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冬日假期,其實適合家庭的娛樂項目並不太多,很多紐約的闊佬們冬天時都會拖家帶口前去氣溫高達27度的邁阿密或者稍低些的洛杉磯度假。
雖然湯米也可以帶着家人回更溫暖的洛杉磯,但託尼不能同行,所以活動地區基本就被限制在紐約一帶。
爲了避免託尼累死在阿什莉的牀上,也爲了和自己親愛的岳父大人緩和一下關係,湯米安排了一次長島南區獵場的家庭狩獵活動,車隊出發前,剛好索菲婭收到了蘇珊的來電,蘇珊因爲凡妮莎臨時請假,擔心她被斯派克-李當成免費勞工壓榨,所以親自飛來紐約監工凡妮莎,得知電影補拍已經結束後,乾脆帶着凡妮莎來瑪麗莊園探望奧蒂利亞和索菲婭。
看到黑白混血的凡妮莎,老爹科林已經認定湯米現在可能是個母的,都能下得去手。
比起科林的不爽,奧蒂利亞,阿什莉,貝西婭等女人都對凡妮莎出現感到驚喜,熱絡的與對方交談,打聽着娛樂圈的八卦,畢竟如今凡妮莎已經不是無名之輩,首張專輯拿到了白金稱號,已經是頗爲知名的年輕黑人女性流行歌手。
得知要來次狩獵,不止男人,甚至女人們也都興高采烈,把狩獵當成了一次戶外野營活動。
託尼甚至打給了自己那些度假的白人戰友,得知他們此刻對酒精更感興趣之後,纔打給了馬丁負責招待的那些黑人軍官,邀請他們也來參加打獵,白人沒興趣,黑人們卻反而答應下來,約定在長島南區獵場集合。
於是,在長島南區私人獵場的正門停車場,本就因爲凡妮莎出現而有些不爽的老爹科林,又一次產生了美利堅需要3K黨重出江湖的衝動。
五個低級海軍黑人軍官是託尼的戰友,一個黑人是湯米的保鏢,如果不是科林知道這些人的身份,還以爲美國的一名黑鬼總統帶着五個五角大樓的黑鬼軍事將領來長島獵場宣佈發起美利堅黑人與白人之間的內戰。
這黑鬼刷自己兒子的信用卡,可真他媽大方。
六個人搭乘三輛加長豪車趕來,每輛車還配備了專屬司機和保鏢,不出科林的意料,保鏢和司機也都是清一色的健壯黑鬼。
不止科林震驚,其實湯米也嚇了一跳,託尼那些黑人戰友,最高軍銜也就是個中尉,馬丁招呼他們的待遇,讓湯米以爲他不是在接待中尉,是接待中將。
自己這些來打獵的人,更像是在路邊行注目禮,排隊等着這些黑人大佬握手接見的美國民衆。
沒關係,欲有所得,必先有所失,湯米在心裡安慰自己。
他看到那些黑人軍官顯然與馬丁混的已經非常熟,此時面對託尼的詢問,紛紛表示對這個假期託尼安排馬丁盛情款待他們的決定讚不絕口。
美國軍隊中黑人軍官的比例會逐年攀升,雖然現在白人軍官歧視有色人種的狀況在軍隊內仍然屢見不鮮,但湯米知道,軍隊內的政治正確,比社會上會更早到來,這些受過歧視但更具忍耐性的黑人軍官,也會因爲這一點,被當成黑人軍官的優秀典型和榜樣,更容易得到晉升的機會,白人會用這些看的還算順眼的黑人,管理那些後來者。
託尼和這些黑人處好關係沒什麼壞處,終有一日,他會獨立指揮某一艘軍艦,身邊有幾個可靠的黑人戰友,比白人戰友能更方便的替他管理只會越來越多的黑人海軍士兵。
反正馬丁那傢伙得意洋洋對索菲婭炫耀過,說他從斯派克手裡賺了一大筆,那剛好所有開銷算在斯派克那筆賬目裡就好,如果不夠,就送他去航空母艦上當他媽的充氣娃娃還債。
馬丁可能一路上已經想好了如何不要吹爆自己編造的泡沫,唯恐湯米的種族歧視老爹看自己不爽,讓自己去擦車,點破自己的身份,所以下車第一件事就是穿着亮瞎眼的名牌走到科林面前,表情謙遜中帶着自豪,抓起科林的手背吻了一下:“我親愛的教父,這幾天的假期過的如何?我等下幫你擦車怎麼樣,畢竟我從小到大每次缺錢,你都讓我擦車賺小費。”
隨後馬上轉過頭,對黑色果實客串的司機兼保鏢,已經那些海軍黑人軍官介紹道:“科林-霍克,在我是個嬰兒時,就見證我施洗的教父,除了我父親之外,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尊重的男人。”
馬丁這副嘴臉,讓凡妮莎目瞪口呆,作爲住過一棟宿舍的室友,凡妮莎震驚馬丁與湯米的關係居然如此親密,不過蘇珊瞥了一眼馬丁,就給出了答案:“那傢伙在夾縫中吹牛,你最好不要拆穿他。”
“伱怎麼知道馬丁在吹牛?”凡妮莎小聲對蘇珊問道。
自己如今這位經紀人,可比當初那個只懂讓自己去陪製片人上牀的馬克-沃倫出色的多,自從跟了蘇珊,凡妮莎再也沒遇到任何騷擾,或者說,可能有,但在自己知情前,就被蘇珊全部擋了下來。
這也讓凡妮莎對蘇珊的話百分百的信任。
“因爲我都沒有過這麼瘋狂的想法,我最多把湯米當成教父,他一個司機怎麼可能有資格成爲老闆父親的教子?”蘇珊笑着看向正欣賞自家老爹被馬丁刺激的湯米一眼,開口說道。
凡妮莎順着蘇珊的目光看向湯米,隨後又看向蘇珊,靜靜觀察着蘇珊的眼神,笑容溫柔的輕聲說道:“雖然我知道奧蒂利亞-法瑞爾小姐是湯米的女朋友,但……有個瞬間,我覺得你可能和他更般配。”
“最好不要。”蘇珊收回目光,看向凡妮莎:“我這種女人,如果湯米給我奧蒂利亞那樣的生活,說不定我會恨他。”
凡妮莎還想問時,蘇珊已經再度把目光投向了科林和馬丁。
科林的確在看到馬丁這副暴發戶德行時,準備開口羞辱這傢伙,用吩咐對方當場去幫自己擦車的理由拆穿他,可是沒想到馬丁先說了出來,最主要這傢伙居然吻了自己的手背,這動作直接打亂了科林的思路,腦中只剩下“我槍呢?我要崩了這個侮辱我的黑鬼”的衝動情緒。
等回過神想要發飆時,馬丁已經用力摟住科林,聲音又快又輕的在科林耳邊說道:“霍克先生,一切都是老闆的吩咐,那些軍官還是託尼-霍克長官的戰友,我不是想要威脅你,我只是提個醒,如果你拆穿我,您兩個兒子都會遇到大麻煩。”
“我……”科林耳朵幾乎被馬丁的嘴脣碰到,眼角都有了瞪裂的跡象,嘴角更是顫抖了起來,牙齒磨得吱吱作響,可是聽到馬丁的話,最終努力壓下怒氣,什麼都沒說,只是等擁抱結束,用力在後背蹭着自己被馬丁親吻過的手背。
赫爾等馬丁帶着其他軍人與湯米等人打招呼而走開之後,靠近科林:“我覺得你不如就定居霍博肯吧,反正那地方和華威差不多,而且酒鬼們也都對你心懷感激,科林,畢竟如果華威的街坊知道你現在有了個黑鬼教子,能把你曾祖父,祖父,父親的墳墓全都挖開,喊他們起來把你帶走。”
科林扭過頭看向靠在車頭處正低頭點菸的佩奇,佩奇嘴裡咬着香菸,疑惑的看向科林:“怎麼了,黑人馬丁-哈特的教父科林-霍克先生?你可能是美利堅3K黨建黨以來,唯一一名擁有黑人教子的黨徒,青史留名就在今日,恭喜。”
“我要你把身上所有的電擊器都按在那狡猾黑鬼的身上,如果狩獵結束,電擊器還剩哪怕一毫安的電量,我都讓我兒子炒了你!老佩奇!”科林惡狠狠的說道。
佩奇叼着香菸,明明板着張臉,卻總感覺他下一秒就會因爲科林意外成爲黑人的教父而大聲嘲笑出聲:
“早知道我就該把莊園裡的磨坊開車一起運過來,你們打獵時,他負責推磨,在他胸前兩點接上電線,另一端連在車載電瓶上,推磨的速度低於時速二十公里就放電。”
一行人進了獵場的準備區,在工作人員的叮囑下換好獵裝,挑選狩獵用的武器,同時購買狩獵額度。
是的,雖然美國走在路上偶爾就能遇到些動物,但不代表合法持槍的美國人就能對着動物來一槍,在沒有獲得狩獵許可,以及處於狩獵指定區域之外,開槍打死一頭美國野生動物,可能比開槍打死一個美國人的後果更嚴重。
一個持槍黑鬼當街打死另一個黑鬼,如果有錢找律師,律師可能還會找些槍械走火,精神疾病之類的藉口幫忙搪塞,黑鬼死者的家屬如果沒什麼錢找律師抗衡到底,可能連監獄都不需要蹲。
但一個持槍黑鬼當街因爲閒着無聊練練槍法,打死一頭野鹿或者路邊的浣熊,如果被其他人看見且報警,而法庭最終又沒有把他當成盜獵者,而是定性爲單純殺害野生動物的話,那他最好的處理方式是用那把打死動物的槍,對着自己腦袋來一發。
非法開槍射擊野生動物,如果被定義爲盜獵者,無非就是吊銷槍牌,狩獵許可證之類,再繳納一堆罰款,算是好下場。
如果警方和法庭沒有認定你是盜獵者,那麼很快,當地的野生動物保護協會,漁獵協會,獵場聯合會等等各種團體組織,就會派出他們常年用高薪餵養的精英律師登門,用開槍的人殺雞儆猴,確保他在當地一定會社會性死亡,那滋味可比蹲監獄更慘。
在湯米讀中學時,華威就曾有個白人不知道腦子裡是不是有病,無聊的跑去肯特湖邊,打死了十幾只野鴨子,因爲他殺完並沒有去撿那些獵物,於是在法庭上,陪審團認爲他的行爲不算盜獵,而是給更惡劣的屠殺野生動物,於是那些團體輪番登場,最終下場就是老婆和他離婚,不堪壓力帶着孩子離他而去,因爲連孩子學校裡的同學都會嘲笑他們擁有一個屠殺動物,破壞美國野生動物生存環境的兇手父親。
甚至就算是底層黑鬼,也都會注意這一點,寧可去持槍搶劫便利店,用搶來的零錢買幾個漢堡充飢,也不會拎着槍去野外打兩頭松雞回來烹製。
但美國也不是過於不近人情,想體驗獵殺帶來的快感,沒問題,只要你願意付錢。
很多州都開辦了各自的公共獵場,爲擁有狩獵證書的美國民衆提供狩獵服務,並憑藉本州獨有的動物來招攬其他州的客人光顧,比如俄克拉荷馬州允許客人狩獵浣熊,西弗吉尼亞州則允許獵殺黑熊,喬治亞州允許客人狩獵郊狼,阿拉斯加允許客人獵殺馴鹿之類,各有特色。
不過以爲拿着狩獵許可證就能過一把獵人的癮,過於天真,美利堅可是資本主義國家,講究利益最大化,舉個例子,比如在紐約州的公共獵場,如果你只有一個狩獵許可證,且窮到只配付得起門票,那麼你最好不要去幻想獵殺鱷魚或者熊之類的猛獸,因爲公共獵場大多都有限制條件。
因爲獵場工作人員會告訴你,爲了儘可能維護野生環境,獵場要求客人不準用現代步槍,只能用老式霰彈槍,前膛槍或者獵弓,連弩甚至都不準用。
想象一下,你拿着一把和自己祖父同齡的前膛槍,面對一頭野生鱷魚或者一頭野豬時,如果一槍沒有打死它,恐怕後果不止是沒時間裝填第二發彈藥那麼簡單。
最主要的是,獵物是有數量限制的,比如一天只能打兩頭鹿,打三隻鴨子之類,或許還要區分雄雌,如果打錯了性別,還需要繳納罰金。
如果想要抱着一把現代步槍,不受數量限制的大屠殺,工作人員會貼心的告訴你,公共獵場附近還有幾處高級私人獵場,槍械品種多,野生動物種類多,猛獸數量多,屠殺額度多,陪同的專業安全員多,當然,付出的鈔票也要多。
湯米他們此刻就位於一處私人獵場,獵物上至野豬,黑熊這種猛獸,下至白尾鹿,浣熊,火雞,野兔,種類繁多,因爲只是舉家來放鬆,所以主要在白尾鹿和火雞,野兔這些溫和動物區狩獵。
確保每個人都挑選了合手的槍械,身邊也都有專門的安全員與教練員陪同之後,一羣人浩浩蕩蕩進入了獵區,大部分女人留在休閒區忙着佈置烤架,聽凡妮莎聊拍電影的趣事,等待獵物送來進行烤制,只有躍躍欲試的索菲婭揹着一把霰彈槍,蘇珊揹着一把步槍跟着男人們進入了獵區。
湯米的岳父朱利安此刻邊走邊與老爹科林,赫爾先生三人因爲爭論哪一個會最先斬獲獵物而面紅耳赤,朱利安吹噓自己擁有多年槍獵經驗,還去非洲狩獵過一頭獅子,科林則吹噓自己在希望山小酒吧舉辦的酒瓶射擊大賽拿過第一名。
赫爾則揭穿科林只是第二名,真正的第一名在最終決賽時,第一槍就炸膛把自己眼睛崩瞎,退出了比賽,科林的成績名不副實。
三個老傢伙在爭吵,託尼和湯米也在打賭,湯米賭馬丁帶來的保鏢能最先拿下首殺,託尼則堅稱自己和戰友們一定能斬獲頭籌,雙方拿出了兩百塊做賭注。
託尼對戰友們說道:“來吧,讓他們看看平民和軍人的區別,拿下首殺,你們未來半年付給女兵們的過夜費,我請,別讓我在弟弟面前丟臉。”
“我覺得你不該擔心丟臉,而是擔心如果女兵聽到你的話,會投訴你性別歧視?”湯米聽到自己哥哥鼓舞戰友的話語,有些驚訝的說道。
“平均一個月有兩個女兵跳海,指望她們游回夏威夷或者本土投訴,跳海那些都是被強迫的?”一個黑人軍官對湯米說道:“託尼老大讓我們更紳士一些,你知道嗎,船上的女兵數量少,想要和對方在牀上完成一次互相幫助,如果不想強迫,那麼除了付出大量情話之外,最主要的增加成功率道具就是鈔票或者值錢的禮物,總之,沒錢在船上就沒有女人。”
“避免我哥哥丟臉,也許我考慮送幾個帶着VOX記者證的脫衣舞娘去船上陪你們耍一耍,託尼知道我能做到。”湯米笑着說道。
“你弟弟真酷。”黑人軍官對託尼說道。
看到老闆沒有注意馬丁的果實成員,一家之主馬丁對着德雷克等人說道:“你們現在在我異父異母的白人兄弟湯米眼中,已經是輸家,唯一能改變他想法的,就是擊敗那幾個傢伙。”
“我們不想爲你工作了,哈特先生。”德雷克低下頭,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馬丁瞪起眼睛:“你說什麼?”
“我們覺得你是黑人的叛徒,你居然有一位白人教父,而且剛剛說什麼?你和一個白人,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德雷克搓了搓臉:“我們是爲了維護黑人的尊嚴自發成立的組織,但你似乎以與白人稱兄道弟爲榮……”
“維護黑人尊嚴難道不需要鈔票?你維護了這麼久黑人的尊嚴,還不是就只有我一個你眼中的叛徒,捐給你一筆數額最多的捐款我是爲了你們,爲了美國所有的黑鬼,才壓抑着屈辱感與白人打交道!我不和他們親近,誰給我鈔票,沒有鈔票,我拿什麼製作節目給黑鬼欣賞!”馬丁用手指在太陽穴處轉了轉,一臉的大義凜然:
“現在,開動你們那進化未完成的大腦,仔細思考接下來這個問題,我這個拿真金白銀支持你們的黑鬼,和那些享受你們的付出那麼久,卻對你們一毛不拔的黑鬼們,哪個纔是黑人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