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你快來醫院啊,多樂快不行了!”王若苳哭哭啼啼的給沈珉桓打電話,一邊抹眼淚,一邊看着手術檯上那痛苦呻.吟着的金毛犬多樂。
“時間不多了。”項櫟櫟嘆了一口氣,她已經盡全力了,可是這金毛還是救不回來,雖然作爲寵物醫生她已經看慣了寵物的生死,但是此時也是有些不忍心。
她一下下的摸着金毛的頭,垂死的金毛此時麻醉的效果還沒有完全過去,腦袋一上一下痛苦的晃着。
它的眼眶隱隱竟然也有了淚水。
項櫟櫟幫金毛擦了擦眼角,越發覺得可惜。
如果……如果這金毛能夠早一點送過來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搶救的過來的。
項櫟櫟一邊安撫着金毛,一邊看向在一旁打電話的那個女人。
女人穿着一雙恨天高,在小範圍內不安的踱步,她一會看看窗外,一會看看門口,但是視線就是不往金毛這邊多看一眼。
“你是不是在等你的主人?”項櫟櫟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見金毛雖然痛苦,但是眼裡隱隱竟然還有不捨,她雖然不能夠跟動物直接溝通,但是她覺得自己能夠明白金毛的意思。
這隻金毛名字叫做多樂。
明明應該多福多樂,可是偏偏在壯年的時候,卻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沈先生!你終於來了!”眼巴巴望着外面的王若苳見沈珉桓終於趕來了,趕緊踩着高跟鞋迎了上去。
可是沈珉桓卻是看都沒看王若苳一眼,閃過王若苳就衝進了手術室。
“樂樂呢?樂樂在哪!”沈珉桓慌張的衝進門,就看到自己金毛躺在病牀上,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一下一下的輕撫着多樂。
沈珉桓也沒多想,上前兩步,看到自家大金毛軟軟的倒在手術檯上,已然沒有了呼吸。
饒是他素來堅強,此時也是忍不住的眼睛一酸。
“是你。”這個時候,沈珉桓的耳中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珉桓驚訝的往那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看去,卻看到了一張曾經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臉。
一時間,他忘記了失去金毛的痛苦,腦袋裡只剩下一個想法。
項櫟櫟,她怎麼會在這裡?
“沈先生!這家醫院簡直就是一個黑作坊!多樂送過來的時候本來都還好好的,明明不用動手術的,可是這個庸醫堅持要動手術,可憐的多樂啊!就這麼去了!”王若苳剛剛本來往沈珉桓懷中撲過去哭訴的,可是沒想到被沈珉桓閃了過去,此時看到多樂已經死亡,趕緊將自己之前想好的鍋全部都甩給了寵物醫生。
“呵呵。”對此,項櫟櫟唯有呵呵一笑。
“你笑什麼!”王若苳被這笑容給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一臉驚恐的看着項櫟櫟。
“項櫟櫟……”沈珉桓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王若苳的聲音一樣,他下意識的往項櫟櫟那邊靠近了一步,甚至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項櫟櫟,以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怎麼,這是突然要演苦情劇了?”項櫟櫟看到沈珉桓臉上的表情,卻是嗤笑了一聲,很是不客氣的嘲諷了一句。
這男人,當初做出那樣的事情,現在還做出一副深情的樣子來給誰看?
“你們——你們認識?”王若苳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沈珉桓和項櫟櫟似乎認識,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時之間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在場的兩人都沒有要理睬她的意思。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沈珉桓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項櫟櫟,再次相見,這女人還是能夠讓他心跳加速。
一如當年。
“我什麼時候回來的不勞煩您老操心。”項櫟櫟開始收拾東西,本來不想理睬沈珉桓,但是看到大金毛的遺體就那麼被放在一旁,到底是有些不忍心,“它……一直在等你。”
可惜還是沒能夠等到。
“樂樂……”沈珉桓這纔想起來自己來寵物醫院是因爲多樂的緣故,他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多樂的遺體,但是手懸在半空中,卻是半天都沒能夠放下。
他不敢去觸摸多樂逐漸冰冷的身體,他承認自己有些害怕。
不是害怕遺體,而是害怕那種熟悉人或者事物突然離開自己的感覺。
一如當年的項櫟櫟。
“呵呵,可真是一個好主人。”在項櫟櫟看來,沈珉桓卻是一個狠心的不能夠再狠心的主人,她深深的爲這條金毛感到不值。
臨死都還等着的人,卻連觸摸一下它的遺體都做不到。
“你有什麼臉說珉桓!”王若苳卻是在一旁爲沈珉桓抱不平,“要不是你這個庸醫,多樂會死嗎!你們得負全部的責任!”
就算是兩人認識又怎麼樣?王若苳知道這金毛對於沈夫人來說有多重要,這一次的鍋不管怎麼樣,都必須得甩到這個醫生的頭上。
不然倒黴的人就要變成她了。
“你是誰?”算哪根蔥?
項櫟櫟挑了挑眉,很是不屑的看着王若苳,這人根本就不是金毛的主人,還在這邊以一副主人的身份自居,看着就讓人討厭!
“我……我……”王若苳被項櫟櫟問的啞口無言,她眼巴巴的看着沈珉桓,希望沈珉桓能夠站出來幫自己說話。
可是沈珉桓卻是視線緊緊的跟隨着項櫟櫟,根本沒聽王若苳說話。
明明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可是時間似乎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沈珉桓去清楚的知道,在這冰冷的面容之下,曾經隱藏着多麼火熱的愛意。
沈珉桓的心情很微妙。
愛犬已逝,但他卻重逢了昔日愛侶——冥冥中,是不是有一根線在指引着他?
“遺體是要醫院幫忙火化還是?”項櫟櫟壓根不看沈珉桓,很是公式化的拿出記錄本,詢問金毛主人的意見。
“我得帶回家,讓我媽看它最後一眼。”沈珉桓想了想,回答道。
“行吧,不送。”項櫟櫟“啪”的一聲合上記錄本,很是不客氣的開口趕人。
沈珉桓這個時候哪裡肯走,他恨不得直接在這醫院打地鋪就爲了多看項櫟櫟幾眼。
可是看項櫟櫟這冰冷的臉色,顯然是非常不待見他。
沈珉桓眼珠子一轉,卻是突然想到了主意。
“她說多樂死,你得負全責!”他望着項櫟櫟,眼底暗光涌動,“項醫生,你總該得給我一個說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