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抱着艾簡,不敢抱得太緊,擔心會弄疼她,感覺到懷裡的人氣息漸漸平復之後他纔開口,“心臟又疼了?你想什麼了?”
心臟不會無緣無故地疼,肯定是艾簡的感情受到了影響和波動。
“我想恢復記憶,可是很徒勞,什麼用都沒有,要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恢復記憶了,那該怎麼辦?”她看着黑漆漆的客廳,聲音裡透着濃濃的失望。
她想要那些記憶,不想丟掉那些寶貴的記憶,不想在黎暮回憶的時候她的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回憶嘛,我們再繼續創造就夠了,以前的那些忘記了就忘記了。”黎暮心疼地看着她。
“不行,我要想起來,那些記憶對我來說很重要,以後的回憶是以後的,我想要回以前的那些記憶,那是屬於我們的,還有這個孩子,我也要想起來,如果他是從我的肚子裡出來的,那麼我有權利知道這個過程,否則對他對我都不公平!”艾簡握住拳頭,只覺得憤怒在自己的身體裡遊走。
她真的很痛恨貝蒂,貝蒂竟然用這樣的手段剝奪走了她本該屬於她的那些記憶和孩子。
如果這個孩子一直都不出現,那麼她和黎暮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曾經有過孩子,這個孩子還長得如此的好看和聰明。
好在這個孩子足夠聰明,聰明到會自己尋找父母,只不過到現在他們依舊沒有明白Eric到底想要幹什麼,他什麼都不說,只是用一雙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睛看着他們,讓人會忘記這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他到底遭遇了什麼,會讓他變成現在這樣,連一抹微笑都變得很奢侈。
“我本來是打算和這個孩子去做親子鑑定的,但是他直接拿了鑑定結果給我看,顯示我們是父子關係。”黎暮對艾簡解釋,“我都有點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被誰附身了,比我當年還要強悍啊。”雖然這話說的有點懷疑,但是那種驕傲的感覺還是在的,自己的兒子這麼厲害是,身爲父親肯定是高興的。
“需不需要我和他也做個親子鑑定?”艾簡低聲問道,聲音中有些躊躇。
黎暮抱着艾簡的手緊了緊,“不需要,是我的孩子肯定是你的孩子,除了你,不會有第二個女人。”他從來不曾和比耳朵女人發生過關係,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做這個親子鑑定,只要孩子是他的,那麼就一定是艾簡的。
艾簡笑了笑,“這麼自信?說不定是被灌了藥然後就被別的女人上了呢?”語氣帶了些許的輕快。
“不可能!”黎暮回答得乾脆利落。
“你覺得要是有個女人這麼做了還敢讓孩子來找我嗎?她既然敢偷偷生我的孩子,估計就是不想讓我知道,現在讓孩子來找我,邏輯上不符合。”
黎暮補充道。
“也許孩子的媽媽出事了呢?”
“誒!你這個人不對勁誒,怎麼一直在懷疑我,我生氣了哦。”話是這麼說,但黎暮的語氣裡卻沒有生氣的意思,而是低下頭去在艾簡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這孩子長得也像我,不是我的孩子能是誰的呢,我當初離開你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懷孕了嗎?”艾簡有些奇怪。
這也是她極力想要去想當年那件事的原因,她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黎暮搖搖頭,“我估計不只是我不知道,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明明有做措施,怎麼可能會懷上,我很懷疑這件事。”
他雖然也想過會不會是這個孩子隨便弄個親子鑑定來騙他,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每次對上孩子的目光他就有一種感覺,這個孩子不會騙他。
而且Eric想到了親子鑑定這件事,那麼就肯定會做,這個結果對Eric自己來說也是極爲重要的。
“安全措施也是有意外的時候,否則難以解釋了。”艾簡笑笑,那個東西也不一定就真的百分百有用,也許剛巧有個劣等品呢。
“也是,昨天還跟你說要個孩子,想不到現在就出現了一個孩子,艾簡,我覺得上天還是照顧我們的,至少貝蒂沒有將孩子……”他沒有說下去,但艾簡知道他要說什麼。
艾簡點點頭,要是貝蒂真的對Eric做什麼的話,他們根本不知道,除非艾簡恢復記憶,但是根據莫陵叔叔的說法,艾簡想要恢復記憶很難很難。
還好還好,一切都還有挽救的機會,他們的孩子很厲害很厲害。
“要不要給我們的孩子起個名字?”
“叫什麼呢?”艾簡想着。
“黎暘(yang),日字旁,右邊是楊樹的楊後面半部分,意思是太陽初升,Eric回到我們的身邊,對我們來說,就如同升起的太陽,好不好?”
“黎暘?黎暘,好,就叫黎暘,這個字左右兩部分組成起來是日光散發,寓意很好,而且你們家的人都和太陽黑夜有關係,這個暘字剛好適合。”
艾簡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的。
回想了一下黎暮家裡人的名字,黎夜,黎暮,顧黎,黎末曦,黎初宸,現在是黎暘,挺好的。
“不過他明天早上八點就走了,也不知道他要去幹嘛,他是不是要回到貝蒂的身邊去?”艾簡問黎暮,黎暮點點頭,“應該是這樣的,貝蒂養了他這麼多年,他不可能不回到貝蒂的身邊去,而且我現在都不知道他知道了哪些事,問他也不知道,真是個難搞的小孩,我小時候比他可愛多了。”
黎暮想到這裡就很不爽,自己猜不透一個孩子的心思實在是有點丟臉。
“我想他是有自己的打算,說不定他也想弄清楚這件事,我想你和他應該很有同共語言,聰明的孩子從來都很辛苦。”越是聰明的孩子,揹負的東西就越多。
所以有時候孩子太聰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有一句古話叫做過慧易夭。
意思就是太過聰明容易遭到上天的嫉妒而夭折。
而在他們低聲交談的時候,Eric正站在臥房的門口看着他們,看了許久之後轉身回到臥室內重新躺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