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有點血腥。
但那些年爲了賺夠自己和小煜的學費，她什麼活沒有幹過？
文艾倒是給嚇壞了。
當時玖玖拿起菜刀準備動手的時候，她低呼一聲就躲到外頭去了。
再進來的時候，時玖玖已經把那隻老母雞放進了鍋裡熬湯！
“光有這些食材可不行！奶奶嘴可刁了！你要想隨隨便便炒個菜，做個雞湯就把她糊弄了的，她可不同意。”
“哦，那你倒是說說，外婆還想吃什麼？”時玖玖盛了一些米出來，笑問。
文艾傲嬌臉：“我憑什麼告訴你？”
“憑你這會兒站在這裡閒着也是閒着啊！”
文艾：“……”
她在學校裡也算是個毒舌美女了，怎的在時玖玖這裡有種處處被壓制的感覺？
“我問你，你和宋韓宇是怎麼回事？”
看時玖玖奇怪地將盛出來的米放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儀器裡碾成了粉，她好奇地湊近了一些。
時玖玖說：“反正不是季雅童想的那樣。”
“你知道？”
“都那麼明顯的敵意了，想不知道也難吧？”
文艾點了個頭，開始等着時玖玖自圓其說地解釋。
可是，等了等，不見時玖玖接着往下說。
反而是看她熟練地往碾好的粉里加水，然後在煮開的水裡開始一點一點地倒入調好的米粉漿。
漿糊遇見熱水逐漸成形，不一會兒就成了一條條三毫米粗的大粉條。
文艾地驚奇地張大了眼睛，剛要詢問她怎麼懂得這個，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立場錯了，忙又改口哼聲道：“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很簡單嘛……”
“嗯，是挺簡單的！”時玖玖隨口應和了一聲。
文艾感覺自己一記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鬱悶極了。
再看時玖玖將煮熟的米粉撈起，開始做滷。
她悶聲問：“你真的會做飯啊？”
“季雅童跟你說我不會？”
“……”文艾沒有回答。
不過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因爲，抓不到把柄的文艾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被時玖玖圈粉，所以灰溜溜得溜了！
樓上，章文芳將季司寒叫上樓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季司寒看着她，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但並沒有急着解釋。
因爲他知道，老人家經歷了一生的起起伏伏，早不從表面的言論上去評判一個人了。
她只看着他。
用她獨有的觀察力，估量着那個女孩在自家外孫心中佔據了多大的位置。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才問：“認定了？”
頓了一下，又緊接着問：“那雅童怎麼辦？”
“雅童對她有誤會。”
“無風不起浪！能讓人起誤會的，本身就有問題。”
章文芳輕嘆了一聲，說，“當年你外公看季昊天的時候就說他不好！你媽一個勁地幫他說好話，要我們理解他，不要對他有所誤會。”
“事實上，旁觀者清啊孩子！你媽當年要是肯聽你外公的話，咱們文家也就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季司寒知道她的意思！
當年，爺爺看中的繼承人其實並不是季昊天，但他借用聯姻的手段得到了當時最大董事——也就是他外公的支持。
有了文家的股份之後，他穩穩地坐上了四季聯盟董事長的位置，卻漸漸開始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對患上產後抑鬱的母親開始冷暴力……
章文芳說：“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和你媽媽太像了，容易死腦筋……”
“外婆，您今天只是第一次看到她，對她還不瞭解吧？”
季司寒打斷了老人家的話。
章文芳一愣，顯然沒想到季司寒會這麼說。
確實，她對時玖玖是不瞭解的！
只是，一個剛過門就能把小姑子氣成這樣的人，能好到哪裡去？
季司寒知道她的想法！
但他這人從不喜歡去爲別人解釋什麼，因爲他知道，有時候好心的解釋，反而會被解讀成護短，給時玖玖招來更大的偏見！
他只說：“我們會在這裡住兩天！您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考驗考驗她。”
“你確定？”
“嗯。”
章文芳凝重的臉因爲他的話而漸漸放鬆了下來。
“那咱們得提前說好！我的脾氣可沒有你奶奶的好！她要是惹怒了我的，可別怪我不給面子？”
“好！”季司寒點了個頭。
臉上洋溢着的微笑，讓章文芳有片刻的錯愕——她已經想不起來這個寶貝外孫對着她笑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印象裡，阿司就是個不愛笑的孩子……
……
“開飯咯！！”
當時玖玖將熱騰騰的雞湯端上餐桌的時候，餐廳裡開始飄出了讓人食指大動的飯香。
章文芳這幾天胃口不太好，吃什麼都覺得沒胃口。
見時玖玖從餐廳裡走出來叫人，她的眸光只微微地擡了一下，然後就對季司寒等人揮手說：“你們先吃吧，我還不餓。”
“那我們都等着你。”季司寒說。
眸子裡的堅定，讓章文芳知道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的！
她自己不吃沒關係，但讓寶貝外孫不吃，她卻是捨不得的！
於是，嗔了季司寒一眼之後，就讓文艾去外頭去叫季雅童和小寶了！
季司寒攙扶她進了餐廳。
看到餐桌上的六菜一湯，老人家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今天廚子不是放假了嗎？”
“是啊！所以我在您的菜園裡隨便摘了點菜。外婆，您不會怪我吧？”時玖玖微笑着，雙手將一雙筷子送到了章文芳的面前。
章文芳聽她和季司寒一樣叫她外婆，眉頭微微擰了一下。
然後，剛要接過筷子，就見季雅童咋咋呼呼地從外頭跑進來，一把將筷子搶了過去。
“外婆，用我的！”季雅童說：“這個女人邪門得很，她碰過的東西，您最好都小心一點。”
說着，高挑着下巴瞪了時玖玖一眼。
章文芳：“堂堂季家的大小姐，怎麼能這麼沒禮貌？把筷子拿過來。”
季雅童鬱悶，訕訕地將筷子遞了回去。
湊到文艾身邊的時候小聲嘟囔了一句：“外婆是什麼意思？她不是站我這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