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晨光滿意地笑,含着深意的目光看向月晨曦。
月晨曦面無表情,神色清冷,任由月晨光在衆人矚目的地方表演。
“楊主編,我記得你和我說起公司同事的時候,說有一個和我名字挺像的女孩子,工作能力很強,我想讓她先給我當一段時間助理,輔助我瞭解公司,更好地開展工作。”
主編一聽,詫異地看向月晨光。
她根本不曾提起過月晨曦的事情,爲什麼月經理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她們原本就認識?
主編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月晨曦,想從她那裡知道一些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着一起看過去,然後,大家的眼神中都有了一些不同的猜測。
名字很像……主編之前對她和特別……經理剛剛進來就有意提拔……裙帶!
絕大多數同事的眼神中都閃過一抹明悟,看着月晨曦的目光,都變得異樣了幾分。
月晨曦嘴裡有些發苦,看來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好樣的,月晨光剛剛進公司,還沒等進大門,就給她來了一個下馬威。
月晨光眸子裡閃過一抹冷意,再擡眸的時候,又是那副優雅的模樣,她淡淡地挑眉,疑惑地看着主編。
“楊主編,你說的那個女孩子是哪一個,介紹給我認識一下,我們以後也好更默契地配合。”
主編心裡有些不爽,卻也不願開罪月晨光,慢慢擡眸,看向月晨曦。
月晨曦挺直了背脊,得體地走出來。
“月經理你好,我是月晨曦。”
“果然和我的名字很像!”
月晨光笑了笑,突然偏頭,露出一個帶着幾分俏皮的表情:“不過大家不要誤會,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的,名字的事,純屬巧合。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就做我的助理吧,協助我熟悉公司,可以麼?”
我特麼很想說不可以,問題是你給我這個機會麼!
月晨曦心裡不屑地吐槽,表面波瀾不驚地點頭。
“好的,月經理。”
月晨光達到第一個目的,愉快地點點頭,又跟着衆人聊了幾句,定下晚上舉辦歡迎宴之後,離開了。
她剛一離開,幾個人就湊了過來,一臉八卦。
“晨曦,你跟月經理的名字很像姐妹啊,你們不會是姐妹吧……”
“姐妹,肯定是姐妹,看她們兩個的長相就有三分相像。”
“晨曦,以後你就是皇親國戚了,可要多多關照我們一下。”
周圍同事七嘴八舌地說着,語氣聽似真誠實則虛僞到了極點,月晨曦心裡涌起一股股的厭煩。
她眉心微微皺着,一臉無奈,乾脆藉着剛纔月晨光的話語迴應。
“月經理說的你們也聽到了,我和她只是名字相似,沒有什麼關係。”
幾個同事對視一眼,露出那種我們懂你放心的神情,對着月晨曦曖昧地笑,擠眉弄眼地點頭。
“對,沒關係,沒有什麼關係。”
“是啊,能有什麼關係呢,名字別說相近,相同的人都多了,是吧,晨曦。”
“不過,晨曦,你能力出衆,被提拔的日子指日可待,可要照顧照顧我們這些老同事啊,大家關係都這麼好了,是吧!”
月晨曦臉上哼哼哈哈地答應着,心裡卻是一陣陣無奈的嘆息。
好樣的,月晨光,幾句話,你就成功地把我孤立起來了。
我倒要看看,你後面還有什麼手段!
月晨曦還沒等到月晨光的手段,就先看到了張瑾。
他一臉溫文的笑容,跟在主編身後走進了辦公室。就像是一個儒雅的學者一般,渾身透着濃濃的書卷氣,讓人看着就覺得心裡安寧。
“同事們,稍微停一下,我給大家介紹一個新同事。”
工作中的衆人擡頭,幾個女孩子眼前一亮,驚呼。
“哇,帥哥!”
張瑾的目光從那幾個女孩身上掠過,笑容變深了幾分,最終落定在了月晨曦的身上。
當然,他帶着眼鏡,衆人看不到他的目光落處。
除了月晨曦以外,她清楚地感覺到張瑾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在相戀的三年裡,她時時刻刻都能夠感覺到,那個眼神裡充滿熱烈和濃厚。
彷彿全世界在他眼中,都不如你一個人重要。
月晨曦嘲弄地勾起嘴角,她就是被這樣的感覺所欺騙,把所有的收入都拿來支持張瑾,讓他專心作畫,追逐夢想。
結果,她全心全意換來的,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在搭上了月晨光之後,張瑾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她。
當時她太憤怒,太心痛,所以一時衝動,竟然辭職回到月家認祖歸宗,讓張瑾睜大狗眼看看,他拋棄的,和他拼命想扒上的女人,身份其實沒什麼不同。
現在她真的後悔了,後悔爲了這麼一個渣男,拋棄了自己的前程,認了一堆不喜歡的親人,看樣子自己真的太傻了。
“張瑾是一個畫家,會爲我們雜誌畫一些原創的畫作爲插圖和背景圖,這是我們一次新的嘗試,給我們的雜誌添加一些新的元素,希望碰撞出新的火花。大家要和睦相處,多多照顧新同事。”
衆人鼓掌,幾個年輕未婚的女孩子眼睛都放出狼光地看着張瑾。
公司並沒有規定不允許辦公室戀愛,所以,她們有很大的機會近水樓臺先得月。
“好了,大家繼續工作吧,張瑾,你就坐在……”
主編看着辦公室裡的佈局,想着要給張瑾找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好讓他能夠專心的工作。
張瑾指了指月晨曦旁邊的位置,有點徵求意見地看着主編,道。
“主編,那個位置很好,我就坐在那裡吧!”
主編愣了一下,不過看看月晨曦姣好的小臉,又看看張瑾,抿着脣微笑點頭。
“那行,那你就坐在晨曦旁邊吧。晨曦,你多辛苦一下,照顧一下新同事。”
月晨曦背脊僵硬,臉色緊繃地點頭。
隨後她就轉開目光,怕被同事看出異樣。
握着手裡的筆,她心裡暗想,張瑾來到公司,是自己的主意,還是月晨光的授意,他想做什麼,或者說,他們想做什麼!
她的筆無意識地在紙上畫着,可空白的紙張卻說明了她此時混亂的心情。
“晨曦……”
一個溫潤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月晨曦的手一抖,筆在紙上狠狠地劃過了一道。
她猛然握緊了筆,故作鎮定地偏頭看着張瑾。
衆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目光冷得駭人。
張瑾抿脣,鏡片後的眼睛裡露出幾分哀傷和祈求。
“晨曦……”
他又開口叫道,彷彿一個認錯的孩子。
他每次都這樣,曾幾何時他犯錯的時候,就這樣一聲一聲地叫着她,有些纏綿,有些哀求,於是,她心軟了。
但是他錯估了一點,當初心軟的她已經被張瑾給殺了,她絕對不會再對他有任何心軟的舉動!
“麻煩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月晨曦臉上掛着疏離的笑意,目光冷漠得好像完全不認識張瑾。
“你擋住我的光線。”
張瑾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總覺得月晨曦的話裡,有着特別的含義。
他擋住她的光線?是在諷刺他是她人生裡的黑暗嗎?
其實,月晨曦說這句話,就是單純地想要讓某些人有點兒自知之明,不要在她的面前晃盪。
她不知道張瑾心裡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她也會肯定張瑾的說法。
沒錯,你對我而言就是我人生裡的黑暗!
現實生活裡,張瑾不可能把心裡想法說出來,月晨曦也不知道。
沒有得到張瑾的迴應,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再騷/擾她,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
“你一定要這樣嗎?”
張瑾攥了攥垂在身側的拳頭,那張斯文又透露着溫和的臉上,染上一抹悲苦。
“以前我們不是說過,要在一起工作。現在我也來了你所在的公司,應了以前的承諾,你……”
臥槽!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瑾!”月晨曦猛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怒吼一聲,“你別特麼在這裡給我裝根正苗紅的小白楊!”
一句話吼完,辦公室裡一片寂靜,等月晨曦發現自己衝動了,已經晚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看着面色漲紅的月晨曦,再看看一臉‘你對不起我’模樣的張瑾,紛紛議論起來。
“她這是怎麼了?對新同事發那麼大的脾氣?”
“該不會是男女朋友吧?正在鬧彆扭?”
“我怎麼覺得她好像和新來的同事是認識的?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兒?”
同事們議論的聲音並不小,該聽的不該聽的,月晨曦都聽得清楚。
月晨曦的紅脣都繃成了一條直線,看着面前透着哀求神色的張瑾,她冷着的臉色沒有絲毫的緩和。
“同事,麻煩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月晨曦說完,不再搭理張瑾,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來風輕雲淡,完全不把剛纔出糗的事兒放在心上。
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坐如針氈!
她分明感覺到,有好幾道羨慕又嫉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種被迫當情敵的既視感。
剛剛,月晨光的到來,讓她被辦公室的人孤立;現在,張瑾的到來,讓她莫名遭受了同事的嫉恨。
這兩個人,果然見不得她好!
月晨曦心裡團着一股怒氣,卻又沒法發泄出來,試圖把注意力轉移回紙張上,然而,經過剛剛一茬,所有的靈感都已經跑光了!
人倒黴了真是喝水都會塞牙縫。
月晨曦知道,自己內心不平靜是不可能再創造出自己所需要的,乾脆拿着自己的水杯起身,轉身往飲水室走去。
然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起身半分鐘左右的時間,剛在位置上坐下的張瑾,也往她離開的方向走去。
身後,辦公室的人交頭接耳,更是各種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