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的時候,獨孤永夜跟杭千縱纔回來。二人切磋的結果到底如何,杜秋問孫伯,孫伯說:“我感覺他們都贏了,又好像都輸了,也可能是平手吧!”
杜秋:“……你這是什麼回答?”明明給了三個答案,爲什麼說了就像沒說?
孫伯:“意思是,我沒看出來。”
杜秋默了默,道:“沒想到孫伯還學會幽默了啊!”
孫伯:“呵呵……”
“花影,你看出來了嗎?誰贏了啊!”杜秋轉而問花影。
花影呵呵笑道:“我也沒看出來,不過我們城主,肯定是天下第一厲害的。”
鬧鬧頓時不服氣地說道:“碰到我爹,他就變成第二了,我爹纔是天下第一。”
雖然舅舅很好很好,但他最喜歡的,當然還是爹爹。
花影噘嘴爭辯:“誰說的?我們城主比姑爺厲害多了。”
“我爹才最厲害,比舅舅厲害一百倍。”鬧鬧看了一場頂尖層次的打鬥,這會兒還在興奮中,情緒很是高昂。
青籬沒看到現場,但這不防礙她給鬧鬧叫陣,連忙附合道:“沒錯,太子殿下最厲害,大公子第二。”
“我們城主厲害厲害最厲害,比姑爺厲害一千倍。”花影不服氣的喊出一連串,鬧鬧立即接過:“我爹厲害厲害厲害最最厲害,厲害一萬倍……”
青籬:“太子殿下最厲害!”
花影:“城主第一!”
鬧鬧:“爹爹天下無敵!”
鬧鬧跟青籬聯手,花影爭不過,氣得小臉發紅:“你們,你們以多欺少,勝之不武。”
青籬得意地呵呵直笑:“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就認輸吧!”
玄靈撫額,這個諺語用的可真好。杭城主是龍,他們主子只是蛇……
杜秋:“……”
好吧,她就不該問。
有了這麼幾個活寶,東宮現下可有得熱鬧了。
她乾脆轉身走了,正要回去映月殿找獨孤永夜,卻半路碰到來找她的杭千縱。
他說道:“後天就是
婚期了,你跟我回去,以千歲城大小姐的名義出閣。”
“回哪兒?”
“千歲城。”
“千歲城不是在大漠深處嗎?”杜秋錯愕地瞪大眼睛,從這裡到大漠就算不眠不休地跑馬,都要好幾天。
後天的婚期,哪裡趕得上?
杭千縱說道:“趕不上,就遲點。”他提議回大漠準備出閣什麼的,一是想爲她風光大辦,二就是爲了推辭婚期!
要不是不想惹她難過,他直接都想說,這個妹夫不要了好吧!
杜秋:“不要!”
杭千縱幽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這麼恨嫁,也不怕羞。”
“我不怕羞,我就是想快點嫁給無憂。”杜秋理直氣壯地應了一聲,忽然一臉八卦地問道:“哥,你認可了無憂妹夫的身份,現在卻半路爲難他。莫不是比武輸給他了,心裡不暢快?”
杭千縱冷媚的神情滯了下:“我怎麼可能輸?”
“是嗎?”杜秋拖長音調,懷疑地望着他。
杭千縱不滿地橫了她一眼:“從來只聽說娶了媳婦忘了孃的,你這是還沒嫁人,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好吧,當我沒問。”難得好奇一下,頓時就被批了重色輕哥,她容易麼她?
杜秋垂頭喪氣地吊着腦袋。
杭千縱道:“跟我回大漠。”
“不行。”杜秋連忙擡頭,“我跟無憂的婚事已經出了不少波折,我不想再折騰了。”
“不回去,難道你要用無父無母的孤女身份出嫁?你這樣,想過父親會有多心痛嗎?”
“我明天回四方堂,用公子秋的身份出嫁。”杜秋說道,“潘錚已經快馬加鞭趕來上京,明天就會到。四方堂就是我的嫁妝,不依靠爹的光芒,我要讓爹以我爲榮。”
而且,爹被趙紅蓮害得毀了名聲。在替他洗清這些污名以前,她不能公開說自己是他的女兒,否則只能給爹孃引來又一場難聽的風言風語罷了。
“可是,我明知道你在這裡,又怎能讓你再受委屈?”杭千縱皺眉,杜秋笑道:“哥
哥有心護我,我一點都不委屈。而且,連天城已經背叛了爹,此時我的身世若傳過去,恐怕會引來他們的斬草除根。”
說到這個,杭千縱眼裡那種岩漿般的腥火再次出現了,他冷冷道:“不必怕他們。”
誰敢來,他定叫他有來無回。
“我怕的不是他們,我只是擔心,那邊有人知道爹南洲主人的身份。當年的事,想必你已經問過孫伯了。爹三千年的功力,再加上孫伯兄弟二人,都被人暗算成功。”
“而今,因爲通往中洲的陣法門被爹封印,那些暗害了爹的人回不去中洲,他們只能留下來。就藏身在南洲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若是知道了我的存在,他們肯定會現身的。爹都敗在他們手上,你我現今,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杜秋說這話時,狀似無意的悄悄觀察着杭千縱的細微神情。
孫伯說他是絕對可信的,在千歲城連天城和幽冥谷三處勢力中,那些高層都只知道爹實力高深,神秘莫測,無人能敵。還長生不老,身邊有一對同樣不老的藥童。
但他南洲主人的身份,杭千縱是唯一的知情人。
這人一看便是滿身傲骨,性子跟無憂還有點像,應該不是爲了利益折腰的人。
她身上應該是沒有什麼能使他放下驕傲來欺騙的東西,但是有些秘密,在告訴他之前,還需更加謹慎。
必須親自確定他絕對可信了,她才能放心。
杭千縱微微昂臉,華美冷媚的容顏上,表情漠木,身周卻瀰漫着一種莫明的傷感:“孫伯說,父親魂飛魄散了,肉身也莫明消失。身爲子女,此仇不報,枉生爲人。可是,對方實力是能與父親比肩的人,以我們如今這點微薄的手段,這個仇,此生還不知能不能有機會報!”
在南洲這樣一個靈氣日益匱泛的小世界裡,能夠將上古武道修練至先天境界,得到五百陽壽已經算頂了天了。
還想更進一步,幾乎等於癡人說夢。縱使他再是天賦驚人,然,無米如何成炊!
五百年的修爲,怎麼跟三千年的功力比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