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有人鬧事的事我聽小秦說了,你沒事吧?”紀仲博忽而溫聲問道。
言辭之間滿滿都是對項櫟櫟的關心,也顯得兩人的關係似是挺親暱的。
項櫟櫟對院長突如其來的關心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不過沈珉桓這個非內部人員在,她也沒有跟院長開玩笑,順勢就答了。
“我沒事,剛準備下班。”
“那我送你回去吧,挺晚了。”紀仲博笑笑,視線不露痕跡地從沈珉桓身上劃過,旋即落在項櫟櫟身上。
“項醫生由我來送。”沈珉桓說完就邁前一步握住項櫟櫟的手腕,彷彿再晚一步,面前的人就會跟別人跑了。
而項櫟櫟沒有一丁點的準備就這麼被他拉着向前走,一開始還踉蹌了一下。
再加上沈珉桓的步伐非常的大,她穿着高跟鞋需要小跑起來纔沒有跌倒,這人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餘地。
“你幹什麼?”
紀仲博那素來溫和的臉色也一點點沉下來,伸出手阻攔住沈珉桓的去路,眉頭緊鎖的質問道。
同樣的對於他的阻攔,沈珉桓看向他時的目光格外冰冷,語氣加重地說一句,“我們處理家事有你什麼事?”
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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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詞令紀仲博一怔,就連項櫟櫟也被他這個詞給嚇一跳,他們之間有什麼家事要處理的啊?
難道……恬恬?
項櫟櫟現在是處於一種非常敏感的狀態,一旦嗅到什麼不對勁的就會像刺蝟那樣表面披上一層刺,保護好自己。
項櫟櫟越想就越覺得沈珉桓的真正目的是爲了跟她搶恬恬,心裡一下子就涼了半截。
“院長,我自己處理就好,你先回去吧。”
沒等紀仲博開口,項櫟櫟就搶先開口讓他先回去,打算私下跟沈珉桓好好聊聊。
一聽,本來十分不悅的沈珉桓立刻露出喜意來,臉色比起好看許多,因爲他覺得在這種時候項櫟櫟選擇的是他而不是紀仲博。
“可是他……”紀仲博卻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勸一下項櫟櫟。
“那院長,我先走了。”
項櫟櫟見紀仲博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搶先開口攔截住,衝着他揮了揮手就甩開沈珉桓的手離開,根本就不打算給紀仲博繼續說話的機會。
一直走到寵物醫院門口,項櫟櫟腳步才停下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停下來後,項櫟櫟就轉過身來面對沈珉桓,沉着臉色問一句。
“我們談一談吧。”
沈珉桓見她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便也一副認真地提出談一談,今天關於恬恬的事情也還沒來得及說,因爲那個博美犬的主人給耽擱了。
但相反的是,項櫟櫟不怎麼想談,因爲害怕他會跟自己搶恬恬。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恬恬呢?”
沈珉桓一下子就拿捏住項櫟櫟的軟肋說出這句話來,即便他知道項櫟櫟跟不喜歡這樣,可現在他只有這個辦法。
果不其然,後者一聽到‘恬恬’兩個字就倏然擡起頭看向他,眉宇之間滿是不悅。
十分鐘後,醫院附近的咖啡館。
兩人面對面地坐在靠窗邊那桌位置,不過氣氛有些懷疑,沈珉桓看着項櫟櫟,而項櫟櫟卻看着窗外的車來車往的馬路。
最先打破這沉默氛圍的還是沈珉桓,“想喝什麼?”
“不喝,有什麼事趕緊說吧,現在很晚了。”項櫟櫟一想到他這是想着跟自己搶恬恬的就沒辦法給好臉色,聲音裡也滿滿都是寒意。
“我想多點了解關於恬恬的事情。”
果然!
項櫟櫟現在一聽到沈珉桓提到恬恬都害怕到不行,總覺得他就是想一步一步把恬恬從她的身邊搶走。
“我女兒不需要你瞭解。”項櫟櫟冷着聲音回答。
瞭解這麼多有什麼用?反正以後恬恬又不會跟他過日子的,基本上也不會有太多的交集,有她瞭解恬恬就足夠了。
沈珉桓臉色還是保持着平靜狀態,他知道項櫟櫟爲什麼會像刺蝟一樣,只要他試圖靠近一點點就會用她表面的刺抗拒他的靠近。
而歸根結底這一切,跟他也有些脫不開的責任,因此他也沒有生氣的立場。
“恬恬喜歡吃什麼?”沈珉桓自動忽略掉項櫟櫟那一句撇清關係的話,繼續打探着女兒的喜好。
項櫟櫟微微咬牙,疑惑地蹙着眉心看向他,對於沈珉桓這裝傻的態度表示很懊惱,正確的劇情走向不應該是他黑臉直接走人嗎。
“跟你無關。”
“她喜歡聽什麼故事?”
“跟你無關。”
“她喜不喜歡去遊樂場玩?”
“跟你無關。”
所謂尬聊是什麼感覺,這一瞬間項櫟櫟是非常深刻地感受了一會兒,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項櫟櫟的怒火一下子就從心底裡涌現出來,說話也不太顧及什麼情面不情面的,“沈珉桓,恬恬不管喜歡什麼還是不喜歡什麼都不關你事,你明白了嗎?你以爲你是誰啊?我們之間早就沒任何關係了,恬恬是我的女兒,也只是我的女兒,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懂了嗎?”
被他逼得已經有些煩躁的項櫟櫟一口氣說出這些話來,裡面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在盡力撇清兩人的關係。
如果她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沈珉桓還要裝傻的話,那麼她無話可說。
沈珉桓在聽到她的回答後,臉色總算有些變化,不再像是方纔那樣風輕雲淡,而是變得深沉起來,目光更是複雜地直逼着她。
幸好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咖啡廳裡並沒有太多的人,否則他們肯定會成爲焦點的。
半分鐘後,沈珉桓才張開薄脣回答,“那你打算怎麼填補恬恬人生中父親的角色?”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項櫟櫟的心臟裡,疼痛使得她的呼吸開始加重起來,同時覺得心中有些悲哀。
他問她,打算怎麼填補恬恬人生中父親的角色……
“你有資格問嗎?當初缺席這個角色的人,不覺得可笑嗎?”好一會兒後,項櫟櫟嘴角才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