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突然有人送上一大疊的銀票,是什麼心情麼?
上官若愚表示,那滋味,就特麼和男人在做活塞運動時,達到愉快的巔峰時一樣,一個字——爽!兩個字——很爽!三個字——超級爽!
大清早,沙千宸身邊的暗衛,就悄然潛入二皇子府,夜月注意到不請自來的黑衣人,誤以爲他是刺客,在前院交鋒,刀光劍影中,兩人已過了數十招,白色的銀光,夾雜着一股股驚人的殺氣,原本棲息在院落大樹上的鳥兒,瘋狂展翅,逃離了這可怕的戰場。
“靠!大清早,吵什麼吵?”新房的大門霍地從內打開,一把椅子哐噹一聲,砸了出來,摔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上官若愚渾身散發着一股低氣壓,黑着一張臉,走出房間。
“誰特麼這麼沒公德心?知道打擾老孃睡覺的代價嗎?”她雙手叉腰筆挺的站在門口,冷冷的瞪着天空上,已然停手,各自落地的兩個男人。
次奧,會輕功了不起啊?看看這一地的落葉,再看看院子四周的牆壁上,被刀風颳出的刮痕,她的心情徹底跌入深淵。
“何事?”一抹清淺淡漠的詢問,自長廊深處傳來。
南宮無憂依舊是亙古不變的白衣,雲發高束,哪怕是普通材質的衣袍,但穿在他的身上,卻自有一番風華。
他信步走到上官若愚身旁,秀眉微蹙,略顯冰冷的眼刀,咻地刺向從空中落地的二人。
“小姐,屬下乃是奉皇上之令,爲您送東西來的。”不請自來的阿水恭敬的向上官若愚抱拳行禮,至於她身旁的南宮無憂,則被他無視掉。
他是沙興國的將士,是沙千宸的專屬暗衛,除了主子,以及主子所看重的人,在他眼裡,再無旁人。
夜月這才反應過來,尼瑪,這人是沙興國的?鬧了一出大烏龍,他手腳無措的站在原地,體內翻騰的內力,被他散去,滿臉的懊惱。
上官若愚一聽這話,起牀氣瞬間消失,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啥東西?”
她急切的向阿水靠近,激動的想要握住他的手臂,但擡起的手掌,卻在空中,被人截住。
微涼的觸感,熟悉的藥香,她茫然轉頭,就撞上了南宮無憂略帶不悅的臉龐。
“額。”被他冰涼的眼神盯着,她的理智也在瞬間回籠,貌似,她又把他給氣到了?“那什麼,今天天氣不錯啊。”
她訕笑着擡起頭,想要把話題轉開,破解這窘迫的氣氛。
“轟!”一道驚雷,響徹雲霄。
嘴角猛地一抽,你妹,要不要這麼不給面子?
夜月不想笑的,可他真的有些忍不住,轉過頭去,雙肩劇烈的上下抖動,要不是顧及到她的面子,他真的會噴笑出聲。
阿水眼觀鼻鼻觀心,對眼前這一幕,不做任何表態。
南宮無憂微微鬆開手,可身體卻阻擋在她和阿水之間,擺明了不願意他們倆親密接觸。
“咳,”丟臉丟到姥姥家的女人,尷尬的咳嗽一聲,面頰燒得滾燙,“那什麼,東西呢?快給我啊。”
在她的催促下,阿水慢吞吞從懷裡拿出了厚厚一疊銀票,厚度至少有半截拇指的高度,且面額是五百兩!
“主子說,這是那些寶物賣出的錢。”他解釋道,將銀票恭敬的送到上官若愚面前。
伸手接過來以後,她立即埋頭開始數錢,“三百一,三百二…怎麼連四百也沒有?”
狐疑的目光轉向阿水:“你該不會抽走了幾張吧?”
“屬下絕不會做這種事。”阿水繃着一張臉,沉聲說道,神色分外嚴肅。
“我隨口說說,你那麼認真幹嘛?”上官若愚被他太過鄭重的模樣驚住,嘴角輕輕抽了抽。
“屬下不希望被人誤會。”這關係到他的名譽,他怎能不認真?
“好吧,替我向表哥說一聲謝謝,這次真是麻煩他了。”上官若愚啪地一聲,將銀票收入懷中,咧開嘴角,笑得露出兩排茭白的牙齒。
眉宇間的得意與囂張,哎喲喂,三百三十張銀票,總共十六萬五千兩銀子,雖然比她預期的低不少,但作爲投資資金絕對夠了!
手掌不停拍着胸口,隨時感應着,銀票的厚度,她低迷的心情,如過山車,從深淵火速上升到天堂。
在送走了阿水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一個人回到房間,房門砰地合上,將南宮無憂與夜月阻擋在外邊,幾秒後,裡頭傳出一陣近乎瘋癲的瘋狂大笑。
夜月渾身一抖,嚇得臉色頓時慘白,天哪,姑娘該不會是瘋了吧?
他下意識扭頭去看身旁的主子,只見他面色平靜,屋內傳出的笑聲,似乎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
夜月心裡頓生幾分崇拜,主子不愧是主子!果然有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氣勢。
“主子,您要不要進去看看姑娘?”他低聲問道。
“……”沉默。
“主子?”奇怪的擡起頭,嗓音略微加重。
“你說什麼?”南宮無憂將堵住聽覺的內力散去,輕聲問道。
“主子,您方纔……”夜月全然不知,他滿心崇拜的男人,不過是利用了強悍的修爲,封住聽覺,纔會給他造成面不改色的錯覺。
“何事?”他淡淡的問道。
“屬下是想問主子,要不要進去看看上官姑娘的情況。”再由她這麼笑下去,指不定府外的人以爲,府裡來了個神經病呢。
“不用。”她如此開心,他怎能掃興的進屋制止?她要笑,便由她笑,笑夠了,自然就會恢復正常。
南宮無憂接受得很快,正巧這時,聽到動靜的紅蓮匆忙趕來,想要看看情況,他便吩咐道:“去做點早膳,她待會兒定會飢腸轆轆。”
笑了這麼長時間,她能不餓嗎?
紅蓮微微愣了愣,二皇子是在關心大小姐嗎?
“還不快去?”夜月對她傻乎乎的表現有些不滿,腳下一個錯位,擋在南宮無憂身前,替他隔絕開紅蓮的注視。
“是,奴婢這就去。”紅蓮急忙彎腰行禮,匆忙跑去廚房,替上官若愚做早膳。
約莫一個時辰後,從狂喜中平靜下來的上官若愚,牽着兩個寶寶,來到前廳,她笑得滿臉春風,就連腳下的步伐,似乎也多了幾分輕快。
反倒是她身邊的兩個小傢伙,臉色頗爲幽怨,尤其是上官玲。
“孃親,你好討厭哦,大清早就把人家給吵醒了。”這會兒天才剛亮沒多久,她都沒睡夠呢,就被孃親從夢鄉里吵醒。
上官玲撅着嘴,爬上椅子,眼前滿桌的飯菜,卻沒能讓她的心情由陰轉晴。
這次是上官白爲數不多的對她的意見略感認同,但秉着就算孃親錯了,也一定是對的這一原則,他沒和蠢妹妹一樣,把心裡的抱怨說出來。
“嗯哼,睡懶覺是不對的。”她這叫人工鬧鐘,她懂什麼?上官若愚一臉的理所當然,完全沒有任何的自責與愧疚。
“明明最喜歡睡懶覺的人是孃親纔對。”上官玲低聲嘀咕道,聲音很輕,沒敢說得太大聲。
上官若愚優雅的在四方的木桌旁落座,眉梢微微一挑,直勾勾盯着坐在對面的女兒:“你剛纔說啥?風太大,我沒聽清楚,來,再說一遍。”
雙眸裡閃爍着危險的暗光,看得上官玲一陣害怕。
嚶嚶嚶,這樣的孃親好口怕。
她下意識往上官白身後藏,想要向他尋求保護。
上官白特不屑的瞪了她一眼,自家的妹紙怎麼能這麼膽小?
“你剛纔說了什麼?恩?”上官若愚逼問道,氣場全開,在她強悍的姿態下,上官玲就如同一個小可憐。
她急忙搖頭:“人傢什麼也沒說。”
看着母女二人鬥嘴,南宮無憂的眼裡掠過一絲淡笑,這樣的生活,是他以前連想也不敢想的,彷彿在遇到她之後,他的生活,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彷彿是劈開黑暗的日光,變得光明,變得鮮活。
“吃飯吧。”斂去眸中的顫動,他率先拿起筷子,替她夾了一個肉包子放到碗裡。
“唔。”上官若愚一口咬下,特滿足的眯起了眼睛,“好吃。”
在愉快的心情下,哪怕是粗茶淡飯,也和滿漢全席沒有任何分別。
麻利的將早飯吃完,揉了揉圓鼓鼓的肚子,她愜意的靠在椅子上,渾身舒服極了。
上官白和上官玲有樣學樣,一家三口同時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夜月捂着嘴,有些忍俊不禁。
“對了,待會兒沒事,我們一起去外邊逛逛,看看有沒有價廉物美的宅院。”吃飽喝足後,上官若愚終於想到正事。
“好。”他一口應下,“我讓夜月陪你同去。”
“你不一起嗎?”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上官若愚頓時愣了。
寡淡的脣瓣微微抿緊,“不了。”
若是有他隨行,只怕她想要買下院的進展,不會太順利,他太清楚,京城裡的百姓們,對他抱有怎樣的看法。
他沒有說完的話,上官若愚聽得出來,眉頭頓時皺緊,她沒有說什麼別在乎,別放在心上之類的話,因爲,這是已經存在的現實,他們生活在現實中,又不是活在童話故事裡。
若是他一同前去,百姓們的流言蜚語倒也罷了,若因此導致宅院沒辦法買下來,那才叫虧大發了。
雖然她很不爽這種事,但面對着殘酷的現實,她只能選擇妥協。
“好吧,”她改口答應,神色有些黯淡,但很快,她便握緊拳頭,雙目放光的道:“你放心,早晚有一天,他們會知道,僅憑外貌來看待一個人,是錯誤的!”
她的安慰,對南宮無憂來說,是這世間最美好的話。
嘴角微微上揚,滑出一抹淺笑:“我信。”
即便外人辱他、欺他,看不起他,可他依舊相信,她不會和那些人一樣。
只要知道這一點,對他來說,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