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露鋒芒

第二天早晨,林素對正在食堂吃早飯的新生們說,他們現在還不能成爲正式學員,只有通過新生考覈之後才能進入一年級,要是沒通過考覈就只能留在預備班。寒汐幾個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時候的新規定啊?新生考覈?以前咋沒有呢?

於是,我們可憐的、悲催的、無奈的、預備班的三個孩子,在吃過早飯後,乖乖地來到了強攻系預備班的教室。

因爲學生們年級不同,所以每個系都要分出九個班,一班就是新生預備班。

寒汐和鳳念秋在前排找了個位子,蕭羽就坐在她們後面。

“哎,我們班人好少啊。”鳳念秋環顧整個教室,對寒汐和蕭羽說。

“我覺得分系石會搞得各大系人數不均衡。”蕭羽分析道。

寒汐贊同地點點頭:“如果一直按這個辦法分系的話,其中一個或兩個系的人數就會暴漲,另一個系的人數就會急劇減少,那咱們學校還怎麼保持三足鼎立的局勢啊?”

“你弄錯了,不是‘三足’。咱們不是還有個內府嗎?”鳳念秋插嘴道。

“哎呀,外府‘三足鼎立’行了吧?”寒汐把她的腦袋往後戳。

“你輕點兒——”

“安靜!”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班裡頓時鴉雀無聲,同學們齊刷刷的看向門口。只見一個穿着慘綠色長袍的男子站在門口,束起的黑色長髮微微飄動,看起來十分年輕,但渾身上下都是放着強者威壓。

男子大步走上講臺,全班同學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他。

“我叫慕賢,是你們的班主任兼攻防訓練課導師,新生考覈之前由我來帶你們班。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希望能與你們和平共處。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們不違反校紀校規,保持優異的成績我就滿意了。哦,還有,同學之間的小打小鬧,不準弄出人命。其他事情我一律不管,有人反對嗎?”

臺下沒有一個人動。

“那好,下午第三節是我的課,希望你們準時到操場上集合。”

他說完就出去了,教室裡立刻就有女孩子犯起了花癡。鳳念秋在旁邊一個勁兒的嚷嚷,寒汐可沒心思聽。她呆呆的盯着教室門口,自言自語:“我沒認錯吧?真的是那個慕賢?”

她的自言自語很快就被打斷了,因爲林素走進了教室。

“都已經上課了,你們還在幹什麼?!想被體罰嗎?”林素做事一向雷厲風行,說話也毫不客氣。於是,一堂無聊的控制課就這樣開始了。在林老太嘰哩呱啦講了一大堆之後,同學們都開始調動靈力了。控制對象是——青蛙。

寒汐欲哭無淚。他們的任務是用精神系魔法控制大大小小50只青蛙一隻只摞起來,並且要讓“青蛙塔”保持一節課,不能倒塌。其實這個任務對她來說,完全是小兒科,只是……

“該死的青蛙!”寒汐惱火的咒罵一聲,她討厭青蛙那滑膩膩的樣子。

變形課上,寒汐萬分惱火地盯着前面的秦媛,思考着要不要偷偷施一個小惡咒。但顯然,這個想法十分的不切實際。控制課過後,她本以爲下面的兩節變形課會好過一點,可惜,事與願違。秦媛要求他們在兩節課的時間內,把一套茶具變爲完美幸福的青蛙一家子。

“噢,我詛咒你永遠減不了肥!”寒汐瞪着秦媛的胖墩墩的背影小聲說。

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寒汐跟着鳳念秋和蕭羽去吃午飯的時候,臉黑的像鍋底灰。

下午上古醫學的時候,寒汐不得不拋開那該死的青蛙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開始思考大問題了。他們那年輕帥氣的班主任名叫慕賢……慕賢……呃,誰叫慕賢來着?

她拿起銀針,一邊向青蛙背上的穴道剌去,一邊在腦海裡快速搜索慕賢這個名字。

“噢!”

她欣喜地大叫一聲,用力過猛,把青蛙戳得跳了起來。教古醫學的雲導師走了過來,不滿地說:“當心,寒汐同學,當心!你的青蛙要被你戳死了!”

“什麼?哦,好的。”她心不在焉地說,又紮了一針。這次青蛙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叫,從桌子上蹦了下去。

寒汐慌忙甩出一道靈力鎖把青蛙抓回來,一邊嚮導師道歉。

“抱歉,雲導師,我走神了。”

雲導師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走開了。寒汐興奮得滿面紅光,幸好她沒有再拿銀針去刺青蛙。慕賢……她想起來了,她終於想起來了。

“這就不會錯了。”她想,又不由自主的拿起銀針,“在雪林峰任教又相貌出衆的慕賢還有幾個呢?”

“寒汐!”

她這才清醒過來,低頭一看,青蛙已經被自己戳的半死不活了。

魔藥課上,老天爺終於放過了寒汐,她無需接觸青蛙,並熬出了一鍋完美的安眠藥劑。可是,偉大的龔緒啊,就在快下課的時候出了岔子。

“砰!”

幸好寒汐被鳳念秋一把拉開,否則她將面臨毀容的危險。

寒汐旁邊的一個控制系男生不知在他的藥劑里加了什麼,使那口陶瓷小鍋炸裂開來,滾燙的藥液濺的到處都是,他的腦袋腫成了豬頭。

“炸砂鍋,控制系學生的拿手好戲,是傳統的保留節目。”鳳念秋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讓開,讓開!”魔藥課導師霍州手忙腳亂的處理掉那些藥液,一邊讓同學送那個炸了砂鍋的傢伙去校醫院。寒汐長嘆一聲。蒼天吶,大地啊,龔緒啊!她在心裡把控制系的那個男生罵了千百遍,就因爲他炸了鍋,寒汐那可憐的、還沒裝進瓶子的藥劑就這樣毀了。

當寒汐跟着朋友們離開教室,向外面的操場走去時,憋了一肚子的火,不過她對下面那節攻防訓練課還是抱有一定期望的。

雪林峰的操場很大,與其說是操場,還不如說是廣場。這地方還算陰涼,因爲四周全是教學樓,陽光一般是照不過來的。

遠遠的,他們看見一個淡綠色的人影,背對他們站在廣場邊緣,有些花癡的女生控制不住,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爲什麼我們的班主任這麼帥?”

“世界第一大美男!”

“簡直就是王子!”

寒汐明顯地看到那背影僵了僵,嘴角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這傢伙,肯定扛不住那麼多女孩子的追捧。

這時,控制系的一年級新生浩浩蕩蕩地來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顧家小少爺顧澤宇。看他那高高揚起的腦袋,真像一隻傲嬌小孔雀。

慕賢轉過身來,銳利的目光在每一個學生的臉上掃過,開始點名,不經意間多看了寒汐幾眼,小姑娘被他看得走神了。慕賢肯定能感覺到她身上那種熟悉的氣息,他這個哥哥可不是白當的。寒汐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他,但龔緒不允許啊。哦,可恨的龔緒!寒汐知道,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就表明身份,因爲自己的法力還很弱,一旦暴露,必定會被魔尊的人追殺,那些傢伙可都是強者,而且還可能葬送了整個天魔軍,那可不只是一條人命了。

“現在,”慕賢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我把你們分成兩人一組,練習攻擊和防禦的基本招術,進行淘汰制,最後的贏家可以得到獎勵。”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小小的淡金色的珠子——轉換珠。寒汐對那顆珠子倒沒多大興趣,這東西雖然很好用,但也不算稀有,她自己就能弄到。她期待的是自己那個對手。

慕賢開始分組了。寒汐滿懷期待地跳了過去,眼睛偷偷瞟着不遠處的顧澤宇,她可不介意跟顧修林和許玉婷的寶貝兒子過過招。

“顧澤宇!”慕賢喊了一聲,顧澤宇立馬一臉諂媚地跑了過去,寒汐也往前走了幾步,好讓慕賢注意到自己。

“呃,”慕賢撇了一眼滿臉祈求的寒汐,閉了閉眼,“去跟蕭羽一起訓練。”

一聽這話,寒汐的臉立馬垮了,但心裡也更加篤定,這傢伙就是她親愛的六哥。這世上大概只有慕小六能抵擋住自己無敵的小表情了。

她有些絕望的環顧四周。完啦,今天她算是落單了,強攻系的新生是單數啊。

“寒汐同學,你可以跟着我訓練。”慕賢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寒汐咬牙切齒,蠢小六,你什麼都好,就是沒眼色,沒看見人家正在氣頭上啊!

心裡這麼想,嘴上可不能亂說。她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好的,慕導師。”

他們退出人羣,面對面站在一片空地上,慕賢銳利的黑眸一直盯着寒汐的眼睛,她趕忙扭過頭去。

“開始吧,如果你能防住我三招,就可以和他們中最強的那個決鬥。”慕賢向不遠處打得熱火朝天的學生們偏偏腦袋。

“好的。”

寒汐話音未落,只見慕賢身形一閃,便已到她身前,伸手抓向她纖細的脖頸。寒汐一驚,慌忙,側身閃避。慕賢再要摔到地上的瞬間翻了個筋斗,躥起老高,緊接着就是一記鞭腿向寒汐狠狠抽來。寒汐皺了皺眉。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每次下手都快準狠,難道是想試探自己?

她身體後仰,險險地避開了,身子晃了晃,看起來弱不禁風。慕賢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這纔對嘛,她要是真能防住三招纔是怪物呢。

他輕輕落在草地上,走到寒汐面前,正欲開口,卻沒想到小姑娘身板一挺跳了起來,一條長腿狠狠的向他腰側抽去,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慕導師,您說話要算數哦。”

慕賢揚了揚眉毛,一個後空翻躲開,心中不免有些驚訝。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小丫頭還有點兒能耐。偏偏在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她,那個杳無音訊的妹妹。

眼前的寒汐和慕如淵十分相似,到底哪裡相似呢?他說不上來。但直覺告訴他,慕如淵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憑空消失,而寒汐的身份也絕對不簡單。他可以從小姑娘的靈力波動中探查出,她曾經的法力十分強大,說不準就是個天階級強者,但她在不久前受到了重創,必須從頭修煉。可一個13歲的小姑娘能達到天階嗎?答案是:不能。顯然,寒汐遠遠不止13歲,那麼,她僞裝成學生來到雪林峰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慕導師,你那第三招還來不來?”寒汐跳到他面前說,“我能去找他們練習嗎?”

“可以。”慕賢瞥了她一眼,說。

“好耶!”她蹦蹦跳跳地走了。

這邊廂,寒汐和慕賢“和平”結束了戰爭;那邊廂,顧澤宇和蕭羽打得不可開交,看起來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一分鐘後,寒汐滿臉黑線的跑過去扶住被揍的暈頭轉向的蕭羽。

“你下次找人打架的時候能不能長點腦子?好好看着,姐給你露一手。”見蕭羽被打得找不着北,寒汐還不忘秀秀她的毒舌,然後把他交給一旁的鳳念秋,走到顧澤宇面前。

“顧少可願賞臉與我比試一番?”

“呃……請寒小姐三思而後行,到時候可別反悔了。”藍澤宇說,言語間帶點諷刺的意味,寒汐聽了大怒,正想回敬幾句,卻不料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就你也想跟他比?哼,也不先掂掂自己幾斤幾兩,你憑什麼跟他比啊?”控制系的一個高個子女生站了出來,一臉譏諷的笑容。

“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配知道。”寒汐輕蔑的說。

“你……”

“閉嘴,蘇瑤。”慕賢的聲音陡然響起,蘇瑤瞬間僵住。

“是我允許她來挑戰顧澤宇的,因爲她防住了我三個攻擊性招術。”慕賢居高臨下的盯着蘇瑤。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大部分學生都知道,慕賢可是以嚴格著稱的,他帶過的學生都十分優秀,可誰知道這風光背後又有多少心酸淚啊?迄今爲止,每一個跟着慕賢訓練的學生都在一招之內被打趴下了,而這個新來的小丫頭居然防了導師三招還毫髮無傷!嘖嘖,少爺您要小心了,大家無不同情地看着顧澤宇。

顧澤宇心中也有同感,但在慕賢強大的靈力威壓下,也硬着頭皮上了。

“初次交手,還請顧少多多指教。”寒汐鞠了一躬,略帶譏諷的笑道。

“寒小姐不必客氣,我奉陪到底。”顧澤宇還了一禮,狠狠地瞪着她。

“當然,當然。”寒汐勾了勾脣角,眼中暗流涌動。哼,姑奶奶今天一定好好調教調教你!

慕賢顯然意識到,這兩個人今天肯定會打得不可開交,於是好心地提醒一句:“不要下手太重,否則後果自負。”寒汐和顧澤宇同時哼了哼鼻子,向後倒退幾步,拉開距離。

“準備好了嗎?那麼——開始!”

慕賢一聲令下,兩道人影同時躍出。顧澤宇擡腿就踹,然而寒汐在空中靈巧的像只蝴蝶,一下子就躍到了他背後,一記鞭腿狠狠的抽在他腰上。

砰!

顧澤宇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寒汐輕盈的落下,大聲喊道:“你服不服?”

“不服。”顧澤宇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

“說大點兒聲,我沒聽見!”

“不服!”

“不服就起來啊!還趴在那兒幹什麼?”寒汐毫不留情的諷刺。

顧澤宇咬咬牙,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再次撲向寒汐。可是——

顧澤宇一次又一次地被抽倒在地上,圍觀的同學們幾乎不忍再看,可他卻硬是抗住了寒汐琢磨了三天三夜纔想出來的招數,充分體現了控制系“堅強不屈”的品質。

慕賢在旁邊默默地數着,顧澤宇已經摔了六次了,那小姑娘踹人的招式一次也沒重複過,看起來還蠻眼熟的。莫非……她用的是極影八段摔?慕如淵的招牌動作極影八段摔?

“服了嗎?”顧澤宇第七次摔在了地上,寒汐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一隻腳踩他背上。

“不服……”

“不服是吧?再來!”寒汐說着,虛空一抓,顧澤宇便飛了起來。

“住手!”

寒汐回頭一看,見是剛纔幫顧澤宇說話的蘇瑤,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把顧澤宇丟到一邊兒,徑直向她走去。

“我跟顧澤宇決鬥,不礙你什麼事兒吧?”

“我……我……”蘇瑤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只得嚮慕賢求助,“慕導師,她再這麼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那她就得自己承擔後果。”慕賢饒有興致的看着寒汐,“不過寒汐同學,現在已經下課了,你要是還不盡興就去鬥法場打吧。”

“好的,導師。”

“喏,這個給你。”慕賢把轉換珠丟給了她,“下課!”

一聽這話,學生們立馬分成兩撥,回各自的教室去了。顧澤宇灰頭土臉的,跟着他的同學們離開,耳邊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決鬥的時候下手輕點兒,否則你會更慘。”

他打了個寒顫,轉身去看,可寒汐只留給他一個背影,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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