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白也沒有再繼續多想,他從這些話語中想到了左起,想到了許悠雲,但他也想到了長景緻的奇怪。
有點吞吞吐吐。
所以,吞吐什麼?
陸夜白是不明白,他擡頭掃了一眼長景緻,直接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在這裡給我彎彎繞繞的。”
他們之間根本就不需要這些。
長景緻也聽得出來陸夜白話外的意思,他深呼一口氣,最終決定像慕楊雪那樣直接將事情說出來,他也確實這樣做了,但他所得到的迴應和慕楊雪得到的迴應,是完全不一樣的。
因爲,他的迴應只有一個平平淡淡的[哦]!
長景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緊緊地盯着面前的陸夜白,想要從陸夜白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因爲他覺得即使平日裡再損,也不應該會是這種反應啊。
但陸夜白還真的就是這種反應,甚至因爲他盯的時間太長了,有些不耐煩地出聲,“盯着我做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有什麼特殊嗜好呢。”
[特殊嗜好]。
這種話也只有陸夜白才能夠說出來了。
不過,長景緻倒是確認了,陸夜白是真的不覺得有任何的問題。
他抽了抽嘴角,最終敗下陣來,“呼,我都直接拋出我要結婚的大事情來了,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真讓我失望。說好的兄弟情呢?”
陸夜白直接擡頭瞥了他一眼,“得了吧,在我心裡,你說你要結婚了跟你和誰誰誰在一起了,跟誰誰誰又分手了是沒有區別的。要是哪天你哪天愛上誰誰誰,我大概還會吃驚一下。”
大概,還會,而且還是一下?
長景緻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他有些幽怨地看着陸夜白,着實想不明白陸夜白的嘴怎麼就修煉得那麼毒呢?
忒毒了!
陸夜白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再掃一眼腕錶,發現時間都差不多了,他直接在便利貼上寫下自己要出去的事情,轉身回房。
“妻奴。”
看到這一幕的長景緻哼了一聲,卻是突然有了一絲的豔羨。
等到陸夜白從房間裡出來並且掩上門後,長景緻也從沙發上站起來,不過這一次陸夜白拒絕他了,“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就行,你先將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吧。”
“另外,記得不要做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噫?
聽到這話的長景緻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陸夜白,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陸夜白居然讓他不要做對不起慕楊雪的事情?
這不像陸夜白的作風啊。
陸夜白哪裡不知道長景緻心裡的想法啊,他平靜地說道,“你嫂子和慕楊雪的關係不錯。”
“……”
長景緻已經無力吐槽了,他想他終於明白陸夜白囑咐的原因了,只是因爲擔心嫂子會因爲他和慕楊雪之間的事情而不舒服!
何止是妻奴?
根本就是妻管嚴!
長景緻沒有多說,因爲覺得沒有這樣的必要了,他直接跟着陸夜白出了房間。
既然不需要他幫忙,他就補眠去咯。
……
陸家老宅。
包括陸家老夫人在內的陸家人,此時都坐在陸家的大廳裡,只是一個個的精神頹靡得不行,畢竟警署這些地方TA們這些人真的是很少前去,就算前去也是因爲別人,而不是自己。
這一次被帶進警署裡一晚上,睡也睡不好,各種不安穩。如今被撈出來,明明很困,卻都沒有睡意,很多人都在時不時地往正廳門口看去,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人。
他們確實是在等人的。
當有人通報陸夜白前來時,在場人的神色都發生了一定的變化,比以前更加的恭敬,比以前更多的尊敬。
直至陸夜白進入正廳,包括老夫人在內的在場人,都紛紛將目光落在陸夜白的身上。
從酒店過來的陸夜白,穿着的是一套整齊的白色西裝,看起來非常的潔白,然而,沒有人會覺得他這個人真的是如同西裝那般的潔白,相反的,在場人都覺得這就是那種強烈的對比!
陸夜白,是真的可怕啊。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在警署裡,不管怎麼折騰都沒能出去,到最後,他們是怎麼出來的?
是因爲陸夜白的一句話!
那麼多人的折騰,都抵不上陸夜白的一句話!
他們怎麼敢覺得陸夜白這個人純白?
開玩笑呢吧。
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挺直自己的腰肢。
坐在主位上的陸老夫人,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似是一下子老了十歲,她有些顫顫巍巍地從位置上站起來,直至最後,她深呼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我已經老了,這家主的位置早就該讓給年輕人了。可是我一直都霸佔着,現在我終於知道,我真的老了,就算吧權利攥在手裡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家主之位,我退了。”
陸老夫人說完這些話,也沒有再停留,在管家的攙扶下,離開了正廳。
她應該離開了。
掌握了幾十年陸家的權利,直至昨天晚上她才真正地明白過來,不是將所有權利攥在手裡就可以穩如泰山了,像昨晚那種情況,她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要不是陸夜白,誒,往事不可說啊往事不可說。
在正廳裡的人除了陸家本家的人,就是長老會的人了,誰也沒有想到陸老夫人會真的在這個位置上讓開,他們都覺得還需要花費一定的力氣。
不過,陸老夫人的主動退開對他們還是有着一定好處的,至少他們沒有必要再苦口婆心地各種勸。
陸老夫人離開後,接下來主持這個會議的,就是大長老了。
大長老也沒有再浪費任何的時間,直接說道,“既然老夫人退位,那陸家不可能沒有掌家的人,所以,接下來就是要先推出家主人選。”
其實,大長老都想直接將陸夜白宣佈爲陸家的家主了,只是有些程序還是要走,再加上在場也有不少人,總要徵求他們的意見。
大長老原本覺得,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在場的人只要有點腦子的,都會直接選擇陸夜白成爲家主,所謂的推出家主人選只是一個流程而已,沒人敢和陸夜白爭鋒。
但在這件事情上,他真的想岔了。
當他的提議說出,首先站出來的人就是陸家大伯,他當即出聲,“尊卑有別,長幼有序,老夫人既然退了下去,那接下來就應該由我來當這個家主!”
陸家大伯說這些話時,嘴角處還流着可疑的水漬。
那樣子,怎麼看都怎麼猥/瑣。
誰也沒有想到陸家大伯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臉面站出來,說什麼[尊卑有別,長幼有序]的話,要是陸家被陸家大伯所掌管,說句不好聽的,這陸家根本就不用別人搞,就會直接垮掉!
其他人紛紛出聲,推出自己心目中的家主人選。很顯然的是,最後形成的是一個類似於三國鼎立的畫面,陸夜白、陸家大伯、陸家二伯。
陸夜白有能力,陸家大伯有人脈而且好控制,陸家二伯的能力也不錯。
一時間還真的是僵持難下。
大長老簡直要被這種拉鋸式的畫面給氣個半死,他實在不明白,這些推舉出陸夜白以外的人腦子裡是不是有坑!
畢竟,陸家大伯好掌控是真,問題是,這一次的難題要怎麼度過?
都已經大難臨頭了,卻還想着攥着所謂的利益。
真可笑。
要是陸家都倒了,還有什麼利益可言?
大長老在生氣,而陸夜白坐在一邊,平靜地好像他們推舉的人選根本就不是他,面臨困境的人不是他。
在場的人各種鬧騰,陸夜白卻是格外淡定。
直至最後,那些人吵得不可開交,不管大長老怎麼勸都不行時,陸夜白平靜地說道,“真以爲把你們從警署裡撈出來,就不會再進去了嗎?”
什、什麼意思?
在場吵鬧得不行的人,一時間都有些驚愕。
他們下意識地看向陸夜白,之前大長老扯破嗓子卻是沒能制止的喧鬧場面,因爲陸夜白的一句話,瞬間就靜了下來。
大長老在心頭擦了一把汗,再看向陸夜白的目光裡都充滿了希冀,他希望陸夜白能夠一舉拿下陸家家主這個位置。
陸夜白如此敏銳,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大長老的心思和目光,他只是嘲弄扯了扯嘴角,並未理會大長老,而是掃了一眼在場的人,一字一頓。
“我的意思是,你們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進入警署,並且需要吃上個幾年免費飯才能出來的那種。”
“怎麼可能!”
“就是!你別胡說!別以爲你將我們救出來就可以亂說話了!我們之前之所以被抓進去,完全是因爲沒有準備而已!”
有人不相信地大聲反駁。
陸夜白只覺得這些人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了。
完全沒有準備被抓進去是對的,可說句不好聽的,人家就是打措手不及的,再說了,陸家現在這種情況,只要想前來分一杯羹的人,隨時都可以。
陸家,垮掉只是分分鐘的事情而已。
呵。
一羣蛀蟲!
陸夜白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看着那些所謂本家的人,再看着一側憂心忡忡的長老會,他再一次覺得事情嘲諷到一定地步。
真正本家的人反倒不關心陸家的情況,反倒是長老會的人勞心勞力,真特麼地可笑啊。
“是嗎?”
陸夜白似是不知情況地反問,未等他們再回答,他已經直接從他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再看向他們時,眼裡全都是森森的寒意,“真不知道,你們這羣人是吃什麼長大的。”
“翔嗎?”
“就算是翔,也不至於蠢笨到這種地步吧!”
“現在陸家完全就是內憂外患,那些想要啃噬陸家的人虎視眈眈,只要你們再內訌一會,不說別的,就連你們所在意的權利和金錢,都會直接被人家一搬而空!”
“真以爲陸家是什麼了不得的玩意了,人人都稀罕。”
至少他是不稀罕的。
要不是因爲有些事情還沒有弄明白,這陸家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會管。
天知道,和一羣沒有腦子甚至只想着自己的人在一起商量事情,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