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項櫟櫟一直是一個倔強的人,她從未把真實的情況告訴父母,只說跟沈珉桓分手以後作爲交換生轉移到了加拿大,他們除了不放心也有些欣慰女兒能走的更遠。
但是不久以後就得知了她的真實情況,一家人要求她回國,項櫟櫟總覺得自己的情況會對家人造成拖累,堅決不回來,當時項家所有人,包括項櫟櫟的爺爺奶奶,項父的父母都驚動了,收拾好行李說如果項櫟櫟不回國,他們就去加拿大陪她。
最後項櫟櫟還是無法不管她的家人,帶着女兒從國外回來。
而女兒回來以後,項夫人能夠感受到顯而易見的改變。當年出國之前的項櫟櫟是一個萬事不知道妥協的人,她堅定做什麼事情就會一門心思做下去,大概這麼多年的妥協全部給了沈珉桓。
但是在堅強跟堅持之下,她是一個有些天真的人,對生活抱有期待,甚至設想過自己會成爲什麼樣的人,並且爲之努力。
但是離開這些年,項夫人再次見到自己的女兒的時候,心疼的感受一如現在。她的女兒變得很溫柔,甚至心如止水,除了她自己的女兒好像對其他事情不甚在乎,她學會了對很多事情妥協,例如當年的女兒有非常嚴重的潔癖,甚至一度無法忍受別人碰到自己的東西,也從來不會觸碰別人的東西。
但是抱着女兒回來以後,會笑着伸手擦掉項子恬嘴角的巧克力醬,會微笑着對給她女兒玩具的人說謝謝。她從原本的象牙塔中走了出來。學會了面對這個世界。
但是項夫人他們寧願女兒永遠被他們保護着,不需要面對這一切,但是已經晚了,她無法想象女兒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吃了多少苦才能把自己堅持了二十多年的性格改變。
但是一切的起點本身就是因爲沈珉桓。
而現在,女兒被他們保護的很好,沈家的人又來了,他們要帶走女兒最重要的人,甚至因爲喜歡沈珉桓的一個女人讓女兒受這種罪,他們想象不到女兒是怎麼把恬恬帶回來。
但是不妨礙他們更加討厭沈家的人,而沈珉桓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項千秋訕訕的的摸了摸鼻子。在講述的過程中,他並未隱瞞沈珉桓的所作所爲,所以沈珉桓的出力她的父母應該都看得到,但是不得不說,偏見不是一天產生,對沈家的厭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原因。
但是項千秋終究還是從妹妹的態度上面看出了軟化,所以關於沈珉桓的形象他沒有抹黑。
“還有你。”項夫人說完手指都快戳到項千秋的鼻子上了:“去那個什麼縣城你不會陪着櫟櫟一起去?你好歹也強壯一點,比沈珉桓出息一點,就算過去也能多幫點忙,放着櫟櫟跟沈珉桓過去你在這裡什麼都不幹算怎麼回事?你也對得起你妹妹?到時候沈家那些不要臉的又能過來說,‘啊,我們珉桓也出過力’,你想看到?我呸。”
項夫人一想到沈夫人那副樣子就生氣,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家庭能教育出什麼好兒子,指不定女兒跟她兒子在一起的時候就受了不少委屈。
項千秋低着頭懺悔。
雖然沈珉桓做過的有些事情他做不了,比如跟盧柏立交易,比如跟當地的警察聯繫迅速出警,但是不得不說,早知道盧柏立跟恬恬確實在哪裡,他一定毫不猶豫過去。
但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沒有什麼早知道,而這就是他們安排的最合理的方案,雖然反駁可以有,但是項千秋理智的選擇了安靜。
項父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行了行了,他比你還難過呢,又不是他的錯,別怪他了。”他至少不會遷怒,知道這件事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爲沈家跟綁架的那些人,項千秋並未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而且幫助項櫟櫟處理的很好。
項夫人還是意難平的瞪了兒子一眼:“你爸爸喊了保鏢,等他們過來你去歇着吧。”她終究還是心疼兒子的。女兒一眼看上去憔悴,兒子也憔悴,只是他身體比較好而已,儘快去休息纔是正事。
至於那些保鏢也是他們吸取教訓僱傭來的,防着他們母子兩個再次出事是小,防着沈家人才是重點,畢竟沈夫人這個女人既然決定把恬恬搶過去,自然不會這麼輕易放手。
在項家二老陪在項子恬身邊的時候,沈珉桓揉着額頭坐在病房的椅子上面。他很困,而且頭疼的厲害,但是沒辦法,他要聽完母親的交代。
“你聽明白了嗎?”沈夫人仰着頭望着兒子。
沈珉桓嘆氣:“要我說多少次,你中毒跟櫟櫟沒關係,多樂的死也跟櫟櫟沒關係,我可以把王若苳喊過來讓她給你解釋……”
“我纔不信。”沈夫人冷哼一聲:“王若苳是什麼人,膽小的要命,我聽說這兩天還被你關在沈家,她這個人見識短淺又異想天開,說不定你說兩句好話就幫着你說話,反正我不管,你的妻子必須經過我們沈家的人同意,反正項櫟櫟不行,你絕對不能再跟她有任何往來!”
沈珉桓無聲的笑了笑,他的聲音也很疲憊:“可是……這是我的事情啊……”
要不要結婚是他的事,跟誰結婚也是他的事,爲什麼母親偏偏要干涉這種事情呢?
“什麼叫你的事?”沈夫人很生氣:“從你爸爸沒了以後,我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你養大,就指望着你能聰明一點,讓沈家過上好日子,結果這纔多久,你就想着把我丟掉一邊不管我,項櫟櫟那樣的性格,她進門你是要逼死我!珉桓啊,媽心裡苦啊……”沈夫人邊說低頭哭的傷心。
沈珉桓敲了敲桌面:“媽,那你覺得我結婚應該經過誰的同意,應該娶個什麼樣的人回家?”他擡起頭,幽深的目光望着母親。
沈夫人在兒子的目光下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安,但是轉念想想,沈珉桓從小到大從未拒絕過他的要求,雖然當年拒絕了她讓兒子跟項櫟櫟分手的提議,但是最後在她的運作下,他們終究也沒在一起不是麼?
想到這裡沈夫人覺得安心了不上,梗着脖子說:“當然需要我,你妹妹,玉露還有我們沈家的人投票決定了!”她口中的沈家的人,代表家族裡一些在公司只佔據虛名的股東。唯她馬首是瞻。
沈珉桓嘲諷的一笑,如果母親真的在家庭內部搞一個投票,大概他會成爲整個商界的笑話,從小到大,這樣類似的事情簡直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