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據點不算太大,裡面人也少,但是養着很多狗,在那些兇狠的狗撲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被沈珉桓的人開槍打死。
然後他們把這些房子一間一間搜查過去。
等看到破舊昏暗的房子裡沾滿血污跟塵土的手術檯時,饒是已經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都心裡發涼。
在手術檯不遠處放着三個巨大的冷櫃,櫃子外的肢體已經發臭。裡面放置着什麼東西不言而喻。
沈珉桓握着槍的指尖輕輕顫抖,他擡起槍口抵住醫生的太陽穴,眼底充滿了暴戾跟恐懼。
“別殺我,別殺我,我只是聽話做事。”穿着泛黃白大褂的醫生被沈珉桓嚇破了膽,驚慌不已“噗通”一聲跪在他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着他的身不由己。
甚至沒有人去拉沈珉桓,因爲他們已經被面前看到的東西吸引走的全部注意力。
“嘔——”白嫣然白着臉側頭嘔吐。
紀仲博伸手拍着她的背臉色同樣難看。
他們這些人中,神色最平靜的居然是白陵川。他扶了一下金絲邊的眼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醫生說:“我們還是去外面談吧。”
不用他們做什麼,這個膽小的醫生就把所有事都告訴了他們。
像這樣的據點大概有三個,配置着手術必要的工具跟器皿,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他們這個組織的創立者是一個外國人,具體名字他們也不知道。
隨後沈珉桓例行詢問了項櫟櫟的事,原本沒有抱多大期望,但是醫生聽完以後臉色頓時激動的通紅。
“我知道,我見過她......啊!”醫生話還沒說完就被項千秋一腳踹倒發出一聲慘叫。頭磕在臺階頓時血流如柱。
項千秋紅着眼睛去拿紀仲博手裡的刀。
被這個醫生見過還活着的可能性有多低?
他不敢聽下去,他只想替那些受害人砍這個醫生幾刀!
“別,她沒死,她真的沒死!!”醫生害怕的尖叫聲破了音。
項千秋的匕首停在他的腿上,睜着通紅的眼睛看他:“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話?”
“我能證明,能證明!”醫生說着吐了一口血,項千秋那一腳太重他現在渾身都疼。
“你說。”沈珉桓把手裡的槍收起來。剛剛那一瞬間,他甚至想陪着項櫟櫟一起死。
“成崽跟老七能證明,那天晚上這個女人跟一個男人逃跑了,他們帶着狗去追的!”醫生高聲尖叫,生怕項千秋把那把刀插到他腿上。
“你說的最好是真話!”沈珉桓咬牙丟下這句話架着柺杖向被手下抓到的一羣小混混門走去。
這一場搜查項櫟櫟依舊沒有被找到。
但是縈繞在他們身邊的死亡恐懼徹底煙消雲散。
至少他們已知的,項櫟櫟沒有遇到危險,並且已經逃離了這裡,但是他們循着逃離的方向找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現。
“至少逃走了。”從最壞的可能中掙扎出來的沈珉桓苦笑着安慰項千秋。
項千秋深吸一口氣擡頭望天:“是啊,至少逃走了。”
只要逃走,就有希望。
等到一行人返回,就再次對找人徹底失去了頭緒,因爲項櫟櫟失蹤的那一片地方,他們已經徹頭徹尾搜查過,但是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她究竟在哪裡……”沈珉桓眼眶通紅的一拳捶在樹幹上:“她還懷着孕,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忍不住把臉埋起來掩蓋住指間的溼潤。
“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項千秋只能苦笑着安慰他。直到現在,他都在發愁怎麼給父母解釋。
“要先回去嗎?”白嫣然慘白着臉色問他們。
繼續在這片地方待下去也毫無意義。
“回去吧。”沈珉桓嘆息。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如果項櫟櫟依舊沒有恢復自由,那應該被綁到了其他地方。不管多久,他總歸是要把人找出來的。
“叮——”
手機鈴聲打亂了周遭悲傷的氣氛。
“我接個電話。”沈珉桓跟他們笑了笑把手機拿出來,發現是當地警方。
“有消息了嗎?”沈珉桓接起來的時候忍不住心裡浮起一分希望。雖然他自己也知道,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不管什麼時候,他都寧願項櫟櫟會下一秒出現在他面前。
“還沒有。”電話裡的警察說:“不過沈先生你之前不是讓調查巴頌先生的消息嗎,我們找到了一份視頻。”
“哦。”沈珉桓心不在焉的回覆了一句。因爲項千秋之前懷疑巴頌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他的確讓各方都查過。
“那您還看嗎?”警察也聽出他的心不在焉,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看吧。”沈珉桓低着頭心不在焉的說。
他明知道呆在這個地方不會有進展,但是情感上依舊不願意離開。
因爲他覺得,項櫟櫟既然是從這裡失蹤,其他地方沒有傳來消息就遲早會在這裡被找到,回到他們之前生活過的地方,就會陷入毫無進展的狀態。
等把事情說清楚後,一行人又去了警察局。
原以爲視頻只是普通的他們沒有見過的進展,但是豈料這份內容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視頻的內容是在醫院門口,幾乎已經出了監控的範圍只能看到一點模糊的人影,視頻裡的人在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毫無預兆的跌到,只剩下一雙腳在視頻裡,隨後那雙腳平行的被拉走。
雖然視頻裡什麼都看不出來,可是在場所有人都能想象到,這個男人被人迷暈跌到在地,然後被駕着上肢拖走,所以在監控畫面的邊緣會出現這樣一幅毛骨悚然的畫面。
如果不仔細看,甚至會直接忽略。
“確定這是巴頌嗎?”沈珉桓死死的盯着視頻問。因爲在監控邊緣,畫面模糊不清,再加上連臉都沒有。
“我們問過醫院的護士,能跟巴頌先生離開的時間對上,也經過骨骼形態對比,確定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巴頌先生。”警察說。
“如果真是你那個朋友,難道他也被綁架走了?”項千秋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沒有被綁架走。”沈珉桓目光陰沉:“因爲在櫟櫟出事以後,我打電話問過他,他說他已經回了國。”
項千秋嘆氣:“意思是這個人不是他嘍?”
沈珉桓搖頭:“我也不確定,最好的辦法是問問他。”
他說完拿出手機撥通了巴頌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