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是?”糰子有些緊張,嚥了口口水,盯着男人手上的藥瓶移不開眼睛。
“這個是我親自煉成的,雖然毒不死他,卻能讓他在牀上躺一陣子。”
糰子的目光更炙熱了。
“我討厭白檢辭,卻接近不了他。看你最近那麼拼命的份上,就把這東西送給你吧。”他說着,把藥瓶往糰子一拋,糰子連忙接住,生怕一不小心摔壞了。
“一滴,就可以讓那兩個看門的睡上一天。”男人說,“剩下的都給白檢辭,他這人可怕得很,你最好估量好時間,否則可能帶不走你娘。”
糰子大驚,“你怎麼知道?”
“可別忘了,我討厭白檢辭呢。他所有要做的事,我能破壞,就都會盡力破壞。”
糰子言地寫着懷疑。
非毒心底暗罵,這小破孩身上流的血果然不一般,年紀小小心思就這麼深沉了,要他這個奔三的大叔跟一個三歲小孩費口舌解釋,也是挺無奈的。
男人看着他,低聲笑了笑,說道:“能讓他生氣,是我最大的樂趣。”
男人的意思他明白。壞蛋親爹不是想關着孃親不讓她出去嗎?這人就把這藥給他,讓壞蛋親爹睡上一個晚上,讓他有機會帶娘出去玩玩。等壞蛋親爹醒了,肯定會很生氣……
糰子注視着男人,不知道是怎樣的仇恨,會讓眼前這個人如此痛恨那怪叔叔,事事都要和他對着幹。
不過如果他有了那個實力,他也想這樣……
所有欺負他孃親的人都是壞人!
翌日。
一年一度的花神節在衆多青年男女的期盼中姍姍來遲,今晚是整個祁國未婚男女的狂歡,就算沒有“狂歡”這麼誇張,但不能否認的,這確實是未婚男女期盼已久的盛大節日。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早就興奮不已的少男少女們紛紛上街,參與到一年一度的“相親派對”裡。
當糰子推開門,拉着她要出去的時候,青媚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真的偷偷遛出了晏家,青媚才從震驚中醒來。她牽着糰子的手,問道:“你給他們下了什麼藥?”
“蒙汗藥。”糰子回答。
他不懂那個人給他的是什麼藥,但是不可否認的,檢辭幾人確實被他放倒了。爲了保險起見,他還給了雪鏡一滴。
孃親問起,他說蒙汗藥,應該不算欺瞞吧?
下了毒之後,他還特意去探了探幾人的鼻息,確定他們都只是被毒暈了,他才放心。
如果他們幾人因爲他死了,如果他真的只爲帶孃親去玩而殺了人,孃親肯定會生氣,他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大街上人擠人,青媚牽着糰子擦着牆角走,都還會被人擠到。走了一段路,青媚看到不遠處有賣糖葫蘆的,帶着糰子去買了兩串。
還好她身上還有些錢,不然上街不帶錢,那就悲劇了。
孃兒倆一人拿了根糖葫蘆啃,經過那次坦白,之後是三天兩夜的軟禁,青媚和糰子間好久沒有這樣融洽的氛圍了。
過了一會兒,糰子看到一個漂亮的花燈,指着那花燈對青媚道:“孃親,那個花燈和你衣服的顏色一模一樣。”
這裡的人比較少,青媚從懷裡摸出一塊小碎銀給他。
“喜歡就去買吧。”
“好!”
看糰子屁顛屁顛跑去買花燈,青媚偷偷摸進一個無人的小巷裡,打算等糰子找來的時候狠狠地嚇他一跳。
暗摸摸的躲在小巷子裡,一邊探出腦袋去看糰子的身影。突然從背後弄照過來一個陰影,青媚回頭,那是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人。
男人手上還拿着一個奇怪的葫蘆。
男人穿着一身藍色長袍,身材頎長,面具將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青媚彷彿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了一絲危險。
那是本能的反應,她想要離開。
“姑娘這麼急着走做什麼?”那個男人突然開口,身形一閃,就來到了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莫不是怕了我不成?”
他語氣裡帶了絲輕佻,讓青媚想到了調戲她的時候的檢辭,她很不喜歡。
“我怕你?”青媚冷哼,她纔不會承認自己是死鴨子嘴硬,“我爲什麼怕你?難道就因爲你帶了一個奇怪的面具,我就怕你了?”
男人發出一聲低笑,他打開那個葫蘆。
“既然你不怕我,那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青媚爲了掩飾自己心中的緊張,說完話還不忘去咬了個糖葫蘆,放在嘴裡細細品嚐。卻在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把糖葫蘆噴了出去。
她大笑道:“什麼鬼?以爲你在拍《西遊記》嗎?”
男人也不追究她口中的《西遊記》是什麼,只是斂了眸子,突然喊了聲:“青媚。”
青媚下意識的“嗯”了聲,她還沒來得及收回笑意,就見那葫蘆突然發出一道光,然後那個原本很小的葫蘆嘴越變越大,大到已經能把自己裝進去了。
變大的不止葫蘆嘴,連同這個世界似乎都在變大。
青媚心中哀嚎,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倒黴,剛剛藉着兒子的幫助從晏府逃出來,而且還真的讓她碰到了傳說中的寶物,只怪自己掉以輕心,竟然一個照面就讓人收了。
糰子早就看到了青媚,也看到了藍衫男子,只是這裡的事發生的過快,他剛剛走到青媚身邊,青媚就化作一道白光,往那葫蘆飛去。
“孃親……”
孩童淒厲的叫喊,手上的糖葫蘆和花燈都落在了地上。沒想到眼前這個戴了面具的男人給他毒藥,幫他毒倒了檢辭等人,那個葫蘆看起來好像是收妖的,聯想到青媚是個妖精,糰子面色煞白。
戴了面具的男人收起葫蘆,順手一把推開糰子,還沒等糰子爬起來,他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孃親……”
糰子踉蹌着追上去,跑到一條小巷的盡頭,環顧四周,哪裡還有那男人的身影?
輕飄的身影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很快就來到了城門口,那裡正有一輛馬車等着他。
馬車連夜駛離洛城,往祁國邊界的山脈趕去。
馬車駛出洛城後,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非毒似有感應,擡頭往洛城方向看去。
沒想到用了那麼強力的藥,白檢辭都能醒的這麼快,還好他有先見之明,
給了糰子一大瓶,不然,還真有可能帶不走青媚。
摸了摸腰間的葫蘆,他從懷裡掏出一面鏡子。
非毒伸手拂過空無一物的鏡面,鏡子裡突然一陣模糊,不一會兒,顯出穿着浴袍的男人。
“我這邊已經得手了,你呢?”
浴巾男面色陰鬱,“快找到出口了。”
“我會暫時封掉小青兒這幾天的記憶,七百年的時間,她說不定都能修煉成人形了。”
“不能徹底抹去?”
非毒笑了笑,“阿軒,我們這羣人裡面,就你最狡猾,帶了兩成的神力下來。我能暫時封掉小青兒的記憶,已經是勉爲其難了,要徹底抹去,估計你都得累個夠嗆。”
“我的神力也不是一直能用的,該死的太白金星把我困在這裡,想飛出去至少要耗費一成的神力。”
“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一成已經夠了。你害怕打不過半點神力都沒有的白檢辭不成?”
“那倒沒有。”
“話說回來,白粟真不愧是他的兒子,一個三歲大的小屁孩,挺不好糊弄的。”
天昊軒並不關注白粟的厲害與否,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從這鬼地方出去,好繼續與青媚培養感情。
“不過,我沒想到白檢辭會把白粟也帶來,小傢伙不是應該在青丘嗎?竟然出現在這裡,還和小青兒以母子相稱,看樣子他們孃兒倆的感情好像挺好。”
天昊軒冷笑,親生的感情不好纔怪了。
“還有沒有別的事?”
“暫時沒有了。”
非毒話音剛落,天昊軒那邊就單方面斷了鏡子的聯繫。
非毒聳了聳肩,說了句“有異性沒人性”,毫不在意地把鏡子收回懷裡。
……
檢辭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睡着,但是自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很不踏實。
青媚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但他還是不放心,決定親自去青媚房裡看看。剛走進東院,表面上一切安好,他稍稍放下了心。
可是很快的,他的心又被高高懸起。
原本應該守在青媚門口的白九,竟然躺在大廳一個陰暗的角落裡。
白檢辭摸了摸白九的脈搏,他只是昏迷了而已,並無生命危險。
沒心思管白九,白檢辭破門進了青媚的房間,青媚果然不在。
他回頭闖進糰子的房裡,也沒人。
剛想安慰自己,如果只是糰子,那麼青媚應該還沒什麼危險。他起身跳到房頂,剛決定往一個方向飛去時,突然聽到糰子撕心裂肺的喊叫。
是糰子!
他聽的出來!
儘管現在的洛城人聲鼎沸,十分繁鬧,他還是捕捉到了糰子的聲音。
是什麼讓小傢伙如此難過?
一定是青媚出了事!
又聯想到他昨晚纔剛去書房看過的那本《毒經》,糰子所學的知識都來源於那本《毒經》,《毒經》里根本沒有能放倒他的毒藥,那麼,糰子放倒他們所有人的毒藥,是從哪裡來的?
白檢辭的心狂亂地跳着,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糰子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