄爾冒出的這兩個數字嚇得瞪大了眼睛。
“你現在最該做的事,是讓你的當事人馬上去警察局報道,律師先生。”警察走上前,把厄爾手裡的潤喉糖奪過去,放回原位,板着面孔說道。
對面的警官語氣有些茫然和憤怒:“是哪個傻*這麼做的?我不是之前給他們發放過一份加州百大黑人流氓律師名單嗎?你排在第十三位,很顯眼的位置。”
“別擔心,坦格先生,我們沒有合約,所以我不會現在就急着收費。”厄爾笑了起來:“我只是過來告訴你,這件事,你是無辜的。”
“誰他媽給了你勇氣,讓你坐上我的車,黑鬼?”艾德叼着香菸,目光兇狠的轉過頭,對伯納德問道。
“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拉什先生,我……”查普曼搖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他不想自己的電視臺擁有其他能影響運營的人,可是沒等說完,電話就響了起來。
“當然沒有,伯納德,只是個播放意外,又不是他老婆生出了白人,沒有那麼嚇人。”艾德說道:“說起來,你爲什麼要跑來搞電視臺?”
厄爾打開公文包,從裡面丟出一沓文件在桌面上:“這是我當事人的無線電許可證副本,他們受美國法律保護,能自由的使用廣播信號收發裝置,只要不涉及到商用,懂嗎?看起來你也不可能會懂,你如果能懂,就該是大學畢業,而不會只是當個高中畢業的可憐警察,但坦格先生應該懂,這份資料裡還有他昨晚使用的收發裝置型號,功率等具體數據。”
“就像你在男子中央監獄時對那些蠢貨做的那樣?”艾德不屑的說完,不過隨後露出笑容,揚起寬大的手掌與伯納德握在一起。
等警察離開之後,查普曼鬆了口氣,但厄爾卻板起臉:“先生,你惹了大麻煩,你應該知道,律師從不會好心出現在普通人面前。”
“這裡是……”
就像是他之前懶散的癱坐在椅子上,聽到這個律師的聲音,對面的男人馬上坐直身體,雙手握住電話聽筒,然後聲音中充滿不可思議。
“厄爾,厄爾-拉什……”此刻房間內的查普曼與警察艾德能明顯感覺到對面的男人聽到厄爾聲音的一瞬間,馬上活了過來。
“很好,看來今天你不用見到我了,吉布森先生,下次見。”厄爾-拉什按下掛斷鍵,看向警察:“你要不要現在對我說,你的長官也是查普曼-坦格先生找來的演員?”
艾德-芬奇鬱悶的坐上警車,發動之後駛出兩條街,隨後停下取出香菸鬱悶的點燃,副駕駛的車門被拉開,大傑克三兄弟中的老大伯納德坐了上來,面無表情的望着前方。
“這筆款的到期數目,你到時拿來還給我,斯坦利說,生意就是生意,不能讓大家覺得有人能破壞我們制訂的按時還款的規矩,我私下可以替你付錢,但你必須到還款時,還給我。”伯納德對艾德認真的說道:“還有,我最近沒什麼時間去警隊,我準備把一部分財務業務交給你,艾德。”
艾德接過錢:“這就是幫大人物做事的好處,哈?連放貸給警察這種油水豐厚的工作都能捨棄,顯然,你要賺大錢了,伯納德。”
“那你最好在我成爲大人物之前,按照我的吩咐做好每一件事,那樣,我也能對你保證,你有一天也會賺大錢,而不是當個連嫖*都只能找街邊爛貨的黑鬼條子。”伯納德笑着拍拍對方的肩膀,說道。
此時,他手裡的移動電話響了起來,厄爾的聲音響起:“這家電視臺的老傢伙已經上套,開始去下一家幹活吧,大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