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婆娑地淚眼看着文軒英俊的臉龐,眸子裡閃動着溫柔而依戀的光芒:“你從來不知道你在我的心裡有多麼的重要!外公去了之後,你就是我心裡的支柱,人生的希望。但是這根支柱突然間倒了,塌了,我的世界也從此倒了塌了……”
說到這裡,她終於說不下去了。當起初的氣憤和震驚從她的心裡褪去之後,她的力氣也都全部用盡了。
她猛地一下坐倒在沙發上,低頭捂着嘴脣壓抑地哭泣起來。低沉的“嗚嗚”聲,傳到文軒的心裡,讓他的心一陣陣發疼。
他轉過身摟住她,緊緊地摟住,炙熱的嘴脣在她的臉頰上狂吻,把她鹹澀的淚水全部吻去。但是他終歸還是吻不盡的,因爲那淚水總是源源不斷,流了又流。
文軒的心裡又疼又憐,雙手捧着她的臉輕輕地喚:“小傻瓜,小傻瓜,是我的不對,我不該那樣,我不該那樣,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他一直說,一直說,重複着這幾句,也不知說了多久。
可是何夢潔的眼淚卻一直流一直流,似乎怎麼也流不完。
屋中瀰漫着一種說不出的憂傷氣息,讓人壓抑。
終於,何夢潔不流淚了。她輕輕地推開了文軒的手,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情緒稍稍的平復了一些,說話時的表情也變得稍稍的冷靜了:“我現在告訴你,如果當初我知道你的腿不能走了,我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在美國學習的機會。因爲那個時候,在我的心裡,你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原本文軒聽了這一句是該感到高興的,但是不知爲何,他卻捕捉到了一點點的不尋常。“因爲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是,現在呢……
他忽然間有點害怕,直直地看着她,不敢說話。
但是何夢潔卻還是說了,令人心碎的轉折:“但是現在,心已經被傷了,再恢復過來,已經留下了疤痕。我不再氣你跟別的女人搞曖|昧,但是我卻無法釋懷你的一意孤行。”
“你不考慮我的感受,剝奪了我的知情權,不讓我自己拿主意,就下了決定。愛情不該是這樣的。愛情就應該是共同承擔共同面對。你這樣的專斷,這樣的殘忍。你對我,對你自己都這樣的殘忍,我無法釋懷,我真的無法輕易釋懷。”何夢潔說着輕輕地搖起頭來。
說她對文軒感情淡了,她自己都知道那是騙人的。但是,現在心裡就彷彿有一道坎,怎麼邁也邁不過去。這道坎無法消失,她就無法像以前那樣毫無保留的付出。
文軒眸子黯了,愣怔了好久,才輕嘆口氣緩緩地說:“我說過的,等你畢業,我們就領證。”
何夢潔的眼睛瞬間紅了,好容易止住的淚水重新涌落而下。
文軒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聲音溫柔,語氣卻堅定:“我會等你的,等着你消氣,等着你釋然,我要用行動來證明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