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天佑皺眉,“只要我皇甫天佑想要,身邊不會缺女人,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鳳淺哼哼,“是啊,花滿樓還包着一個美嬋呢。”
“你知道的事倒不少。”皇甫天佑不耐煩這些婆婆媽媽的八卦事。
玉玄長得也跟大姑娘一樣,但玉玄性格豪爽,該怎麼就怎麼,不象面前這個一樣扭捏得彆扭。
“太子名聞天下,桃花新聞自然也能傳很遠的。還聽說那個叫美嬋的姑娘還請了長樂郡主讓位,太子的人果然個個很有魅力。”
“你的話太多了。”皇甫天佑臉冷了下來。
“你能做,還怕別人說?”
鳳淺心想,最好把他氣出去吹一夜冷風。
免得她萬一撐不住,他又跑來管閒事,把她給剝了,到時又節外生枝。
反正他長得結實,吹一夜冷風,淋一夜雨,也死不了人。
皇甫天佑怒氣騰騰,忽地一直站起身。
“廢這麼多,看樣子冷不死了。”
“冷不死最好。”鳳淺以爲他要出去了,立刻識趣地閉嘴,不再刺激他,安靜地等他離開。
皇甫天佑把烤得八成乾的衣服用力一抖,快速地套在身上,拉攏衣襟,重新坐下,繼續往火裡添柴,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鳳淺開始後悔,剛纔該再刺激得他厲害一些。
她湊在火邊上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有些不舒服,試着換個姿勢。
結果這一動,牽扯到被扭傷的腳脖子,痛得一皺眉頭。
皇甫天佑一直記着她的腳傷,但因爲脫衣服的事,皇甫天佑不願再去碰她。
這時見她吃痛,嘆了口氣。
他一個頂天立頂的大男人跟他這麼個小家子氣的小子慪什麼氣。
從懷裡摸出藥沒,蹲到鳳淺腳邊,抓住鳳淺的腳。
一邊脫鳳淺的鞋子,一邊道:“我給你上藥,得脫襪子,你介不介意?”
“如果我說介意呢?”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天佑沒少給她擦藥,但那時他知道她是女人,可是現在她是‘男人’。
重點是,她的腳小巧纖細,半點不象男人的腳。
皇甫天佑脫了她的鞋子,看到她的腳,不懷疑她是女人才奇怪。
“等給你上完藥後,你可以把腳砍了。”皇甫天佑繼續脫她的襪子,“對了,剛纔我還背了你一路,碰到過我的地方,你都可以砍了。”
碰過他的地方包括手臂,腿,還有腦袋,整個前胸。
都砍了的話,那得大卸八塊。
鳳淺忙一本正經地道:“說笑了,我又不是大姑娘,有什麼可介意的。”
嘴裡這麼說,心裡卻很不以爲然。
男人被男人強姦的都有,男人吃男人豆腐這種事,更是不稀奇。
好在她不認爲皇甫天佑有吃男人豆腐的特別嗜好。
襪子脫下來,皇甫天佑怔了。
這隻腳小巧得只得他一掌,肌膚白皙似雪,和男人的腳完全不同。
關鍵是這隻腳竟和鳳淺的一模一樣。
鳳淺咳了一聲,“雖然在下是個男子,沒有那些男女之防,但太子這樣盯着人家的腳看,也是不好的吧?”
皇甫天佑臉上一紅,忙把視線挪開,倒了藥油在手上,擦向她的腳脖子。
她的肌膚入手更是細滑若凝脂。
心裡開始迷惑。
這人臉長得象女人,身段象女人,連腳都象女人。
除了這張臉,和鳳淺無一不象。
他這樣想着,視線不自覺得瞟向鳳淺胸部。
她兩條手臂抱在胸前,身子縮成一團,什麼也看不見。
鳳淺重咳了一聲。
皇甫天佑又忙看向別處,三下五除二把藥油揉開,丟了她的鞋襪過去,讓她自己穿。
“你真是男人?”
“難道我不是男人?”
皇甫天佑不答。
其實李秘是不是男人,都沒什麼關係。
鳳淺穿好鞋襪,“你該慶幸我是男人。”
“哦?”
“如果我是女人,我們孤男寡女被困在這裡,傳了出去……我的名聲不值錢,臭了就臭了,但你是太子爺啊,以後要娶貴女做老婆的。但你在娶老婆之前,先搞出緋聞,你未來老婆就算表面不說,心裡肯不舒服。她心裡不舒服,總會揪到機會和你鬧,你的日子也難過得舒暢。”
皇甫天佑‘嗤’了一聲,“這樣心胸的女人,我也不會要。”
他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對孤男寡女這一套說法,根本不會在意。
而且相信鳳淺和他的觀點是一樣的。
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只要鳳淺信得過他的人品,相信他不是那樣亂來的人就夠了。
鳳淺同情地一拍他的肩膀,“太子爺,怪不得你現在還單着,你根本不懂女人。”
皇甫天佑好笑,“難道說,你很懂女人?”
“這還用說。”鳳淺有些得意,身爲女人,如果一點女人都不懂,真是白活了。
“那你說說,一個女人在平時總是兇悍強硬,樣樣不肯輸給男人,從來不穿女裝,沒有半點女人樣子。把心也關得死死地,不讓任何人靠近。可是到了另一個虛擬的世界,卻象變了一個人,溫柔嫵媚,總穿着最漂亮的裙子,十足的小女人。”
他儘量讓自己的口氣輕鬆,象在說別人的事。
“虛擬世界?”鳳淺的心臟莫名地抽了一下。
“對了,你不知道什麼是虛擬世界。”皇甫天佑想了一下,“這樣說吧,就是這個女人在這地方是這樣子,可是換了個地方,那地方沒有她認識的人,就變了一個人。”
“難道說太子認識的女人中,有這樣的一個女人?”
鳳淺心跳突然加快,似乎意識到什麼。
皇甫天佑深吸口氣,自嘲一笑,“是。”
“既然太子心裡迷惑,爲什麼不直接問問她?”
“開始不敢問,後來想問,卻沒了機會。”
“怎麼會沒機會?”
“反正就是沒了機會。”他眼底閃過一抹刺痛,後來他在黑組織裡發現了新過來做臥底的她,怕被她察覺,就不敢再上游戲。
於是直到他死,也沒能找到機會問她。
雖然和鳳淺在這一世再見,但每次想起前一世的經歷,心臟仍痛得抽搐。
“你不是說你瞭解女人嗎,那你來說說看,她爲什麼會這樣?”
鳳淺望着皇甫天佑呆住。
難道蕭郎竟是他……
她肯親近遊戲裡那個叫‘蕭郎’的人,是因爲他的名字。
蕭郎,小郎……
而且他總是一個人,除了裝備交易,從來不和任何人來往。
孤孤單單的獨來獨往。
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小郎。
小郎那時在麻婆村也是這麼活着。
六歲的他承擔着她和老嫗三個人生計。
每天一個人進山砍柴打獵,採集藥草。
除了把砍來的柴和打到獵物送去村民家換取米糧,從來不和任何人來往。
那些年,一直那樣孤孤單單地活着。
她每次看見蕭郎,就有看見小郎的感覺。
甚至幻想,會不會是小郎也轉世到了這裡,老天讓他們在遊戲中相見。
於是她每次進遊戲,會故意出現在他附近。
在他身邊的時間越長,越覺得他孤單的身影象極了小郎,而且他的名字叫蕭郎。
後來,一個機會,她認識了他。
他竟難得的沒有象對別人一樣,轉身就走。
帶着他做任務,打怪。
雖然他話很少,只是在迫不得己的時候,纔會說幾個簡單的詞語,但這已經足夠。
漸漸地,他們來往越來越多,每天都會抽時間一起玩一會兒遊戲。
哪怕是不任務,不打怪,只是找個風景好的地方靜靜地坐一會兒。
只是那一點點的時間,卻讓她覺得彷彿小郎在自己的身邊。
他從來不說自己遊戲以外的事,也從來不問她的遊戲外的任何事。
彷彿遊戲裡的世界,就是他們另一個真實的世界。
直到她被派去做臥底,她接觸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暴露她的身份。
她不能再每天去遊戲裡看一看,坐一坐。
偶爾偷偷摸摸地上去,卻再沒有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