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公子不去?”離鶴彷彿是故意問了一句。
那雲淡風輕的緋脣一勾:“怎麼去?”
“羲哥哥,去吧,我們一起出去,不要整日憋在這裡。”散香隱約知道羲公子幾乎從不跨出淺霜臺,即便偶爾有事,也是寒英代爲轉達,或有人在臺外一一詳述,而羲公子所做的要麼是若有所思什麼也不答,偶爾,便是簡單幾句她聽不懂的話。
“怎麼,散散呆在這裡覺得憋屈?”羲公子此時看像散香的眼神帶着冰封。
散香慌亂解釋:“憋屈?怎麼會,香兒只是不想羲哥哥整日將自己束縛侷限於此地而已。”
離鶴一直處於旁觀的狀態,時而露出竊喜,他勸了好幾千年,羲公子都堅定不移的將自己困在崑崙山迷霧當中,顯然,他也知道羲公子出去的後果,所以,言辭之間從不敢強硬。
“束縛?侷限?你走了七年,都沒將這房間走完一圈,談何束縛侷限?”羲公子的笑意漸漸逝去。
散香啞然。
“什麼?走了七年?”離鶴先是怔了怔,卻接着大笑起來:“你啊,你竟然………哈哈……”
“怎樣,我能怎麼辦?身爲一男子,膽子還小,又不能讓臺外發覺於她。我只能這樣做了。”
散香霧水:“怎麼?笑什麼?”
羲公子不答。
散香早已習慣他的樣子,她所問的,他要麼不答,要麼事事具細,語出驚人。
離鶴見羲公子沒有反對之意,伸手搭上散香的肩:“小散啊,既然你走了七年,可察覺每個房間有何不同之處?”
散香老實回答,開始回憶:“有的格外冷,卻生出奇怪的花草,有的特別暖,卻異常寂靜,還有濃重腥氣,有的空蕩蕩明明什麼也沒有,卻帶着隱約嘈雜的聲音……”說到這裡,就想起那次早晨醒來,便是呆在了這個房間,不過時間長了,也逐漸習慣,羲公子起興,便喜歡把她自己仍在一個個陌生的房間,然後自己找回去。嘆氣,無奈,站起來,看了眼周圍,四壁光滑,什麼也沒有,可偏偏有人說話還有動物的慘烈嚎叫,嚇個半死,連滾帶爬、四肢並作的逃出來,歇斯底里的喊:“你——無——聊。”
離鶴見她發起了呆:“小散啊,怎麼不說了?”
羲公子也正豎着耳朵聽聽她的心得。
“不說了,滲得慌。”散香冷不丁的一句。
離鶴笑的臉快僵了。
羲公子有些不悅,幽幽的說:“離鶴,今日你很愛笑。”
離鶴立刻閉了嘴
“是不是哪裡不對?”散香察覺異樣。
“我估計這個淺霜臺你還要再走個四五年。”
“爲何還要那麼久?”天哪,想起那站在臺邊邁向深淵的一幕就恐懼襲來。
“小散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半個崑崙山?”離鶴終於忍不住將實情說了出來。
“什麼?什麼叫走了半個崑崙山?我根本就沒出過淺霜臺啊?”
羲公子打斷:“不必急於知道,就像離鶴所說,等過上三四年,那個房間,入過一遍,我自會告訴你。”
“哦。”散香乖順的答應,可心裡卻埋下了疑惑的種子。
離鶴也同羲公子一樣,半倚着軟墊:“你到底去不去?”
“明知故問。”
散香揪着羲公子:“羲哥哥……去唄?”
羲公子“……”
離鶴也相勸:“何必整日這樣困拘着自己?”
羲公子:“……”
“羲哥哥,去嘛,去嘛……以後香兒滿頭的花任你摘。”
羲公子動了下脣卻說了句:“散香,注意言詞。”
離鶴不懂。
散香立刻明白糾正:“任您摘。”撅了撅嘴。
離鶴:“你要讓小散跟你一樣?”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