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窗外積壓在枝頭的積雪壓斷樹枝,折斷發出清脆的聲音。
南宮寒下意識的攥緊手裡的手機,細長的眼眸裡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好看的薄脣蠕動了一下,有些懷疑的出聲問道:“你確定是她?”
怎麼可能是她?
不會是她的!
“寒少請放心,我已經覈實過了,就是楚筱,今天下午她在4S店按揭提走了一臉蓮花跑車。”白宇很認真的強調道。
“蓮花跑車?”南宮寒微微蹙眉,聽到這裡,他的腦子裡快速的想到一些畫面。那個女人的車子是壞了。
拿他的錢買車?
“是的,寒少,需要我凍結那張卡嗎?”白宇不是很確定的開口問道。
“不用。”他自己處理,南宮寒說完便掛了電話。
那天送自己去酒店的人竟然是她,顧氏集團的董事竟然窮到拿他的卡?
想到她讓自己請她吃早餐,還有她那輛二手的BJ現代車。
他看到的是真實的她,還是她蓄意已久,處心積慮?
煩躁。
他莫名的覺得煩躁,將手機放在牀上,赤腳踩在灰色的羊毛地攤上,走到一旁的白色歐式紅酒櫃子面前,取出一隻紅酒,倒入高腳杯中,放在嘴邊淺酌一口。高大的身子依靠在金箔花紋壁紙的牆上。
楚楚,你知道嗎?她很像你。
南宮寒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輕地笑了笑,那笑意在俊美的臉上還沒有停留兩秒鐘,很快就散去。
那女人要是知道自己說有別的女人和她相似,一定會很生氣。
楚楚,放心,我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的,南宮寒無聲自語,嘴裡醇香的紅酒卻透着絲絲苦澀。
第二天,蕭楚楚開車按揭來的蓮花跑車來到公司,黑色及膝連衣裙,外面套着白色風衣,衣角底部是純手工的黑色鬱金香突然,配上黑色小羊皮長筒靴,除了臉上的三色條紋圍巾,估計會讓人眼前一亮。
從她跨進公司門口開始,從保安到前臺,無一不打起腰板,聲音整齊的喊道:“楚小姐早。”
蕭楚楚輕輕地點了點,埋着頭走進去,按了電梯的數字,等到第二層樓的時候,從外面涌進來一羣員工,她下意識的往裡面的角落裡退了退。
“哎~你們說我們那個董事,簡直就一母老虎,說一句話讓大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個穿着職業裝的女人一邊往臉上撲粉,一邊不滿的抱怨道。
母老虎?
蕭楚楚微微眯起眼眸,雙手環抱在胸前,纖細的手指捏着下顎做沉思狀:她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噓,你可小聲一點吧,別被她聽見了,小心她剝了你的皮。”旁邊的女同事嚇唬道。
“她現在又不在,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當着她的面說。”被說的女人不滿的嘀咕道:“真不想上班了,整天提心吊膽的。她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
“你不要獎金了啊?這年頭找一份好工作多難啊。”
“別,別,我可沒說我要走。”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出手還真大方,車子,房子,票子全都齊了。”
“就是脾氣太火,站在她的身邊,一不小心就會被點燃。”某人環抱着手臂,誇張的搓着手臂:“真不知道她長得有多醜,才捨得將那張臉裹得那麼嚴實。”
“就是。哈哈哈。”
他們的笑聲在狹小的空間裡不斷環繞,蕭楚楚彎了彎嘴角,一言不發,垂着眸子,捲翹的眼睫毛在亮光板投射下來的燈光中灑落了一片陰影在精緻的圍巾上。
醜.
她不覺得丟人。
“叮。”十二樓到了,電梯門打開,那一夥人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電梯間裡就剩下兩個人,顯得十分的空曠。
另一個是銷售部的主管,一米八的高個子,不瘦不胖的身材上穿着神色的西裝,白色斜紋的領帶,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不小心看見電梯裡還有一雙腳,他下意識的回頭看身後的人。
咕咚。
他的眼角因爲驚訝撐大了一些,艱難的嚥了咽嘴裡的唾沫:“楚小姐,你怎麼會?”
“上班。”蕭楚楚淡淡的的回答。心裡盤算着待會兒讓範瑾來了之後,怎麼跟他談合作的事情,所以在聽到有人叫自己的時候回答的有些隨意。
銷售主管以爲她不說話,一定很生氣,醞釀着怎麼收拾剛纔那些人,心裡一片冰冷:“楚小姐,剛剛他們不是有意要說你的,還請你不要生氣。”
生氣?
蕭楚楚詫異的看向男人,看清楚他臉上緊張的模樣,她有那麼兇嗎?她好像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怎麼就把他給嚇成那樣了?
“我沒有生氣。”蕭楚楚解釋道,目光落到他手裡的一大摞文件上,目光一閃:“你這是去哪裡?”
“啊?我去給總經理送這個月的銷售報表。還有市場調研。”銷售主管一本正經的回答。
“歐洋,給我看看。”蕭楚楚不等他說話,已經伸手快速地從他手裡將文件拿過去翻閱起來。
她竟然記得自己的名字?
歐洋心裡有些微恙,見蕭楚楚看得那麼認真,他只得安靜的站在一旁。
電梯抵達最高層,蕭楚楚走了出去,歐洋緊跟其後。
蕭楚楚忽然頓住腳步,將手裡的文件遞還給歐洋。開口說道:“我安排給你的工作儘快去做,一個星期之內我要看到市場調研報告以及各種分析數據。”
“是。”怎麼那麼着急?按照一般流程是半個月。
蕭楚楚但笑不語,扔下歐洋大步朝辦公司走去。
一上午的時間蕭楚楚召開了三個緊急大會,經各部門弄得。繃緊了一根線。
下午兩點,下面的人將和範瑾的合同送到蕭楚楚的辦工桌上,覈對無誤之後打電話通知範瑾過來。
蕭楚楚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手指尖轉着一隻金屬的鋼筆,目光直視着前方的裝飾花瓶,她也該給自己找一個助手了。
只是這一時半會兒的,她去哪裡找人?
……
接到蕭楚楚電話的範瑾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就開車馬不停蹄的趕來。
他來到前臺,半倚在大理石的櫃檯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臺面上敲了一下:“通知一下楚筱,我來了。”
美女前臺一怔,這男是誰啊?竟然敢直呼楚筱的名字,膽子夠肥啊。她清了清嗓子,柔和的問道:“先生,請問你貴姓?有預約嗎?”
預約?範瑾臉色一沉,那不受拘束的Xing子有些不耐煩了,語氣不好的說道:“我姓範,是她叫我過來的。”
“先生,抱歉……”
美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蕭楚楚走了過來,嚇得連忙閉上嘴巴。
“抱歉什麼?趕緊打電話。”範瑾不喜歡他們這種磨磨唧唧還諸多借口的人。
“學長。火氣真大啊。”輕快的笑聲從範瑾的身後傳來,他扭頭一看,不是蕭楚楚是誰。不過他可沒有絲毫覺得自己過分的覺悟,更不會道歉:“我來了。”
這臭脾氣,幾年不變啊,蕭楚楚無奈的搖搖頭:“我知道你來了,所以特意下來接你啊,範教授,請吧。”說着伸手朝電梯方向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範瑾的目光在蕭楚楚的臉上凝視了好一會兒,這女人態度還不錯,他滿意的收回打量的目光,邁開腿往電梯方向走去。
蕭楚楚趕緊追上去。
看得身後的一羣人愣愣的。半分鐘不到立馬炸開了鍋。
“那人是誰啊?那麼拽?”
“能讓楚董事親自下來請,想必不簡單。”
那人是範瑾!
從外面進來的南宮寒,湊巧看見他的他們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那女人到底做了什麼,竟然將範瑾這匹野馬束手就擒?
真是怪事。
蕭楚楚將範瑾帶到自己的辦公室:“你先在沙發上坐下,我去給你倒咖啡。”說着便轉身去辦公室裡獨立設置的飲水間給他衝咖啡。
範瑾的目光快速的大量了一下週遭的環境,陳設很簡單,他走到沙發上坐下
“磨鐵,我辦公室裡除了紅茶就只有這類咖啡,真是抱歉。”蕭楚楚有些歉意的說道,將白色冒着熱氣的咖啡杯放在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沒關係。”範瑾道,難得有人和他有相同的愛好,他自然是討厭不起來的:“那麼,合同你已經準備好了嗎?現在就籤吧。”
“學長都不問問我讓你做什麼?”蕭楚楚輕笑的問道,這人的Xing子真直。
“這個不重要,我只想盡快的還清錢,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的。”範瑾立體感十足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又或者別的。蕭楚楚來不及捕捉。
蕭楚楚沉默坐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範瑾忍不住擡起自己的下顎,偏着腦袋看向蕭楚楚:“怎麼?”
蕭楚楚抿緊嘴脣,對上範瑾的眼眸:“學長,若是你只是爲了還錢而答應合同的話,我不讓你還了,你請回去吧。”
“爲什麼?”範瑾脫口而出,目光困惑的凝視着蕭楚楚的眼睛,想要一探究竟,卻只看見執着:“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