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鬱悶的癟癟嘴,朝天翻了個白眼:“你覺得我像是差這點小錢的人嗎?”
根據她的目測,這裡的銀票最多也就幾千兩,她今天的支出和開銷,連零頭也比它多得多!
風瑾墨頓時愣了,喂!禮物這種東西,難道不是隨意給的嗎?幾千兩銀子她不放在眼裡,還想要多少?
身體微微輕靠住木椅,眉梢一挑:“那你說個數出來,讓孤聽聽看。”
他着實有些好奇,她心裡理想的數字究竟是幾多!
“少說也得這個數吧。”她做了個九的動作。
“九千?”似乎也不是太多,這女人難得沒有獅子大開口。
風瑾墨剛想點頭,答應她,滿足她的要求。
誰料,上官若愚果斷否認:“九千?你唬誰呢?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好意思只拿那麼點銀子?”
“那你的意思是?”難道他理解錯了?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好多個九字從她的嘴裡吐出,聽得風瑾墨腦子微疼。
“99999?”有什麼寓意嗎?
“這叫長長久久,懂不?不懂,回家多看看書。”上官若愚理直氣壯的說道。
風瑾墨不怒反笑,“九萬兩銀子呢,孤的確有。”
雙眼蹭地亮了,宛如點亮的燈泡,分外奪目。
“只不過,孤不是很想祝福你長長久久啊。”他似笑非笑的說道,話不知有幾分真,幾分假。
南宮無憂臉色驀地一沉,“太子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果真對她有別的想法麼?
清冷的面容此刻彷彿染上無數風霜,冷峭森寒,深邃的黑眸裡,迸射出的冷光,猶若刀鋒般,冷冷的刺在這妖孽男人的身上。
風瑾墨含笑道:“就是你所聽到的字面上的意思。”
他承認,對上官若愚,他確實有幾分好奇,這個女人,從最初相識時,就讓他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雖然說如今她已嫁給他人,可他不介意給他們的感情填把火。
“哎喲,你這是在向我表白嗎?”上官若愚捂住嘴,故作驚訝的問道。
“……”聽到她那一聲抑揚頓挫的哎喲,不知怎的,風瑾墨心裡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沒想到太子爺原來對我情深意重,既然是這樣,你難道不覺得爲了讓我更加的能感受到你的情意,你應該多給點銀子嗎?或許這樣子,我會考慮考慮也說不定。”她笑吟吟的開口。
這話一出,南宮無憂本就冷漠的面容,愈發冷峻,周身的氣壓成直線下降。
夜月更是滿臉的驚愕,上官姑娘難不成爲了銀子,想要背叛主子?這不可能!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有過上次誤會她的先例,他按捺住心裡的猜忌,目光緊緊盯着她。
姑娘肯定有後招,他應該相信姑娘。
“孃親,不可以!”上官玲再也忍不住了,一溜煙跑到他們倆中間,把他們給隔開:“漂亮哥哥是人家的!”
她撅着嘴,宣佈主權。
“人家將來長大要嫁給漂亮哥哥,孃親不許和人家搶!”什麼嘛,孃親已經搶走了白髮哥哥,現在連漂亮哥哥也要一起搶走嗎?不行!
手腳並用的再度抱住風瑾墨的手臂,一副死也不肯鬆手的執着樣子。
上官若愚嘴角一抖,擦!她的思想還能再純潔點嗎?
“呵,九萬九?”風瑾墨低低一笑,從衣袖中再度拿 看書(;網同人 出一疊銀票,白花花的銀票在他白皙的手指間,嘩啦啦翻動,輸了好厚一疊,扔到桌上。
錢財對他來說,是身外之物,他不介意用這筆厚厚的銀子,來看一場好戲。
上官若愚激動得幾乎快要剋制不住臉上猥瑣的笑,一把將銀票抓起來,猛地收入自己的懷裡,速度快如閃電,彷彿稍微慢了,就會有人跟她搶似的!
“唔,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謝謝你啊,我就知道像我這麼善良、這麼大方,這麼美麗的人,是少不了被人愛慕的。”她特無恥的開始自我表揚。
“……”風瑾墨頓時愣了,此時此刻,他真心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纔好!善良?大方?美麗?不錯!她的確擁有這些美好的品德,但是,這話從她自己的嘴裡吐出來,怎麼就那麼的不對勁呢?
一滴冷汗悄無聲息的順着他的腦門滑下,“既然收了孤的銀子,你是不是也該接受孤方纔的表白,恩?”
他故意刁難道,餘光挑釁的向南宮無憂拋去。
說他有多喜歡上官若愚,那是不可能的!但對這女人,他又確實有幾分興趣!
“哎喲,我啥時候說過要接受你的表白?”上官若愚滿臉茫然,“我有說過嗎?”
她迅速轉頭,向屋子裡的人詢問。
夜月果斷搖頭,上官玲也迅速搖晃腦袋,而上官白當然也不可能和她唱反調。
她攤攤手,“你看,羣衆的眼睛永遠是雪亮雪亮的。”
“你這是打算過河拆橋?”風瑾墨微微眯起雙眸。
“哎,你就真的這麼喜歡我?”上官若愚忽然鬆口,“要不,你把北海的國庫弄給我,我再考慮考慮你的提議?”
唔,她說的僅僅是考慮,可沒說一定會答應!
風瑾墨敏銳的察覺出她話裡的陷阱,搖頭失笑,“二皇子,看來你今後的生活,只怕很難平靜了。”
有這女人在他府中,他應當會生活得十分精彩。
南宮無憂也聽出了她的潛臺詞,心裡緊繃的那根弦,終於鬆了。
面上的冷漠,化作平靜,他淡淡道:“無妨。”
他既發自內心的想要娶她,就會包容她的一切。
那深邃的黑眸,靜靜的倒影着上官若愚窄窄的身影,那般專注,那般認真,彷彿她是他的世界一般。
上官若愚老臉微微一紅,次奧!他能不能別用這麼深情款款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知道她承受不來嗎?
風瑾墨含笑看着她難得羞澀的模樣,再看看神情專注的南宮無憂,心情略顯複雜。
他們二人之間充斥着的淡淡情愫,他看得清清楚楚。
呵,在皇室中,竟也有如他們這般,互有好感的夫妻麼?
說不清心裡的感覺究竟是羨慕居多,還是感慨居多,他只是隱隱的有種奢望,很想今後的生命裡,也有一個女子,能夠帶給他這樣的感覺。
但這抹情緒來得快,走得更快。
身爲太子,他太清楚,有些感情,有些東西,不是他可以去想,去苛求的。
“在孤這孤家寡人面前,秀恩愛,真的好麼?”他斂去眸中的複雜,嗤笑道,話裡帶着淡淡的酸氣。
“有嗎?”上官若愚茫然反問,秀恩愛?他確定視力沒有問題麼?
“沒有嗎?”風瑾墨問得比她更無辜。
“太子爺的紅顏遍佈天下,怎會是孤家寡人?”南宮無憂冷不丁吐出一句話來,言語清淡。
風瑾墨眼角微抖,喂!他這是在諷刺自己吧?是吧?別以爲他聽不出來!
“二皇子,孤很想知道,孤有什麼地方可曾得罪過你?”不然,他今兒爲何總是話裡有話的和自己爭鋒相對?
總不可能真的是因爲他調戲了這女人幾句,便把自己當作情敵吧?南商的二皇子,心胸怎麼可能這麼狹隘?
“不曾。”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淡泊,清冷。
“既然不曾,二皇子怎的話裡藏針?”風瑾墨問得十分直白,只差沒扯着他的衣領問他,是不是對自己哪裡不爽。
南宮無憂乾脆低垂下眼瞼,一副無悲無喜的模樣,“我並未這樣做。”
“……”所以,是他小心眼,誤會了他?
風瑾墨頓時語結,這對夫妻,女的牙尖嘴利,伶牙俐齒,男的天然腹黑,裝傻充愣,果真是絕配!
爲了不把自己給氣死,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道:“孤還要進宮面見貴國國君,就此別過。”
“別啊。”上官若愚見他要走,忙出聲挽留。
就在風瑾墨以爲,這女人對他的離去捨不得的時候,她的下一句話,愣是讓他差點吐血。
“我剛讓人去醉仙樓給你專程送來飯菜,你這就要走?太子殿下,你知道醉仙樓那地方的飯食有多貴嗎?知道我們家有多貧困嗎?”她說得各種悲情,只差沒在臉上刻下兩個字沒錢。
風瑾墨剛站起來的身體險些石化,精緻的面容微微哆嗦着,好不容易纔擠出一句話來:“孤方纔不是給了你銀子嗎?”
整整九萬九的鉅款,難道還不夠她付一頓飯錢?
上官若愚急忙伸手捂住胸口,彷彿害怕有誰會搶走懷裡的銀票似的,“這是你送來的禮錢!和飯錢那是一回事嗎?”
“……”風瑾墨聽得目瞪口呆,她是把自己當作冤大頭,準備狠狠宰上一筆麼?
“噗哧。”一道清潤的笑聲,自屋外傳來。
海藍的華貴錦袍,雅緻溫和,沙千宸在屋外聽了半天,如今實在有些忍不住,破了功。
“沙興國天子?”風瑾墨早就察覺到屋外有人偷窺,卻沒料到會是一個老熟人,瞬間,又恢復了那副邪魅狂狷叼炸天的表情,“看樣子,今兒來的貴客可不少啊。”
“表妹大喜,作爲哥哥,朕怎能缺席?”沙千宸含笑解釋。
風瑾墨這才恍惚的記起,丞相府大夫人,是昔日從沙興國前來和親的公主!那麼,她所生的女兒,與沙千宸,自然是表兄妹關係。
“呵,這可真是讓人意外的發展啊,沒想到,昔日小鎮上的女子,有朝一日,竟會擁有如此顯赫的身世。”他感慨道。
想起從小鎮來到京城路上,和上官若愚相處的那段時日,心裡頗多感慨。
“恩,我自己也沒料到,所以說啊,投胎是門技術活。”她一臉無辜的攤攤手。
風瑾墨心裡的感慨瞬間消失,這女人哪裡有半分公主的樣子?
“太子爺既然要走,那這桌飯菜的錢,你看是不是也順便付了啊?”她口鋒一轉,再次把話題給引導回來,堅決不願意自己掏腰包付賬。
“表妹言之有理,相信北海太子殿下,理應不會在乎這些閒錢。”沙千宸在旁邊補刀,兄妹二人一唱一和,愣是把風瑾墨給逼到了不得不答應的地步。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銀子,“一百兩,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