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花魁競選,出場的最後一個人並不是季安然,但是已經沒有男人還對接下來會出場的女人有興趣了,現在他們的眼中、心中都只看得到臺上的那個女人,那個名爲“夜魅”的女人!
他們大聲的驚呼,甚至擁擠着想衝上臺去,但無奈高臺太高,上去的樓梯也很窄,摔了不少人!
“你滿意了?”冷冷清清的聲音自她的耳畔響起,不難聽出上官煜現下的滿腹怒意!
季安然有點不明所以,自己好像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吧,他這是生哪門子的氣啊?而後季晟軒跟在身後,一副好之爲之的表情,讓季安然更加的茫然,這都什麼情況啊,救個場子,怎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但是看到上官煜生氣的樣子,她硬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耷拉着腦袋沒敢說話,嚇得眼神左右飄逸,然而,在低下頭之後,突然又覺得自己完全沒做錯啊,有什麼好愧疚的,想明白了之後,直挺挺的站直了,迎上了上官煜不善的目光,心底有點打顫。這個歐陽貨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氣場那麼大,讓她都有點招架不住了。
而且這個傢伙跟小寶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酒館嗎?再說了,好像當時自己走得很匆忙,壓根就忘記跟他們交代說自己要去哪裡,怎麼那麼快就找來了,而且還看到……季安然狠狠的嚥了一下口水,爲什麼她覺得,哪啥,歐陽那貨好像想要宰了自己呢?
很快的,上官煜也注意到了她的異樣,美如清輝的眼眸掃了下去,看見了人羣中歡呼的聲音,甚至,眼神微調之後,還看見了不遠處的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於是,原本就惱怒的心,瞬間更加惱怒了!
季安然掃了一眼下頭那些激動的人,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有了對策!來不及多說些什麼,飛快的竄入了內閣!
男人們見佳人忽然失蹤了,心中頓感失落、抑鬱,對着一旁花魁大賽的舉辦方大聲呵斥:“你們在搞什麼鬼?人呢?夜魅姑娘人呢?還不快點再去把夜魅姑娘出來!”
“對啊,叫夜魅姑娘出來!”
“快點,不然我們就拆了你的花船!”
一時間羣情激奮,誰也沒注意到人羣中,讓主辦方也亂了手腳,嗚嗚,誰能告訴他,他其實也不知道清風樓哪來的那麼妖嬈的女子啊,而且人家都跑了,自己怎麼去抓啊。
季安然對着鏡子卸妝,一邊卸妝一邊大罵:“我可就只幫你們這一次,下次自己處理!”
“多謝主子,多謝主子!小女子不勝感激,無以爲報!”媚娘很是納悶的在一旁配合,方纔主子回來之後,先是進了換衣服的內閣,卻並未換下自己的這身行頭,馬上又出來了,還讓自己配合演戲,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
而原本清風樓的畫眉姑娘,也完全傻了似的坐在一邊,剛剛媚娘叫這個女子主子,難道這就是他們清風樓背後的主子,魔主七夜?!但是風流倜儻的七夜公子是個女子,這……
一時間她無比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如此莽撞行事,又將自己送上了風口浪尖!今天看上官煜那貨的表情絕對是非常的生氣。但是微愣了一下,季安然覺得,他生氣,關自己什麼事情啊,再說了,自己好歹也能跟他打成一個平手,幹嘛要害怕啊。
隨即又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裝扮,落凡站在一旁,無奈的搖頭,主子是真傻呢,還是假傻啊,今天那個歐陽三少的表情明明的吃醋火大的惱怒,主子平時那麼聰明,今天怎麼就沒看明白呢?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季晟軒看着渾身泛着冷氣的上官煜,無比的同情眼前的這個男人,哎呀,怎麼說,今天孃親那風情萬種的樣子實在是讓衆人瘋狂,可惜啊,可惜,就是人太多了,不然,眼前的這個男人覺得不會冒出那麼大的火氣。
“咳咳,那啥,其實我孃親也挺好看的是不?”今天孃親露的這一手,花魁的名頭肯定是她的了,但是,但是呢,就是,孃親是個良家婦女啊,不是花魁啊。
“嗯。”上官煜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她是非常美麗的一個女子,但是萬萬不該的就是穿成那個樣子,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賣弄風騷。她是自己的女人,兒子都有了,難道她還不瞭解自己的心意?
季晟軒無奈的搖頭,哎呀,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那個,看樣子孃親的麻煩是真的來了。只有祈禱,孃親不會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給宰了吧,要不然,他是沒辦法攔住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自己這些個小胳膊小腿的,跟他對上,不死也殘了。
“小軒,你說,我是不是要快點將她給藏起來?”越想,上官煜就越生氣,要是沒看錯的話,今天那個不一樣的目光,絕對是對她充滿興趣的目光,看來是有人注意到她了,他是不是要加緊動作,把她給拐走了?
“嘎~”季晟軒完全跟不上上官煜的節奏,這什麼個情況,他本來還在幻想着,自己的孃親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如何如何的折磨,然後自己立下毒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然後撒丫子跑路的。怎麼一下就調換了情節啊,季晟軒的小腦袋開始有點脫節了。
“看來,是要想點辦法,把她給騙到手了。”說完,上官煜一臉思考的離開,留下季晟軒一個人在風中凌亂,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上官煜進到內閣的時候,季安然還在慢悠悠的卸妝,看了他半晌之後,頗爲嫌惡的開口:“快點把這身衣服給換下來!”雖然他承認季安然這身衣服好看也性感的緊,但是他畢竟是自己想要的女人,兒子的母親,看着就覺得奇怪的要命!
季安然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複雜的看着上官煜,她今天真的覺得歐陽這貨不正常,很不正常。“那啥,姓歐陽,你今天沒事吧,生個哪門子的氣啊?”
轟,上官煜覺得,自己真的不能跟她溝通了,尤其是她還用一種很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這肚子裡的火是沒地方發。憋着有難受,總不能讓他當着那麼多的人面,跟她說,他不喜歡她穿成這樣在別人面前晃,不喜歡她在別人的面前展露出那麼妖嬈性感的一面吧。
季安然看着上官煜慢慢憋紅的臉,實在是覺得莫名其妙,這貨又怎麼了?“喂,歐陽的,你沒事吧?”不會是發燒了吧,可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啊。
被季安然這一句問的,上官煜暫停了自己腦子裡的想法,看來跟她相處,還是不要太認真去聽她的話好了。因爲往往她說的,跟你想的絕對不是一塊的。
“沒事,好了,就走吧。”
“哦。”淡定的點點頭,反正現在也沒她什麼事情了,正好,出去逛逛,看看北齊的夜市也是挺不錯的。心情美滿的哼着小調朝前走去,上官煜心情鬱悶的看着她,有這麼值得高興嗎?
“咳咳,主子,你,你還不能走。”媚娘沒辦法,只好先攔下了準備離開的季安然,也不能怪她,外面大吼吼的叫着主子的名字,要是現下主子離開了,她要到哪裡去找一個夜魅出來啊。
嗚嗚,主子,你就原諒一下我的難處吧,還有啊,能不能讓您身後的那個男子,把那吃人的目光給收回去啊,奴家膽子小啊,傷不起。
門口來了一個老媽子,在門口高聲的叫着:“你們家夜魅姑娘還在不在?外面的人真的要將花船砸了!”
“在的,在的,稍等!”媚娘應了一聲,爲難的看着季安然,反正就是一句話,不讓走,不然的話,他們清風樓的招牌絕對是砸了,開口道,“主子,你看,這……”
“更衣!”季安然強忍着怒火說着,就進了內閣。心下忽然感覺很是焦躁,爺爺的,這些人到底有完沒完啊,還有,剛纔歐陽三少那個什麼破錶情啊,讓她感覺非常的不爽,還有,季晟軒那個死小鬼時不時飄來的眼神,火大!不過是一個爲了花魁大賽,她又沒做什麼出閣的事情,幹嘛都用那種自己對不起他們的表情啊!
衆家的姑娘們也都準備好了,季安然穿着一身一尺十金的紫華紗做成的錦袍,跟着她們一起出去了,這套衣服與那會兒的火紅色舞衣大不相同,淡紫色襯得她高貴無匹,美豔不可方物,而又自有一絲冷豔之感在裡頭,看起來像是一個養在閨閣的千金大小姐,和衆名妓們往那臺上一站,自然又有一股氣質出塵,高低立顯!
原本尖叫之着的男人們都安靜了下來,想來是沒想到那個妖精一般的女子,既然也能如此沉靜矜貴。季安然卻越發的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疼,捂着脣打了一個噴嚏,難道是有人在後面說她的壞話?而下面的男人們看着她,卻不覺得不雅或是失了儀態,反而認爲她弱柳扶風,嬌不勝衣,激起了男人們心中的保護欲。
那媽媽挨着介紹了過去,其他的女子們全部面色灰白,因爲這一戰的結局已經出來了,從下面那些才子、紈絝子弟們,火辣辣的眼神都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就已經能知道今年的花魁是哪一個了!
“投票開始!”一個人的前頭放了一個盒子,而所謂的票,就是這些男人們花錢買到能登上船的門票。
最終,毫無意外的,季安然當選了花魁,而揚州第一青樓的名頭,也落到了清風樓的身上!
那個大跳脫衣舞的春香,在此刻,面色通紅的跳出來,極爲不服氣的指着季安然咋呼了起來:“她根本就不是清風閣的人,有什麼資格替清風閣參賽?”
這話一出,全場靜寂!其他青樓的人也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很是不服的開口:“沒錯,她根本就不是清風樓的人,清風樓的人請了個外人來參賽,這根本就不合規矩!”
季安然挑了挑眉,就知道,麻煩還真是多,有完沒完啊。而在下面看着季安然臉色的南琦,立即湊到媚孃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點點頭,走到了臺上。
花魁大賽的舉辦方也有些爲難了起來,看向季安然,好似在等她給大家一個交代。
媚娘走到季安然的身邊,嘴角還上揚着淡淡的微笑。“各位,這位是我帶的姑娘,一直隱秘培訓,就是爲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