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別古的遊魂是被禁錮在自家院中了,離不開半步。可是三元必須要齊集涉案的那五個人的魂魄,那五個人分別是——南陽商人劉世昌、東大窪燒窯的趙大夫妻、打柴的老漢張別古、定遠縣衙役丁萬。
將這五個涉案人的魂魄全部找出來,帶到大堂,然後請包拯的轉世之身前來冥判,案情重組,有冤的伸冤,有仇的報仇,有罪的領罪。錯案重斷,撥亂反正,然後才能讓這五人的魂魄各自往生,重入輪迴。
要做到這些,三魂界的第一道功課——烏盆記奇案才能得以審完。
這五人的遊魂如今都算是找到了:劉世昌在趙大家的瓦窯之中,趙大老婆在定遠縣大牢,趙大在刑場,張別古在自己家裡,丁萬雖然還沒有現身,但基本已經掌握他就在定遠縣衙之中。
三元從趙大處得知,要把劉世昌的遊魂引來縣衙,只要把窯中的烏盆帶來就行了。要把張別古的遊魂引來,則需動用包拯座前的調鬼令籤。
三元拿着調鬼令籤找到了張別古,也已經說服了張別古跟他回定遠縣衙,可是偏偏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還是不會使用調鬼令籤,沒有辦法調鬼。張別古的遊魂根本無法踏出自己家門半步,這可真是難倒了章三元了!
他可是騙張別古說自己是柴神下凡來幫助他的,若是讓張別古意識到他根本就離不開自己家,柴神是個冒牌貨,其實他自己已經死了,那就麻煩了。只怕他要破罐子破摔索性死扛到底。到時再要叫他如實招供,開口述說當年發生在定遠縣中的烏盆奇案的真相細節,可要難上加難了哊!
所以,三元此時十分的着急,他得有一個辦法讓調鬼令簽發揮作用才行。剛纔他拿這籤正反兩面都試過了,一點用處也沒有啊,就好像是個普通的竹籤而已嘛。他既沒有人指點,也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要叫他如何入手纔好呢?
三元這時與張別古二人已經從天井穿過茅屋,到了院子裡了。再出院子去的話,張別古的遊魂就要遇到阻礙了。唉,沒奈何,這是到最後一試調鬼令籤的關頭了!
三元站定在院子中間不動,眼見的張別古就要走出柴門。他一手摸着懷中的那支令籤,陡然而生一層僥倖之心:若是張別古就這般落落大方地走出去了呢?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就一瞬間的功夫,他的這層僥倖便徹底破滅了。張別古走到柴門口,突然呆住了,不再往前走。他木訥的轉過身來,向水井旁的那張木桌走去。
三元看着他的眼神,心下暗暗叫苦:不對了,張別古的眼神又變成灰濛濛的了。
張別古走到桌邊,拿起那桌上放置的砍刀,又用砍刀下壓着的那塊抹布將砍刀胡亂擦拭了兩下,然後提着刀轉身朝茅屋走去。
“你要去幹嘛?”三元急問。
張別古腳步停下來,頭也沒回,喃喃自語道,“我想起來天井裡有柴沒劈完,我劈柴去……”說罷擡步繼續要走。
三元心中真是火大,又要從頭再來一遍嗎?剛纔在天井裡,張別古躲避他縱身跳到壁崖之上,也是正準備往外逃時,突然就木訥了,回身又去砍柴。
原來每次他觸碰到遊魂禁錮範圍的邊際,便會回覆到初始的軌跡之上,從頭再開始執行既定的任務。
三元心想,不行,不能讓他回到天井裡,現在他還知道回答我的話,等他回到天井,一旦又開始砍柴,他就會像剛纔那樣,把前面的事情都給忘記掉的。我又要重新再去忽悠他一次,哎呀,沒完沒了了。
就是現在了,在張別古回到天井之前,三元必須要想到使用調鬼令籤調鬼的辦法。
三元心中叫苦不迭啊,這都是天罡那傢伙害的,他就不能跟進來一路指導麼?或者在三元進到三魂界前,把所有的要素都說的再詳細一些。也是,天罡說話的時候,三元小小的曾經走了一會兒神,也許就有關鍵的攻略沒有聽到呢?
唉,現在能怪誰去?就差這麼小小的一口氣了,也許就是一個很容易想到的辦法,一時腦袋卡殼了,就是想不出來。如果有個人在旁邊提示一下多少,或許只要一句話,就能道破天機了。
三元急的閉起雙目,只覺頂輪蓮花狂轉,思緒飛馳……突然,那千瓣蓮花之上,似乎有一滴清澈露水,突然滴落下來。
……“叮”……
一聲響,三元又把眼睛給睜開了。
“道破天機”?他腦子裡怎麼突然劃過這四個字來的?天機要道了才能破的嗎?道,不就是說嘛?三元急急忙忙將令籤從懷裡掏出來,翻過面來又看了一眼,“魑魅魍魎,悉聽調遣!”
這一行字,是否就是催動令籤的咒語?念出來會不會有效果?
呃,前面怎麼就沒想到呢?非要醍醐灌頂,才發現原來“道破天機”竟是如此簡單之事!
那張別古已經走進茅屋之中了,不知道這個時候有沒有回到天井的柴堆旁呢?三元也來不及跟進去看。趕緊的將那令籤緊緊握在手中,將紅紅的令字對準茅屋的方向,然後口中念道:“魑魅魍魎,悉聽調遣!”
……
一霎時,三元覺得手中的烏頭令簽發生了變化,那烏頭居然在鏗鏗震動!令字之外硃砂所畫的那道紅圈此時突然變得穿透凹陷,好像一圈地獄溝壑一般。
溝壑才現不過瞬間,從那凹陷深處猛然撲出萬道金光,行成一個小小的金箍,那金箍隨金光的反錐夾角同步放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茅屋之中。
三元覺得眼前好像燎起了一個長桶般的火焰圈,從令簽上小小的圈狀溝壑開始,呈放射狀逐節變大、變閃、變猛烈!待那火焰圈與金箍同時撞入茅屋之時,茅屋的門壁之上,也赫然產生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圓形穿孔,無阻無礙地就被萬道金光給射穿了進去了。
只聽得屋內傳來張別古聲嘶力竭的一聲慘叫……
三元這時陡然感到手心一緊,那烈焰金光正在迅速回撤,好像漁夫收網一般。再看眼前,被一道道烈焰金光緊緊捆縛着的張別古,已經表情苦楚地站立在他的面前了。
三元看看手中,握在掌心的令籤此時已經不見了,化做一截晃金繩頭,緊緊地被自己攥在手中。而這條晃金繩的另一端,正是被五花大綁的張別古,火焰已經消退,金光也減弱消逝了。
呵呵,三元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就好像博彩博中了豹子通吃一般,孤注一擲,沒想到運氣就是那麼好啊!
“柴神,爲什麼綁我?”張別古越是掙扎,那晃金繩捆的越是緊,把他身上勒的一道一道的,骨節都在格格作響。
三元心中高興,這廝還認得我是柴神,看來沒失憶呢,不用再來一遍了。
他假裝十分深沉冷靜地說道,“你不跑,我怎會捆你?我只是小小施展一下法術而已,讓你知道我的神通!”
張別古對三元原本就沒有半點懷疑,這下又多見識了他一項本領,如何還敢掙扎呢?唉,難怪人家是柴神啊,綁個人就好像綁一捆柴火似的,又緊又專業。
他不掙扎了,反而覺得那晃金繩好像稍微鬆弛了些許,勒的也不是特別疼了。
張別古的雙腳沒有被綁,所以還能行走,三元就這樣把他當個啥似的牽在手中,出了柴門,果然出門時再沒有任何的阻礙。二人一起沿原路返回,朝南向那定遠縣衙疾行而去。
回到縣衙,章三元直接就把張別古帶去了大堂。
張別古倒也聽話的很,一點都不反抗,他現在心中實在是對章三元沒有任何的反抗之意的,當他神靈一般相信呢。
綁哪裡好呢?三元還要去趙大家拿劉世昌魂魄受困的烏盆。
三元大堂上看看,看到那對寫着“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對聯的抱柱了。不錯,就綁在這裡吧。
三元將手中的晃金繩挨近右邊欺人如欺天那根柱子,他都沒動手去綁呢,那繩子居然如同知道他心意一般,自己就饒着抱柱一圈圈地爬纏上去了。
很輕鬆就把張別古捆好,三元又安撫他幾句,讓他好好等着。然後離開定遠縣,再往南去趙大家的瓦窯取烏盆去了。
那劉世昌正在等他呢,劉世昌倒是十分的配合。三元將他自與劉世昌分別之後的種種經歷和到目前爲止的進展對他一說,劉世昌便十分配合地雙手將烏盆呈上。三元接過烏盆來,起身離開瓦窯,劉世昌便跟着他一同得以出來,毫無阻礙。
二人沒走多久,就來到了縣衙了。到目前爲止一切進展順利!
五個涉案之魂,如今雖然俱在不同的場所,不過好歹都在縣衙之中,誰也跑不掉了。
現在原告的,被告的,蒙冤的,屈死的,全部都到齊了,就差一個人最關鍵的人物還遲遲沒有現身!這個不是別人,就是當年公審烏盆案引爲千古佳話的包拯包龍圖啊!
沒有他,這場冥判官司還是打不成!
三元心想,我把烏盆也放大堂去,然後就該找包縣臺的輪迴之身去了,可是那老包幾百年投胎轉世也不知道多少回了,根本無從知道他現在長什麼模樣,是幹什麼的,在哪裡居住?死人好找,這活人倒真正的難找,到現在還一點提示都沒有呢。
三元一邊想心事,一邊舉步跨入大堂。才進門呢,眼前猛然一亮,但見一個白衣白裳穿着考究之人,背手而立,正在擡頭觀看兩邊抱柱上的對聯。
三元心中奇怪,這個是誰,怎麼突然又多出來一個人了?但見那人身材高挑,器宇軒昂,風姿儒雅,卓然超逸……
那人聽得門外有人進來,也正轉過頭,向三元這邊看來。
四目相接,兩人俱都驚呆。
啊!三元驚愕的簡直說不出話來了!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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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簡直是瘋狂啊,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居然30萬字就到了。開文至今,也寫了快一個半月了,沒想到東吳能碼的那麼快,還以爲是做了一場夢呢!
好吧,新的征途又開始了,東吳會更加努力的,還是老話了,感謝大家一路的陪伴和支持!但願40萬字留念的時候照片能拍的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