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原因就有些複雜了。”巴頌低頭看着她:“跟王室有關係,我需要製造出被綁架跟受盡折磨的假象才能得到我想得到的東西,不過那時候剛巧遇到你,我就覺得,可以利用這件事讓你喜歡上我。”
“我沒有……”項櫟櫟臉色蒼白。但是她自己知道,雖然沒有因爲這件事喜歡上巴頌,可是巴頌從那以後在她這裡一直是特殊的。
他喜歡自己,她不能拒絕,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她無法拒絕巴頌的任何要求,只能盡力躲他躲得遠一些。
可這一切都是騙局!
對了,就連巴頌喜歡她的消息,也是在那一場綁架中得知的,所以這是不是也是陰謀?
“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我是不是?”項櫟櫟心底浮起一絲希冀。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那巴頌的喜歡應該也是假的,或許只是因爲他想得到某些東西。
巴頌笑着搖頭,他俯身把渾身發軟的項櫟櫟抱了起來:“喜歡你是真的,從我第一次見到你,被你訓的時候我就喜歡你,當然,當時還沒有想過要把你據爲己有,畢竟沈珉桓我還是忌憚的。”
項櫟櫟握着他的手臂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自己不掉下去:“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走。”
“還是我抱着你吧。”巴頌笑着說:“畢竟後面還有一些東西,我早就想告訴你,可惜你太蠢了,直到現在才發現,我真懷疑如果不是這條蠢狗,你大概永遠都發現不了這裡。”
項櫟櫟臉色蒼白的咬住下脣,死死的握着他的手臂看着這片建築風格熟悉但陌生之極的地方。
項櫟櫟已經握不住平安的牽引繩,巴頌根本無暇顧及那條狗,所以地上的平安自己拖着繩子跟在兩個主人身後,一邊玩一邊跟着他們走。
跟項櫟櫟所在的那邊空曠的環境不同,這裡有很多人。
他們各自佔據了一片地方忙自己的事,巴頌最先帶她去看的就是剛剛跟他聊天的人。
那個高大的紋身男人穿着紅色的T恤,古銅色的皮膚表面肌肉虯扎,那條疤痕穿過他的眼睛橫跨整張臉隱沒在後頸中,看到兩人以後低着頭用英語跟他們問好:“巴頌先生,項小姐。”
項櫟櫟看着這個男人瞪大眼睛,就算早就有了準備,可這個人真正站在面前的時候,她曾經堅定不移的認知像泡沫一樣幻滅。
“雖然這本身就是一個謊言,不過他說的有一句話是真的。”巴頌淺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的眼睛確實是我刺瞎的,因爲他沒有完成一件任務。”
項櫟櫟低着頭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在這個男人不遠的地方,是一個白人男人。他穿着休閒服坐在電腦前敲打,臉上神色凝重。
“巴頌先生,國際交涉已經結束了,沈珉桓跟項千秋最近就會過來。”男人看到他們以後站了起來說道。
“我知道了。”巴頌隨後應道。
項櫟櫟則是死死的盯着這個男人的臉,她在泰國遇到了一次綁架,還有一次十分噁心的事,則是跟沈珉桓參加宴會的時候,被攔在休息室差點被一個白人男人強*暴。
即便時間過去了很久,當這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她還是能看出來。
男人看到以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頭跟項櫟櫟道歉:“抱歉,項小姐。”
項櫟櫟低着頭,她覺得很好笑。
抱歉什麼呢?
抱歉對她做出這種事?
“這也是你的命令嗎?”在離開的時候,項櫟櫟心情已經勉強平靜下來,她問巴頌。
“算是吧。”巴頌說:“我當時想,你們中國人對感情的專一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不管哪方面的出軌對你們都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我派他過去,不過你能跑出去我也很意外。”
“停下。”項櫟櫟命令道。
巴頌停下了腳步。低頭看着她。
項櫟櫟從他懷裡下來,向後走了一段把地上平安拖着的繩子撿起來,走回他身邊,雖然眼眶通紅,身體依舊在發抖,可是她已經非常平靜了:“我自己走。”
巴頌看着他的眼神裡有讚賞,他伸手握緊項櫟櫟的另一隻手,感受到她的緊張微微笑了一下:“如果說,我是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喜歡上你,那後來就是漸漸被你的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冷靜吸引。”
項櫟櫟面無表情的跟在他身邊。
“所以,我覺得如果你知道在國內被綁架也是我的計劃,被我救出來也是我的計劃,應該也會很冷靜吧。”巴頌輕笑。
項櫟櫟倏然停下腳步,看着他的眼裡都是仇恨。
今天巴頌的裝扮偏向成熟,之前細碎的額發被整齊的梳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前不知道他的年齡,項櫟櫟只覺得這個人身上帶着一種不同於常的稚氣,而今天面對這還算少年的人,項櫟櫟覺得天真的人應該是自己。
“我跟你遇到以後,所有的經歷都是假的?”項櫟櫟一字一句問。
巴頌直視她的眼睛:“至少我喜歡你這件事是真的。”
項櫟櫟連笑容都很難擺出來,如果她遇到的這一切都是因爲喜歡,那被巴頌喜歡上的人真的很慘。
想到之前的感動跟掙扎,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所以拐賣人口的組織也是你的?”項櫟櫟問。
巴頌毫不遲疑的搖頭:“我又不缺錢,做那種無聊的事情幹什麼?只不過我剛好認識那裡的人,就讓他跟我演了一齣戲而已。”
“所以你明知道那裡都是罪犯,還跟他們合作?”項櫟櫟聲音陡然尖銳。
巴頌奇怪的看她:“我是知道啊,可我跟他們合作跟他們是做什麼的有什麼關係,那是你們國家的罪犯,總不該讓我來報警處理他們吧?”
項櫟櫟氣的渾身發抖:“無論哪個國家,犯罪就是犯罪!!”
巴頌攤手,轉頭繼續向前走:“這個世界善良跟標準是最不值錢的,也是最沒用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無數人會因爲莫名其妙的原因死亡,收起你那無處安放的同情心吧。”
項櫟櫟牽着平安跟上去:“這就是你的答案?你可以爲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連道德底線都不要?”
巴頌停下腳步看她:“對啊,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據?”
從她認識巴頌開始,遇到的每一件事都充滿欺騙,暴力,犯罪。唯獨沒有被她以爲的小心翼翼跟求而不得。
直到現在還能問出這種問題的自己真的很蠢。
項櫟櫟被牽引繩硌得手心疼,可這點疼痛比起心底的憤怒什麼都算不上。
“你要哭嗎?”巴頌看着她通紅的眼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