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成功到手,可要放到哪裡去,卻是一個頭疼的問題,上官若愚指揮隱衛先把箱子扛出宮,隨後,在沙千宸的幫助下,趁着宮裡一片混亂時,有他帶着她秘密飛出宮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發現。
在距離皇宮五百米的一條暗巷裡,並排站好的黑衣人,一個個雙手高舉,或扛,或擡着一個個木箱子,畫面有些滑稽。
上官若愚爲難的站在巷子口,思考着,要把這些寶貝擱到哪兒。
弄回丞相府,不行。
現在臨時找房子,太容易暴露。
忽然,她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去處:“來來來,你們把這些東西通通搬去二皇子府,動作都輕點,輕拿輕放,千萬別把裡邊的寶貝磕壞了。”
“拿去二皇子府?”站在她身旁的沙千宸不贊同的皺起眉頭,宮中失竊,她卻堂而皇之的將寶貝轉移到皇子的府宅中,這不是自曝行蹤嗎?
“哎呀,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會想到,這些東西會出現在一個失寵的皇子家裡?”以南宮無憂與世隔絕的性格,他是最不容易被懷疑的,再說了,她相信他不會把這事給泄漏出去。
“你信任他?”沙千宸眸光微閃,對她流露出的信賴之色,略感意外。
“這一點我倒是挺相信他的,表哥,今晚麻煩你了,有空我請你吃飯。”上官若愚樂呵呵的笑道,拿到這麼多的好處,她不介意,稍微大方一點點,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嘛,這道理她懂。
沙千宸倍感無力,今夜發生的種種,毀了他的三觀,他到現在還有些無法相信,記憶裡傻傻的,憨憨的表妹,一眨眼,竟變得這般……特別!
在上官若愚的催促下,隱衛們悄無聲息潛入二皇子府,將木箱子小心放在後院,爾後,如數散去。
沙千宸也未久留,宮中失竊,居住在行宮裡的他,必定要出面過問,否則,將會引起南宮煌的猜疑。
臨走時,他還不忘提醒上官若愚,讓她多加小心。
“啊,對了!”正打算揮別他的女人,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掉了什麼事,直到看見他即將離去的身影,才猛地反應過來:“表哥啊,那什麼,我的同伴剛纔引開宮裡的侍衛去了,你這次回宮,記得替我幫幫他,千萬別讓他出什麼事啊。”
這對沙千宸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他含笑答應下來。
“艾瑪,有個哥哥就是好。”熱情的揮手送他離開,她這才美滋滋的感慨道,心裡暖暖的。
在仔細回味過有親人關照的感覺後,她剛打算清點清點今晚的戰果,誰料,轉過身,就看見一抹素白的人影,孤寂站在旁側的紅漆長廊處,形單影隻,三千華髮在月光下,散發着朦朧的微光。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什麼時候到的。
上官若愚被他嚇了一跳,拍拍胸口,平息下有些絮亂的心跳:“臥槽,你走路敢露出點聲音嗎?”
不知道啥叫人嚇人嚇死人?
“你來得正好,快過來看看我今晚的戰利品。”她激動的想要和他分享勝利的果實,艾瑪,這種時候,得有人分享,才能收穫更大的滿足感啊。
南宮無憂沉默的看着她蹲在箱子中間,一個接着一個將箱子打開,抱着裡邊的寶貝,一頓 看書網科幻 猛親,心情忽然變得有些複雜。
他一直以爲,上次她的話,只是隨口一說,但他怎麼樣也沒有想到,她真的會這樣做!不僅做了,還將贓物弄到自己的家裡。
“咦?你還傻站着幹嘛?過來啊。”上官若愚等了半天,也沒見他過來,急忙回頭,衝他招手,獻寶似的,將手裡的一顆夜明珠拿給他看:“咋樣,很漂亮吧?這要是拿到當鋪去賣,鐵定能讓老孃後半生衣食無憂,嘖嘖嘖,宮裡的東西就是好,絕品啊。”
哈喇子險些從她的嘴裡落出來,對於一個財迷來說,見到這麼多值錢的寶貝,那就好比色狼看見美女,花癡看見帥哥。
“你怎麼做到的?”緩緩挪動步伐走到她身邊,他淡淡啓口。
以她的身手,潛入皇宮再將這些東西無聲無息弄出來,難如登天。
“我是誰?有我做不到的事嗎?”上官若愚得意的擡高眉梢,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沉默。
“對了,這些寶貝先放在你這兒,你可得替我好好保管,不許隨便碰它們!”她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警告道,“告訴你啊,我拿你當朋友才讓你看看這些寶貝,你別打它們的主意,不然,我們就此友盡!”
寡淡的薄脣微微抿緊,在她的心中,這些身外物,竟比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加重要?
平靜的心窩裡,漫開淡淡的苦澀,還有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氣。
“你大可放到別處。”未加思索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上官若愚頓時愣了,喂喂喂,他啥時候變得這麼幼稚?還有,他這是在和自己賭氣嗎?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南宮無憂看似淡漠的將臉微微側開,清冷的月光斑駁的映照在他白皙如玉的臉龐上,隱隱能窺視到些許粉色。
他這是害羞了?
臥槽!
她頓時傻了眼,“喂,你至於這麼純情嗎?我又沒調戲你,也沒對你動手動腳,你臉紅個毛啊!”
拜託,爲毛看到他這副臉紅的樣子,連她的心跳也跟着不聽話了?
砰砰……
砰砰……
好似小鹿亂撞般的絮亂聲音,敲擊着她的胸腔,她一時間竟感到有些口乾舌燥。
媽蛋!這不科學!
“我沒有臉紅。”他**解釋。
“還說沒有?我兩隻眼睛都看見的。”某人不依不饒的說道,但氣勢卻明顯比剛纔減弱了許多,有些不好意思,可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究竟在不好意思什麼。
好說歹說,總算說服他替自己保管好這些寶貝,天色已漸漸亮了,青紫色的光暈驅散濃郁的黑夜,整座京城,彷彿也開始甦醒過來,上官若愚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翻牆回到府裡,剛進屋,就被上官白抓了個正着。
他可愛精緻的臉龐,此刻分外冰冷,少見的對她擺出一張冷臉。
“起這麼早?”某人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往牀邊走,忙了一整夜,到現在她還沒歇息過,睡意正濃。
“孃親,你昨天一晚上沒有回家。”上官白跟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的屁.股後邊,“你去哪兒了?和什麼人在一起?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連番的問題如同炮彈,接連噴出。
上官若愚彎下腰開始脫鞋:“誰說我昨晚沒有回家?我是天亮纔出的門。”
“你騙人。”上官白沒有被她的話糊弄住,“我半夜醒來,就沒見到你,在整個府裡找了大半天,也沒找到你,你分明是夜不歸宿!”
孃親怎麼也學會了妹妹的壞毛病?不僅夜不歸宿,還想撒謊欺騙自己,好過分!
身側的氣壓蹭蹭直降,他開始大放冷氣。
微擡的睫毛輕輕抖了抖,“額,其實我是看昨天夜裡月色不錯,所以跑到樹上賞月去了。”
“……”上官白不太相信,臉上帶着幾分懷疑。
“真的,我騙你幹嘛?不然你說我爲毛要大半夜出門?外邊黑漆漆的,又不好玩。”上官若愚一臉無辜,話說得格外有底氣。
許是被她坦然的樣子忽悠住,上官白的臉色有了明顯的好轉:“真的?”
“比珍珠還真,要我發誓嗎?”她作勢豎起三個手指頭,準備發誓。
“不用,我相信孃親。”心裡最後一絲懷疑也化作天邊浮雲,消失不見。
小孩子就是好忽悠。
上官若愚在心裡爲自己的機智點贊,雙眼一閉,就往牀上倒去。
“孃親,你今後要是再想賞月,可以留張紙條,這樣子,我也不會擔心。”上官白如同老媽子,站在牀邊不停的念念叨叨,“我昨晚一直在擔心你會不會出事,擔心你和什麼人在一起,要是知道你在賞月,我就不用那麼擔憂。”
“……呼呼。”若有似無的鼾聲,輕輕響起。
“孃親,你答應了哦。”上官白沒管她說沒說話,悄悄翹起尾指,再掰開她的手掌,拉拉勾,“今後不許再這麼嚇唬我了。”
“zzz。”某人此刻早已進入夢鄉,去會周公去了,哪裡知道,在她睡着的時候,兒子做了什麼事?
這一覺,直到下午,她才恍恍惚惚的醒來,渾身有些痠痛,跟卡車碾過似的,做了做舒展運動,她這才起身,洗漱完畢後,剛準備出門,就瞧見桂嬤嬤和紅蓮安靜站在門口,一左一右如同兩尊門神。
“額。”這是什麼組合?她被嚇了一跳,“你們有事嗎?”
“大小姐,老奴奉夫人之命,特地前來知會您一聲,今天進宮面聖一事,臨時取消,不必再進宮。”桂嬤嬤板着臉說道。
“嗯?爲什麼?”上官若愚故作驚訝,心裡卻明如鏡。
尼瑪,禮部丟了那麼大一批寶貝,狗皇帝會有心情召見她們纔怪!
“聽說昨夜宮中遭遇賊子,有大批貢品失竊,宮中現下人心惶惶,皇上正在徹查此事,所以,面聖的事將會有所推遲。”這事現在鬧得滿城風雨,哪怕是街上的百姓,也有所耳聞,桂嬤嬤也沒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上官若愚嚇得花容失色:“什麼人居然敢做出這種事?皇上他可有受傷?宮中損失如何?”
她的擔憂與驚慌完美到就連桂嬤嬤這樣的人精也分辨不出真假,還以爲她在替皇上擔憂,心裡忍不住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皇上龍體無恙,至於損失,老奴不知。”
“不行,我得進宮去看看皇上。”她得去看看狗皇帝這回有沒有被活活氣死!她風風火火的邁開步伐,便打算往院子外衝,桂嬤嬤剛想攔人,卻根本來不及。
等到她回神,眼前哪裡還有上官若愚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