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臥槽,誰在背後罵她?
“冷嗎?”南宮無憂察覺到她的輕顫,蹙眉問道,眸子染上幾分憂色。
“還好還好。”她急忙搖頭,偷偷摸摸的注意着御書房內的動靜。
逐漸平息下怒火的帝王,這才注意到屋外早已到來的二人,拂袖繞過長案,坐上龍椅,“還不進來?”
看樣子不能再繼續看戲了。
略感遺憾的女人訕訕摸了摸鼻尖,提着裙襬邁進了房中。
南宮歸玉瞬間擡頭,凌厲如刀的目光,怨毒的釘在她的身上,好似要將她生生活颳了似的,她方纔全都看見了?
被帝王掌摑,於他而言頂多是寒心,是憤怒,可若是這麼丟臉的事,被此女親眼所見,對南宮歸玉而言,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拳頭在身側用力捏緊,面頰上火辣辣的疼,彷彿被人當面再打了一巴掌。
南宮無憂腳下微微錯位,阻擋在他與上官若愚中間,替她隔絕掉這陰鷙可怕的目光。
“兒媳參見皇上,請吾皇安。”上官若愚眼觀鼻鼻觀心,盈盈拜倒。
“安?朕能安得了嗎?”南宮煌冷笑一聲,看着下方的兩個兒子,剛降下的火氣,又有了復甦的趨勢,這些個兒子,沒一個讓他省心的!“上官若愚,你今夜看見了什麼?”
“額。”她悄悄看了眼南宮歸玉,面頰瞬間紅了,害羞的將視線挪開,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她少女般羞澀的表現,足以說明一切。
“朕問你,爲何你會在御花園中暈厥?”南宮煌的臉色黑得好似能擰出水來,這麼丟人的事,竟還被一介女流親眼目睹,爲了皇室的名聲,他是否要除掉此人?
凜凜的殺意,在他的眉宇間浮現。
“父皇。”南宮無憂忽然開口,以絕對強勢的姿勢,護在她身前,坦然迎上帝王暗藏殺意的目光,“若愚她是受害者。”
若父皇當真要對她下毒手,他不會坐視不理,即便拼了這條命去,他也要保她平安。
他的決絕與堅定,南宮煌看在眼裡,可心裡的憤怒不僅沒有散去,反而增加了幾分。
印象中,這個兒子向來淡泊,與世無爭,而今,卻屢屢爲了這個女人公然反抗自己,與自己唱反調,她,怕是不能再留了。
“皇上問你話,爲何不答?歸玉遭人陷害,你是不是知道內情?”羅璇厲聲問道,據太醫所說,三皇子和上官二小姐全都是中了春.藥,纔會做出此等傷風敗俗的事,當時在場的,除了那名丫鬟,便只有她一個。
這事,會不會同她有關?就算沒有,她也必定知道些什麼!
“我……我不知道啊,當時我和妹妹到了御花園,我就被人偷襲,打暈倒地,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是醒來後,聽人說起的。”上官若愚一臉無辜,開始叫冤。
南宮歸玉身體一震,她並未看見那檔子事?不知怎的,聽到這句話,他心裡竟有些慶幸,還好她沒有親眼瞧見。
南宮煌面露狐疑,心裡翻騰的殺意,似乎也散去了幾分,“那你可有看清偷襲你的人,長什麼樣子?”
上官若愚茫然的搖搖頭,“兒媳不過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那人出手太快,兒媳怎麼可能看得清?”
“父皇,她全無內力,身手也弱,怎能同武功高強之人對抗?”南宮無憂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替她說話。
“也許妹妹有看清那人的樣貌?不如皇上問問妹妹,興許能打探出什麼消息。”她弱弱的提醒道。
想到另一個身中春.藥的人,南宮煌和羅璇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似羞恥,似憤慨。
“哼,此事朕自有主張,這裡沒你們的事,跪安吧。”既然沒能從她這裡打聽出什麼消息,南宮煌揮揮手,示意他們滾蛋。
他可沒有在外人面前處理醜事的癖好。
上官若愚特遺憾,不能留下來親眼圍觀審問的經過,癟癟嘴,慢悠悠的與南宮無憂一道,離開了御書房。
臨走時,她還不忘朝南宮歸玉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不着寸屢的被人圍觀牀事,他也是挺可憐的。
難怪古話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三弟他,好看麼?”剛出門,下了臺階,耳畔,冷不丁就傳來一句暗藏醋意的話語。
上官若愚詫異轉頭,“哈?”
他突然間在說什麼?
“你方纔一直在看他。”他尷尬的將眸子轉開,白皙的耳垂略顯粉紅,似乎是害羞了?
嘴角狠狠抽了抽:“我那是在同情他好麼?你想想,這大庭廣衆的,被人看見那檔子事,嘖嘖嘖,我要是他,絕對會沒臉見人。”
“你也瞧見了?”他瞬間抓住了她話裡的重點,語調微微加重,雋秀的眉宇,似有冷怒的暗光凝聚。
一股寒意咻地從她的背脊竄上頭皮,“我看見什麼了?”
“三弟與上官雨墨一事。”她當時也在現場,而且一手促成這件事,她該不會也瞧見了三弟的身體吧?這麼想着,一股難以言狀的憤怒,襲上他的心窩,垂落在身側的拳頭,微微收緊,他的臉色有些冷。
“不,我什麼也沒看見。”上官若愚迅速否定,但語速太快,透着些許心虛。
南宮無憂靜靜凝視着她,深幽的眼眸,好似能將她看穿。
“……看見了一點點而已。”某人心虛的垂下腦袋,好吧,她承認,她有看見一點點,頂多就是個模模糊糊的背影,至於重點部位,她真心沒有瞧見。
不過,根據當時上官雨墨的慘叫聲判斷,應該尺寸還算可以吧?
腦洞一旦大開,就再也難以補上。
嘴裡冒出的猥瑣笑聲,讓南宮無憂的臉色愈發冷淡,好似被冰封了似的,很是可怕。
“瞧見了什麼?”他冷聲問道。
還未察覺到危險的女人,下意識回答:“就看見了他的背,貌似身材還不……”
話語戛然而止,被冰冷的脣堵住了餘下的誇讚。
他的脣死死的堵住她的嘴,像是要把那些沒說完的誇讚通通吞下。
他清秀淡泊的面容,在視野裡無線放大,近到可以清楚的數數他美麗精緻的睫毛。
周遭的侍衛如同打了雞血,目光熾熱的瞧着這邊,哎呦,二皇子居然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事?
“他好,還是我好?”脣瓣分開,微涼的手指輕撫過她的紅脣。
上官若愚再傻,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刺激他,特嚴肅,特認真的開口:“你的比較好,他單薄的身材,和你完全沒有可比性,真的。”
爲了加大自己的說服力,她還用力點了點腦袋,表示這番話出自肺腑。
冷然的面容略微有所好轉,“果真?”
“真的,我發誓。”嚶嚶嚶,這算是威脅麼?算麼?
“那便好。”說罷,他用力將人摟入懷中,凌空躍起,三千華髮如羣魔亂舞般,在風中飛揚,輕功被運行到極致,快如閃電,飛快越過長空,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上官若愚嚇得把他摟得很緊,擦,下次要體驗這種高空飛行,能提前通知她一聲嗎?
“啊!”她突然大叫。
驚得南宮無憂手臂一顫,“怎麼了?”
“小玲和小白呢?他倆人呢?”她就說,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尼瑪,她把女兒和兒子給忘掉了有木有?上官若愚哭喪着一張臉,她不是故意的。
“……”同樣遺忘了孩子存在的男人,選擇了沉默。
將她送回府裡後,他命令夜月,去皇宮接人,而自己,則打了一桶熱水,端着進了屋。
溼潤的絹帕被他遞到上官若愚面前。
“幹嘛?”完全沒跟上他思維的女人,茫然眨了眨眼睛。
“洗眼。”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卻讓上官若愚有種無語哽咽的衝動。
至於麼?至於麼!
可面對着他冷漠強勢的姿態,她愣是沒敢拒絕,苦逼的將絹帕接過來,利落的擦了擦眼睛,然後遞給他。
南宮無憂沉默的接過,放進水盆清洗後,再度遞給她。
“還來?”不是吧,這麼洗下去,她會脫掉一層皮的,上官若愚委屈的盯着他,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狗,奈何,南宮無憂絲毫沒有被她打動,更不曾有任何的鬆動,固執的保持着遞帕子的動作。
“好吧,你贏了。”上官若愚足足洗了十幾次,才被他放過。
上官玲和上官白跟着夜月回到府裡,立即來到房間,小女娃剛想控訴孃親把自己扔在宮中的事,卻意外的發現,孃親的面頰紅撲撲的,像只煮熟的螃蟹。
她瞪圓了一雙大眼睛,看看親孃,再看看旁側的椅子上,神色冷淡的男人,腦袋上冒出一個豆大的問號。
在她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毛氣氛會這麼古怪?
上官若愚宛如看到救星似的,瞬間從牀上跳了起來,一把將回歸的寶寶抱在懷裡,“你們終於回來了。”
媽蛋,再沒人出現打破僵局,她得和南宮無憂對持到啥時候?
“……”上官玲一臉茫然,瞅瞅老哥,想要從他那兒得到答案,但上官白也是滿臉的迷茫。
孃親大概是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們,所以一直在擔心,這會兒纔會如此激動?
在心裡爲孃親的異常表現尋找到合適的理由後,上官白瞬間被感動,他緩緩舉起手,輕輕拍着上官若愚顫抖的背脊:“孃親,我和妹妹很安全,不要擔心。”
上官若愚被萌得一臉血,親兒子啊,這纔是親兒子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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