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整整半個月,顧蘿都沒有被找到。
佐佐都要急瘋了,葉澤和孫媛他們也是,但是黎夜卻是一臉的淡然,好像一點都不着急,臉上沒有失落,也沒有勝券在握的樣子,就感覺好像絲毫不在意這件事。
“爸爸,你不想找媽媽了嗎?不想媽媽回來了嗎?”佐佐睜着大眼睛看着黎夜,委屈的雙眼中是對黎夜不滿的控訴,覺得黎夜一點都不着急,自己的女人跑了還這麼氣定神閒。
“想。”黎夜就回答了一個字。
“那爲什麼不去找?爲什麼都不着急?”
然而,話音剛落,佐佐就想起了之前尋找艾簡時的方法,眼中閃過一抹光,“爸爸,你是不是準備故技重施,想要用找小剪刀的那個方法等媽媽自投羅網?”
那幾天他的表面上也是這麼的氣定神閒,好似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不是。”黎夜給了否定的回答。
他伸手在佐佐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當初尋找艾簡的事情,顧蘿參與了,你以爲她會犯這樣的錯誤?我的顧蘿不是你的剪刀。”
佐佐的小臉一紅撇嘴道,“現在可不是你的顧蘿了,媽媽都跑了。”
“別的人入不了她的眼。”黎夜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常,卻讓人覺得異常的肯定。
對於這一點根本不需要懷疑。
他可以不自戀,但不能否認有這樣的自信,無論是外貌,還是身材,亦或者是能力,在別的男人身上或許有一樣,或許有兩樣,卻無法全部都擁有,而他,有!
顧蘿和他相處了這麼久,對於別的男人早就有了免疫力,看哪裡都覺得不對,總是會不自覺拿別的男人去和黎夜比較,每次都是黎夜勝出,她自己都很無語。
還好她沒有強烈的想法想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她自己一個人生活也沒有關係,單親孩子未必就不能好好成長,只要教育得當一樣可以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那爸爸有什麼打算嗎?都半個月了,我想媽媽。”
“沒打算。”我只是想要看看她能躲多久,什麼時候黔驢技窮。
其實顧蘿可以躲藏這麼久不被找到,黎夜表示很欣慰,至少證明顧蘿沒有那麼蠢,他還真擔心顧蘿會在外面賣蠢。
佐佐汗顏,覺得黎夜很不靠譜,他實在是擔心以後媽媽就不回來了。
“爸爸你不找,我自己去找。”略帶賭氣的語氣。
“嗯。”黎夜點頭,在佐佐走出幾步之後,黎夜的身影在他的身後響起,“在找顧蘿的時候別忽略你的小剪刀,她還會走的。”
聽到這話,佐佐猛然轉過頭來瞪向黎夜。
“我不是開玩笑。”
佐佐立即跑了出去,馬上衝進書房,看到艾簡還在那裡鬆了一口氣,艾簡看到氣喘吁吁的佐佐愣住,“怎麼了?”
“沒事,我在運動。”說着就小跑了起來,跑到了艾簡的面前。
艾簡蹙眉,“說實話。”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佐佐打開門的瞬間,他臉上的慌亂和不安她還是注意到了,她從小對人們臉上的表情就很敏感。
“我擔心你跟我媽媽一樣走了,然後怎麼找也找不到。”佐佐的下巴擱在桌子上圓溜溜的眼睛看着艾簡,艾簡翻書的手僵住,臉上的神情也是僵住,然後她移開手,任由已經翻起的書頁倒下去,她的雙手壓在書上,“黎暮,我總是要走的。”
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的。
你明白,你一直明白的。
佐佐迅速擡頭,臉色驚愕,但又不是完全的驚愕,而是驚愕中帶着難過和不安。
“你,還是要走?”佐佐問得很慢,聲音低低的,好像覺得自己說得輕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一樣。
艾簡點點頭,“我,不可能一直和你待在一起,我看了一本書,上面說只有藤蔓纔是依附着生長的,我不是藤蔓,我是人,我想靠自己,黎暮,真的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沒有這麼好的環境,不會有這樣的人生改變,謝謝你。”她極少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最近她認識的字越來越多,看的書也越來越多。
她的記憶力本來就不差,加上佐佐教得用心,她的知識面有了很大的擴展。
而且和佐佐在一起,她有時候說話也會變得老成。
佐佐垂下頭,好半天沒有說話。
看着這樣的佐佐,艾簡心裡也很不好受,但是她真的不能和佐佐這樣一直生活在一起,和佐佐在一起壓力很大,覺得自己就是一件佐佐喜歡的玩具。
雖然知道這樣想不對,可還是會這麼想,這種想法就像毒蔓一樣糾纏着她。
儘管她很喜歡佐佐,很想和佐佐呆在一起,但她知道自己不能。
以前的她都可以自己一個人生活,爲什麼現在的她不可以?她不能習慣安逸地生活,那樣會毀了自己。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小小的腦袋瓜裡都是不屬於一個孩子的想法,她以前的生活環境逼迫她早熟,過早地開始用成人的方式去思考,如今的她只會更成熟。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走?可不可以等我媽媽回來之後再走?”佐佐倔強地咬着嘴脣,可是顫抖的睫毛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艾簡點點頭,“好。”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走的,現在的佐佐本來就很難過,她要是現在走的話,那就真的是過河拆橋了,這樣是不對的。
佐佐應了一聲就走出了書房,他一個人坐在樓梯上,神情呆呆的,看着樓梯發呆。
臉上沒有淚痕,沒有哭。
黎夜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佐佐這樣子。
他走過來在佐佐的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佐佐的腦袋,“雖然你叫她小剪刀,但是她是一隻鳥,一隻不願意被關住的鳥。”
“爸爸,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佐佐覺得自己因爲想要艾簡留在身邊所以就讓她留在身邊,沒有考慮過艾簡的感受,原來她一直都是想走的。
“不是,你只是沒有懂她。”
佐佐沉默片刻後提問,“爸爸是不是也沒有懂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