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黎夜的注意力卻全不在這裡,他擡手輕輕撫上顧蘿的臉頰,“你笑了。”真好。
顧蘿一怔,這才明白,原來黎夜是在哄她。
就算是哄,也是用着他自己的方式,似乎有點笨拙,但是沒有那麼多好聽的話,卻是有着很好的效果,顧蘿的情緒的確是穩定了很多。
她突然伸手摟住了黎夜,臉頰貼着黎夜的臉頰,這樣的舉動令黎夜怔住,他沒有想到顧蘿會是這樣一個舉動,畢竟他的想法當中還是冷戰佔據着很大的位置。
“給我一點時間。”她沒有辦法這麼快就釋然,她需要一點時間。
不要這麼着急就逼着她接受。
“好。”時間可以給你,只要人,還是我的就好。
這邊是黎夜的底線和原則。
“那今晚我們分房睡。”顧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黎夜是想到的,可是還是覺得很失落,沒有她在身邊,他睡不着,這一點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以前沒有的一些毛病怎麼現在全都有了?
不就是睡覺嗎?躺下去就可以睡,誰睡在身邊很重要嗎?
事實證明,真的很重要!
但是他不得不答應。
“你先吃點東西。”顧蘿自從知道真/相之後就沒有吃過東西,黎夜覺得還是有必要先讓顧蘿吃東西。
顧蘿剛準備拒絕,但想到了黎夜的耐心和堅持,要是她不吃的話,分房睡明顯是不可能的,黎夜不會同意。
“嗯,我吃點吧,雖然不是很有胃口,但我多少吃點。”她也儘量配合他。
“你也吃點吧。”她沒吃,黎夜自然也沒吃。
兩個人坐在一起吃東西,顧蘿說的是吃一點,可是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餓了,而且之前的情緒消化了不少,她比自己想的有胃口一些,也許是因爲事情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那一步吧,所以她還是帶着僥倖心理的。
“我去客房睡。”
“嗯。”黎夜沒有意見。
這一個晚上,兩個人幾乎都沒有睡,顧蘿是因爲思緒太多,睡不着,黎夜是因爲顧蘿不在,睡不着,不過黎夜也有在想這件事,他在努力解決這件事,以一個比較好的方式,比較容易接受的方式來處理。
第二天兩個人也沒什麼接觸,顧蘿在花園閒逛的時候就發現傭人拿着一件黎夜的衣服好像要去丟掉,她皺眉,“怎麼回事?這件衣服怎麼了?”一般會被黎夜選擇丟掉的衣服都是出了問題的。
“少夫人,這件衣服上有血跡了,少爺就表示不要了。”
“血跡?”顧蘿拿過來看了好一會纔看到上面的血跡,主要是黎夜的衣服都是黑色的,想要看到血跡還真的是不容易,怎麼會有血跡呢?而且還是後背的位置,奇怪。
她將衣服還給傭人,這肯定是昨天換下來的,難道是昨天出門的時候受傷的?
當即顧不得那麼多,她就去找黎夜了,看到她出現黎夜有些詫異,但眼中的欣喜是很明顯的,顧蘿別開眼睛,“你站起來,背對着我。”
“嗯?”黎夜納悶,但還是照做了。
顧蘿直接粗暴地將黎夜的衣服掀了上去,立即就看到了後背,頓時驚住。
黎夜的後背,偏左往下的一個部位,一大塊的淤青,隱隱還有血跡,這樣的傷,黎夜竟然不管,這傢伙是怎麼想的?不是很愛惜自己的身體嗎?以前還經常威脅莫陵不能給他留下疤痕,結果他自己現在倒是什麼都不管了。
“你的傷爲什麼不處理?”顧蘿的臉色極差,語氣自然也變得很衝。
她覺得黎夜這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任由自己的傷口變成這樣,昨天還不讓她傷害自己,現在他就這麼傷害自己了嗎?他後背的傷可明顯比她手背上的傷要嚴重很多。
“不想別人碰我。”黎夜的回答令顧蘿瞪圓了眼睛。
這是什麼邏輯?
“什麼亂七八糟的?不想別人碰你,這只是療傷,又不是什麼,以前你不是也讓他們療傷的嗎?”顧蘿覺得黎夜的回答真的是夠了,說得好像是在爲她守身如玉似的。
“以前我沒老婆。”
一句話就將顧蘿的疑問給堵住了,弄得顧蘿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反駁。
媽的,算你贏了!
“那你怎麼不對我說?”這個位置他自己處理不到,那麼就只能找別人,既然不能找別人,就應該找她啊!
要是她沒發現,難道就這麼放着不管了?到時候豈不是傷口蔓延整個後背都潰爛了,她完全無法想象那樣一幕。
“不想給你造成負擔。”黎夜弱弱地回答。
“現在就不是負擔了?”顧蘿怒吼。
吼完之後顧蘿也知道自己是過分了,依照他們現在冷戰的情況,黎夜怎麼可能主動找她說後背的事,換做是她也不可能開口,所以她發脾氣其實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
最終還是顧蘿幫黎夜處理了,這樣基本的傷勢她還是可以的,黎夜也清楚自己沒有傷到筋骨,只是破皮和淤血而已。
“這傷是怎麼弄的?”顧蘿問起。
然而,黎夜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這讓顧蘿皺眉。
“怎麼了?不能回答?”打算隱瞞嗎?顧蘿已經有點生氣了,本來就因爲黎夜的隱瞞在冷戰,現在黎夜還要在別的事情上隱瞞嗎?
“不是。”黎夜否認,然後就回答了顧蘿的問題,交代了自己受傷的情況,“你上頂樓的時候我跟上去,我拉你,你推開了我,我撞上了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就這樣了。”
黎夜在“你推開了我”這句話上咬得有點重,臉色也是顯得越發委屈。
顧蘿啞然,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她以爲黎夜是出去受傷的,卻是在那個情況下受傷的,她回想起來,的確是看到黎夜撞了一下,但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
“對不起。”顧蘿還是道歉了。
昨天她已經兩次傷了黎夜,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她都應該道歉,因爲他不曾傷她半分。
她有她的情緒,他也有他的原則,她不該不顧一切將所有怒氣都發泄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