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月晨曦屈膝坐在牀上,看着身子上那鮮紅的草莓,恨得牙兒癢癢的。
月晨曦不停地在心裡吐槽,可是吐槽的時間長了,她就突然想到了某些事情。
比如說,陸夜白是真的強行闖進她的房間嗎?
又比如說,陸夜白剛剛好像稱她爲‘小月兒’。
再比如說,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小哥哥……
一個一個思緒冒出頭,月晨曦很快就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她在夢裡聽到那一聲聲的‘小月兒’,根本不是夢中人所叫,而是存在現實當中!
而且,從她隱隱約約的片段裡,應該是她夢魘陸夜白來叫醒她,到最後卻被她糾纏到一張牀上,而且各種曖昧!
意識到這一點的月晨曦,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天啊!
她究竟做了多少蠢事!
雖說陸夜白進了她的房間是不對,可是後來的發展,是她一手引導的啊。
或許,這個時候的她應該去跟陸夜白道個歉,又或許,她應該去問問陸夜白爲什麼叫她爲‘小月兒’?
可是,就算事情是她一手引導,可她也是被佔便宜的那一個,再說了,一個稱呼的問題……也許沒有她想得那麼複雜。
月晨曦直接躺回牀上,腦子不停地轉啊轉,到最後,房間裡歸於平靜。
次日一早。
月晨曦早早起來,從家裡逃了出去。
怎麼說呢,凌晨發生的事情她多少是尷尬的,就算在男女這件事情上,一般來說比較受傷的是女人,可想到陸夜白那張臉,月晨曦就沒法說人家是佔她便宜的一方。
顏值即正義啊。
因爲腳傷的緣故,今天的月晨曦沒有再選擇坐公交車,而是直接打了個計程車。
到雜誌社的時候,時間還比較早,沒有幾個同事到來。
月晨曦和前臺打了聲招呼,前臺曖昧地掃了她一眼並且調侃她昨天晚上過得挺精彩,月晨曦覺得莫名其妙又有點心虛,往電梯方向走去。
進入電梯,月晨曦就要按上關門的按鈕,可一個婀娜多姿的身體從外面走了進來,是月晨光。
她的身邊還有張瑾陪着。
兩人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給人的感覺好像就是不經意一起到的。
月晨曦倒是想直接按下關門按鈕,可是張瑾已經首先走到了電梯裡,等月晨光進入電梯時,張瑾也自主地按下關門。
三個人,同搭乘一個電梯。
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可放在這三人的身上就不平常了。
畢竟,兩個女人,同時和唯一的男人有着關聯。
作爲前女友兼現在妹妹身份的月晨曦,是尷尬的。
她的身子半靠在電梯壁上,低着頭沒去管月晨光他們。
這樣就能夠裝作沒看見嗎?
當然不可能!
進入電梯裡的月晨光,看到月晨曦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厭惡,沒有聽到月晨曦開口,她直接說道。
“怎麼?在外面連禮貌都不需要注意了嗎?見到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就裝啞巴嗎?月晨曦,你別丟了月家的教養!”
月晨光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月晨曦聽了只覺得這狐假虎威做得真好。
月家的教養?
她從小在自己媽媽的身邊長大,月傢什麼時候教過她了?
可笑。
不過嘛,她總不能讓人說沒禮貌吧,牽扯到媽媽的身上就不好了。
想到這裡,月晨曦就低聲開口了,“姐姐,姐夫。”
有些話,沒有叫出口的時候,就覺得很難,好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裡,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可真正嘗試去做,又是另外一副心態了。
月晨曦現在就是這樣。
她只覺得,心裡隱藏的某種東西,就這麼隨着那聲‘姐夫’,煙消雲散。
聽到那一聲輕描淡寫的‘姐夫’,張瑾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沒忍住,想要出面阻止。
但還是被某種利益給驅使,他沒有開腔。
張瑾心裡不愉快,月晨光的心裡又何嘗好受?
她沒有想到月晨曦居然真的叫了,而且叫得好像心甘情願。
月晨光抿了抿脣,眼裡閃過暗芒,想着要收拾月晨曦有的大把時間,她正準備側過頭不再搭理月晨曦。
可就在這個時候,月晨曦動了一下腦袋,那秀髮微微側向一邊,月晨光一眼就看到了那白皙光潔的脖頸上有的草莓!
“呵~”
抓到了證據,月晨光冷笑出聲,那張嫵媚的臉上笑意盈盈,卻莫名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我說今天怎麼這麼乖巧了,也心甘情願地叫了姐姐、姐夫呢,原來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嘲諷的話語落下,那銳利的目光分明就是落在自己的身上,月晨曦身子微微一僵,她側頭,也看到了自己身上那暗紅的草莓印記。
月晨曦不由地低咒出聲,卻沒有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搭理月晨光。
可她沒有做聲,月晨光卻沒有放過她。
相反的,月晨光直接拉過身側的張瑾,讓他站在月晨曦的面前。
“你可看清楚了,這是你的前女友。嘖,才和你分手多久啊,就和別的男人糾纏上了,看來還真的是飢渴難耐。”
月晨光是毒舌的,她什麼話都敢說出來。
她不怕張瑾不樂意,她覺得自己有抓住張瑾的本事。
而張瑾,聽到她這暗藏玄機的話,面色微微一變,“什麼意思?”
“你是真不懂還是不想承認?”月晨光有點冷嘲,直接伸手把月晨曦的頭髮撥到一邊,“不是不相信嗎?那就自己看!”
月晨曦真的沒有想到,月晨光居然會做出這種動作!
她面色一變,有點惱怒地開口說道,“你夠了!”
真當她是泥捏的沒有脾氣了是吧?
“怎麼?惱羞成怒了?”月晨光嘲諷不已,目光落在月晨曦的草莓上,呵呵一笑,“自己水性楊花還怕別人說了?”
我擦!
月晨曦直接在心裡爆了粗口,與此同時,她伸出手把自己的秀髮隨便一綁,就這樣把自己光潔修長的天鵝頸露了出來。
月晨光他們看得更清楚了。
確定那是吻痕,月晨光呵呵一笑,“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被說中了心思就不打算再裝小綿羊了?”
是啊。
確實是破罐子破摔了!
月晨曦也笑了出聲,她的笑不同月晨光的嘲諷,相反的她笑得很是燦爛,讓人一看就覺得心情晴朗,“要是有一個吻痕就是水性楊花,那姐姐你渾身上下都是吻痕,那豈不是水性楊花到了極點?”
來啊,不就是比毒舌嗎?
誰怕誰!
“你!”
月晨光沒想到月晨曦會說出這種話,她下意識地捂住自己果露在外的皮膚,發現上當後,她有點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怒罵出聲。
“我是有未婚夫的人,就算做點什麼那也是光明正大。倒是你,剛和張瑾分手就到外面亂搞,不覺得丟人現眼麼!”
嘖!
月晨曦不由地咂舌,面對月晨光的斥罵和張瑾那不可思議、好像受到了一萬點傷害的表情,她施施然地說道。
“我現在是單身的,就算真的和別人做了什麼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同樣的光明正大。”
“至於姐姐你說的,我剛和張瑾分手就亂搞的話,同樣奉送給你。”
“還有,姐姐你這種不許百姓點燈,卻讓州官點火的行事作風啊,可得改改咯!”
月晨曦注意到已經到了自己所在的樓層了,說完這些話她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莫名有種快感。
電梯裡的月晨光怔了那麼一下,看着月晨曦離開的背影,她突然想到了擺在自己面前的事實,那就是——
她說月晨曦剛分手就亂搞,那張瑾是和月晨曦分手了和她在一起,那張瑾也同樣是亂搞,而且,她就是被亂搞的那個人!
相比起來,她好像更丟人現眼!
畢竟戀愛都有前後,她就是在張瑾和月晨曦戀愛的期間插足的!
臥槽!
月晨光的心裡不淡定了。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張瑾,用力地踩着高跟鞋出了電梯。那聲音大的,好像要把地板踩爛一樣。
要是平常,張瑾肯定去哄月晨光了,可是現在,張瑾自己腦子裡也是一頭漿糊。
想到月晨曦脖頸上的吻痕,想到她光明正大地承認她就是和別人在一起了,而且還是身心都在一起的那種,張瑾的心裡就如同那波瀾壯闊的大海,翻起了大波浪。
張瑾倒是想和月晨曦對峙,可是陸陸續續的同事們都來了,再加上月晨曦一直在和莫小米說話,張瑾沒找到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工作休息時間,張瑾見月晨曦往茶水間走去,他二話不說地跟了上去,在一個轉角處,直接把月晨曦給拉到了樓梯間。
“你是不是瘋了!”
幾乎是被拖到樓梯間的月晨曦,眼裡蘊藏着怒氣。
她都能看到自己手腕上有一道青色的淤痕,可想而知張瑾用了多大的力氣了。
然而,張瑾並沒有否認,他甚至怒氣衝衝地低喝,“我就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面對他那一副錯的人都是你,你對不起的表情,月晨曦覺得格外嘲諷,更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了,纔會看上張瑾這麼一個人渣。
“不好意思啊,張同事。我想我並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她要是有把他逼瘋的本事,就不至於被他給甩咯,還得笑嘻嘻地叫他一聲姐夫了。
這話說得不是扯淡呢嘛。
“你!”
她那疏離的語氣,讓怒氣在頭的張瑾感覺一盆冷水從頭頂上澆下,涼涼的,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不少。
知道自己現在這麼怒氣衝衝的,月晨曦肯定不會妥協,他轉而換了一副表情,一臉哀求地看向月晨曦,“晨曦,你別鬧了成不成?”
“鬧?”
月晨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話張瑾是怎麼說得出來的?
“我沒有在跟你鬧。”
張瑾心裡團着一股抑火,他面色冷了不少,“你真的沒有在跟我鬧?因爲和我分手了,爲了氣我你就能隨便找個男人,讓男人上了你?!”
啪!
這話真的是侮辱至極,月晨曦想都不想地,伸出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張瑾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