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馬的天空總是陰沉沉,很少有過晴朗的時候。
楊雨霏裹緊着身上的被子,在被窩裡蹭來蹭去,房內舒適溫暖的溫度讓她絲毫不想起牀,只想要倒頭便睡。
這是她和蕭易在新婚蜜月的第一站,之所以來綠馬,是因爲這是蕭易曾經上小學的地方。
另一方面這裡也是著名的音樂之都,大街小巷隨處可見人們拿出樂器來演奏。
今天難得綠馬是大好天氣,楊雨霏覺得這種日子不出去簡直暴殄天物,尤其是綠馬這種地方。
“唔……”她眨了眨眼睛又輕輕閉上了眼睛,舒服地在牀上伸了個懶腰,不一會兒,柔軟的腰肢被一隻白皙的大手攬住,她不由往蕭先生的身體蹭了蹭。
“還早,再睡一會兒。”蕭易看了看時鐘,才早上八點。
最近他們都運動到了凌晨一兩點,早上九十點纔是他們的起牀時間。
楊雨霏抱着蕭易的胳膊,懶懶地搖了搖頭,她可不想要在睡下去了,萬一蕭易已經清醒了,一個不好獸性大發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雨霏身上的睏倦睡意立刻消失,聲音軟糯糯的,還殘留着剛睡醒的沙啞:“不了,今天的天氣這麼好,我想要出去走走。”
蕭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幽深的瞳孔彷彿看穿了她心裡所有想法。
楊雨霏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臉上悄然升騰起了一抹紅暈,身體也有些不自在了起來,空氣中彷彿又瀰漫着愛情的味道,室內明明溫度適宜,但怎麼卻越呆越熱了起來?
“好吧,我們現在就起牀,出去走走,你說的沒錯,綠馬難得一見這麼好的天氣。”
蕭易懶懶地說道,沙啞聲音輕輕上挑,讓人的眼睛也跟着炫目迷離。
楊雨霏輕輕一笑,伸手主動抱住了蕭易,輕聲道:“有你,真好。”
蕭易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蕭夫人已經被他娶回來了,還呆在自己的身邊,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有人將她從自己身邊搶走了。
“你是我的夫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是不是,我親愛的福爾喬斯少夫人。”
提起這個,楊雨霏嫵媚地瞪了他一眼,委屈道:“你知道我爲了你的真名糾結了好久麼?身邊個個人都知道你的真名,就我不知道,那些人無意說漏了話,還說什麼名字由你來親自告訴比較好。”
“我就在那等啊等,等啊等,一次都沒等到你主動提起!等結了婚纔跟我說,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蕭易神態自若地享受着蕭夫人的指責,在她說完之後輕飄飄地吐了一句:“還要出去玩嗎?”
楊雨霏眼睛一亮,“當然要!”
論轉移話題的功力,蕭先生當仁不讓是第一。
不過嘛,蕭夫人雖功力沒有蕭先生深厚,但反抗一下還是做得到的。
她狡黠一笑,小聲地說:“記得今天的任務哦~”
這下換成蕭易無奈了。
走出酒店,可能是今天天氣很好的緣故,街道上的音樂愛好者比以往多了一倍。
小鼓,烏克麗麗,薩斯……各種樂器都在街頭上演。
雖然音樂聲雜亂,但行人都非常有秩序的隔開一段空間,供其他人走走停停來欣賞。
楊雨霏聽着聽着,身體裡的音樂細胞也被調動了起來。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一個架子鼓空空的沒有人打,旁邊站着一個年輕人,一個勁兒地看着手上的手錶,似是在等什麼人。
楊雨霏將身上的包包遞給蕭易,迅速跑過去跟年輕人交談了一翻,結果很順利,年輕人讓楊雨霏隨便去玩。
坐在架子鼓上,楊雨霏手中拿着的鼓棒竟是
高超地轉了一個圈,這一手帥耍的可以,讓年輕人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蕭易看着將鼓棒對準着他的蕭夫人,面上微微一笑,有些無奈。
自家夫人太調皮了怎麼辦?
楊雨霏將鼓棒舉了起來,雙手交叉深呼吸了一口氣,“砰砰砰!”兩條鼓棒互相碰撞在了一起,發出略有些尖銳的聲音。
其他人羣不由被這尖銳的聲音吸引住了心神,循着聲音來的方向擡頭一看,緊接着,一陣比尖銳聲更加有爆發力量的聲音響起。
“砰!啪嗒!砰……”架子鼓一陣劇烈顫抖,楊雨霏技藝精湛,腦海中樂譜劃過,她將一首恢宏歌曲的樂點分毫不差地彈了起來。
架子鼓的聲音喧囂奪目,一直是氣氛high爆的樂器代表,雄渾富有爆發力的鼓點,每一下敲擊都重重地敲打在人們的心坎上。
楊雨霏揚起笑臉,揮灑着額頭上的汗水,已經陷入了自high模式。
等她將整首樂曲都表演完畢,“啪!”地一聲,她將鼓棒放在了袋子裡,乾脆利落地站起來身來離開。
現場忽然沉寂了好幾秒,隨後爆發出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以及人們的各種驚歎。
從來沒有見過架子鼓耍的這麼帥這麼有實力的女人。
有幾個音樂粉絲認出了楊雨霏,紛紛走過來要合照要簽名,楊雨霏統統來者不拒。
甚至有幾個年輕小夥子更是目光閃爍地看着楊雨霏,一副想要走前來卻不敢走前來的樣子,蕭易面上表情不變,心裡卻是一凜。
“你的表演很棒,蕭夫人。”他手裡拿着一朵玫瑰,潔白如玉的手指把玫瑰襯托的越發嬌豔。
楊雨霏嘴角一勾,將玫瑰接了過來,低頭輕輕一嗅,吐了吐舌頭說:“一點味道都沒有。”
蕭易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輕地說了一句:“調皮。”
楊雨霏嘴巴一扁,撒嬌道:“是真的沒有香味嘛。”
“玫瑰花是有香味的,一年只開一次,是作爲經濟作物栽培,市面上很少看見,而且要挑時間。人們手中說的玫瑰花,大多都是切花月季。”
蕭易幽幽地解釋道。
楊雨霏有些愣,忽然瞪了蕭易一眼:“所以自從度蜜月到現在,你就沒送過一朵真正的玫瑰花給我?”
蕭易話語一噎,有些後悔怎麼跟雨霏解釋了這些。
“這個……”蕭先生難得的詞窮了。
楊雨霏傲嬌地哼了一聲,將花朵給塞回蕭易手裡,威脅地說道:“你自己看着辦。”
蕭易無奈,將月季花折下來放到雨霏的頭頂上,輕聲哄道:“雨霏,不要生氣。”
“不,我現在很生氣,你今晚不要碰我!”楊雨霏哼了一聲,撒開腳步跑向了另一邊。
蕭易:“……”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怎麼辦?
說起來每天都送一朵玫瑰花給蕭夫人這個任務,還得源於上星期的那場婚禮。
婚禮有驚無險地完成後,楊雨霏回過神來,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比如:爲什麼她醒來的時候身上的一切都打理好了?婚紗穿好妝也畫好?
再然後,爲什麼她從天而降時蕭易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一臉的淡定從容。
他是認出來了新娘並不是她本人,還是——
他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一切?
在蕭夫人再三逼問之下,蕭先生才吐露了實情。
其實在她被人換了臉上岸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了,只是那時候不知道高家的人有沒有在別墅裡做手腳,所以纔會按兵不動,將雨霏送到別的地方去。
至於那塊脆的被一顆螺絲釘都能弄碎的玻璃板,無論楊雨霏怎麼使勁兒,蕭先生就
是不肯說出來。
蕭易怎麼可能會說,這是爲了能讓蕭夫人透過透明的玻璃板看到教堂裡的場景,吃一點醋,漲一點記性才這麼做的。
恐怕他一說出來,雨霏就會拿着把菜刀追殺他了吧?
後續他也安排好了,他會當場拒婚,將真正的新娘接過來,倒沒想到雨霏會自己掉落下來。
還好最後他還是接住了她,每每想到這裡,蕭易心裡都會閃過一抹心悸。
晚上睡覺時,楊雨霏驚訝地看到了滿牀的玫瑰花瓣,散發着陣陣說不出來的幽香。
“這是真正的玫瑰花?”她問道。
蕭易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今天下午叫人空運過來的。”
楊雨霏眼眶微紅,小聲地說:“蕭易,我是不是太跋扈了?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需要這樣……”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你不需要這麼敗家……
“雨霏,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你。”蕭易幽幽地說道,如墨色的瞳孔裡全是楊雨霏一個人。
“你便是我的全世界。”
楊雨霏燦爛地笑了,嘴角的笑容就像一抹暖陽,劃開了蕭易冰冷的內心,滋潤着他多年來枯寂的心。
“你也是我的全世界。”
在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是你的幸運,亦是我的幸運。
-
三年後。
“楊雨霏!你等一下!”一位模樣英俊的歐盟男子在後面喊道。
楊雨霏留着波浪般的長卷發,腳踏3cm的短高跟,眼睛上戴着黑超,烈焰紅脣,這幅裝扮沖淡了她臉上的柔弱,帶着一股成熟女人的嫵媚。
她左手牽着一個小男孩,右手牽着一個小女孩,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轉身往後看,問道:“班長,你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歐盟男子氣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目光劃過一抹驚豔,隨後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
“明天上午要交一份關於現代金融發展與股票的論文,剛纔上課的時候忘記跟你說了,你記得發我郵箱。”
楊雨霏柳眉一蹙,輕咬了下紅脣,有些不情願地說道:“好吧,我會準時發你郵箱的。”
她的心裡卻在想着,唉,今晚又要受某人的壓榨了……
“對了,這兩位是你的——”班長忽然問道。
楊雨霏還沒開口,右手牽的小女孩笑眯眯地蹦出了一句話:“叔叔好,你是我媽咪的同學嗎?”
左手牽的小男孩開口道:“你好笨哦,肯定是媽咪的同學,沒聽到叔叔說要交論文嗎?”
兩個鬼精靈左邊一個叔叔右邊一個叔叔,真是毫不留情地往歐盟男子心上戳箭。
“媽咪我們快點走吧,米立哥哥和斐文哥哥明天就要結婚了,我們還要排練當伴童呢!”小女孩催促道。
楊雨霏一臉歉意地看着班長,說:“不好意思啊班長,我先離開了。”
班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低聲喃喃地說:“原來你已經結婚了啊?”
“是啊,三年前我就說了自己結婚了,只是你們都不信。”楊雨霏無奈道。
後面一直等着的黑色轎車按了幾聲喇叭,顯示出主人心情的不煩躁,雨霏臉色微變,沒在交談就牽着孩子離開了。
留下班長一臉石化的表情,微風輕輕吹過,彷彿都能將他給吹碎。
“當時你這麼年輕,全班人都認爲你開玩笑呢……”
PS:打下全文完三個字時,心中思緒感慨萬千,有着不許不說,楊雨霏和蕭易的故事彷彿還深深的印刻在腦海裡,他們已經超脫了故事,在我們所不知道的地方幸福快樂的生活着,感謝你們的一路陪伴,新書我們五月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