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兩秒,範思妍乾巴巴的說:“這個李斌是不是覺得你們倆很缺錢?”
見過厚臉皮,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不是我說,一個金佛像,就想讓老傅教他女兒演戲,他哪來的臉?”範思妍實在忍不住吐槽。
江小魚:“他爲什麼不跟我發這個信息?”
範思妍:“……”
範思妍:“拜託,寶貝兒,你能不能抓住重點?”
傅景生:“寶貝兒不是你可以叫的。”
範思妍:“……”
江小魚:“哈哈哈哈。”
江小魚:“李斌這個消息回他嗎?”
傅景生斜乜她一眼:“你想讓我教別的女人演戲?”
江小魚摸了摸小金人:“好歹給我刻了個金像不是?”
傅景生:“……”
範思妍恨鐵不成鋼的戳了一記江小魚:“你是不是笨蛋,一個小金人就把你俘虜了?”
江小魚嘟了嘟嘴沒說話,她剛剛就順口嘟囔了一句嘛。
範思妍繼續她的吐槽:
“我看他是看現在小魚兒這麼紅,覺得全是靠老傅教出來的。他女兒出道三年,只得了個‘最美花瓶’的稱號,想着讓老傅教教他女兒,他女兒就會得到提升。也不想想,演技這東西,是別人教得了的嗎?”
“他女兒演三年戲,和她合作的也有大腕,我就不相信李斌沒讓這些大腕教過她,結果呢?演技一直沒提升,這怪得了誰?”
“這李斌好歹也算個人物,臉皮咋這麼厚,真虧他敢提出來。”
……
巴拉巴拉
傅景生和江小魚剛開始還默默看着範思妍吐槽,但到最後,兩人對視一眼,趕緊退出臥室。
江小魚拉住傅景生:“我覺得以思妍姐的口才可以去來一場脫口秀了。”
傅景生回她:“有一個脫口秀節目請過她。”
江小魚:“……”
雖然傅景生對李斌的這條消息沒回,但也不知是李斌看不出來還是臉皮太強,幾乎每天他都會帶着李月欣來《妖界》片場溜達溜達。
碰到江小魚他們在演戲呢,他就趕緊讓李月欣好好看着,學習,絲毫不覺得丟人。
李月欣這姑妹紙也實誠,讓她看,她就看,還看得非常認真。
等江小魚下戲了,她還把她不懂的問江小魚,一副求恩師教導的模樣。
江小魚心說:我也是剛剛演戲的好咩?你個演了三年戲的來問我這個才演三個月的,真的好咩?
還有,要問不應該去問傅景生咩?
不是想要傅景生教你咩?
江小魚心中咩咩咩的叫,現實中,看到李月欣那誠懇的、單蠢的模樣時,也是提不起脾氣了。
接着她發現,不是李月欣不想去問傅景生,而是不敢。
用李月欣的說來說:“男神是你的男朋友,我去問不好,會遭人說閒話,也不想讓你誤會。我把我的想法告訴我爸爸,我爸爸也覺得對,他就讓我來跟你學,他去跟男神學,到時候再把他學到的告訴我。”
江小魚眨巴眨巴着眼,沒弄懂這父女倆的腦回路。
這完全不能用厚臉皮來形容,人家攤開了心思講,光明正大的。
想討厭吧,又討厭不起來。
不想討厭吧,又覺得心裡硌的慌。
如此一來,江小魚這幾天嘆氣的次數都能抵一年的嘆氣數了。
這天她問李月欣:“你不是在拍戲嗎?爲什麼每天這麼空閒?”
李月欣有些羞澀的笑了笑:“我請假了。”
江小魚:“就爲了看我演戲?所以請假?”
李月欣點頭。
江小魚頓了頓,一時之間居然找到話來說。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你劇組的導演和其他演員都同意?不會說其他閒話?”
李妹紙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說什麼閒話?”
江小魚:“……”
李月欣‘哦’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謝謝小魚兒擔心,我爸爸和他們打了招呼,這部戲本來就是他投資的,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他都提前把工資發了。”
江小魚:“……”
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過江小魚看李月欣一副單純的樣子,也就沒再說什麼。
反正人家有人家的生活和做事態度,關她什麼事。
——不過李月欣有這樣的性格,估計也是被她爸保護的太好。
人家爸願意把自己女兒當公主來養,至於用什麼方式來養,外人也沒那個資格去說。
雖然這對父女奇葩了一點,但他們的感情確實好,江小魚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想起了江達羽。
江達羽也很愛她。
江達羽愛她的方式和李斌愛李月欣的方式不同,
一個理智的寵着,因爲他知道,他陪不了女兒一輩子。
一個無理智的寵着,因爲他會竭盡所能護女兒一輩子。
所以,有了這樣的江小魚。
所以,有了這樣的李月欣。
忽然之間,江小魚對李月欣父女倆的感觀變了。
李斌這樣做,也只是爲了女兒而已。他不想讓女兒只有‘最美花瓶’這個稱號,所以纔會厚着臉皮求學於傅景生。
夜晚躺在牀上,江小於窩在傅景生懷裡,把她的想法告訴傅景生,傅景生撫着她的背,輕吻她頭頂:“你知道我爲什麼沒對李斌發火嗎?”
江小魚擡頭。
“你早就想到了。”她說。
傅景生眼尾輕揚,捏了捏她的鼻尖:“我可從來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
他擁着她,柔聲道:“小魚兒,雖然我沒見過你爸爸,但從你口中,我明白。因爲你爸爸的能力,因爲你的能力,註定不能讓你爸爸像李斌對她女兒那樣全方位保護的寵。你爸爸唯一能對你寵的,就是訓練你,讓你對你的能力能更好的運用。”
“因爲他知道,你早晚會出師,如果你的能力不提高,今後會遇到很多危險。如果你是和李月欣那樣的普通女孩,你爸爸對你的保護絕對不會亞於李斌。”
江小魚眼中含淚,輕輕點頭:“我知道。”
“傅景生,我算了算時間,等《妖界》拍完,差不多就是清明節,你陪我回清溪鎮吧。”她說。
傅景生嘴角上揚:“終於能見家長了。”
江小魚就笑。
“叫上師兄一起。”
傅景生捏了捏她:“少了不你師兄。”
傅景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等殺青,你在學校請的假不也快到了?”
江小魚:“我算了算,殺青完應該還有幾天假,正好夠。要是不夠,就再請假唄。”反正債多不壓身。
傅景生故意板着臉:“在老師面前,作爲學生的你就是這樣對學習不放心上的?”
江小魚伸手去撓他:“你還好意思說,你在b大掛名當教授,你說說,你在b大上了多少節課?”
——就一節!
傅景生輕咳一聲,完美的轉移話題:“傅生生爬出貓窩了!”
江小魚一看,果然,傅生生已經優哉遊哉的爬出她的窩了。
還伸了個懶腰。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父母’的愛的視線,傅生生兩隻烏溜溜的眼珠子直直對上江小魚,末了,小耳朵抖了抖,對着江小魚‘喵’了一聲。
那模樣,就好像在喊‘媽媽’。
媽蛋。
江小魚被萌一臉血。
就着趴在傅景生身上的動作轉了個方向——本來是平趴的覆在傅景生身上,現在這一轉,與傅景生成了一個‘十’字型,腦袋吊下牀沿,伸出手向傅生生勾了勾,讓傅生生走過來。
——要知道,她剛剛轉方向的時候,爲了方便,身體往下縮了縮,接着再轉的。這樣就形成她和腰腹和傅景生和腰腹貼合在一起,而江小魚就着腰腹的力量轉。
那股子摩擦力,請自行腦補。
傅生生感受到媽媽的招呼,優雅的邁着四條小短腿朝江小魚走過來,也就是這段不遠的路程,江小魚覺得自己腰腹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不過她全副心神都在傅生生那蠢萌蠢萌的走路當中,因此忽略了這個蠢蠢欲動的東西。
好不容易傅生生走到她跟前,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江小魚的指尖,江小魚‘哎喲’一聲,一把抄起傅生生,在它腦門上啾了一口。
正當她要轉身時,忽覺一陣飄搖。還沒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傅景生給壓在身上,又因驚訝一時沒抱穩傅生生,害得傅生生直接砸在她臉上。
傅生生還以爲這是爸爸媽媽在和它玩耍,興奮的喵喵叫個不停,小短腿不停刨拉。
要知道,她現在可整個貓身都砸在江小魚臉上,四腿一刨,就在江小魚臉上脖子上刨……
江小魚還沒伸手把傅生生拉開,傅景生已經把傅生生拉開放在一旁。
“江小魚,說吧,該怎麼辦?”傅景生直接把江小魚手放在身下。
江小魚:!
“傅景生,傅生生還在呢,不要當着它的面耍流氓!”江小魚瞪大眼睛,使勁想要抽回手,同時還往傅生生那兒瞅。
傅生生啊,快來救你媽,不然你媽今天又要被拆了。
傅景生鎖住她的手,不讓她抽開,勾了勾脣:“你的意思是,傅生生不在,就可以了?”
江小魚眼睛瞪得滾圓,還來不及說話。
傅景生已經直起身,撈起傅生生下牀往貓窩裡一塞,提起貓窩往客廳裡一放。
回身,關門,上牀,壓人。
一系列動作做下來,不超過十秒鐘。
江小魚:……
“現在礙眼的不在了,說吧,怎麼辦?”傅景生鼻尖廝磨着江小魚鼻尖,聲音暗啞,像含了火一樣。
江小魚心中一慌,說:“我、我臉才被傅生生待過……”
“剛剛纔給傅生生洗過澡,比你還乾淨。”
江小魚怒: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感受到傅景生的**,她紅了臉:“明、明天還要拍戲呢。”
傅景生:“這和你明天拍戲可不搭邊。”
“怎麼不搭邊,要是我手痠了,明天拍戲會影響的!”
“我盡力讓你不手痠?”
“真的?”
“我保證。”
江小魚想了想,好久也沒幫傅景生了,都說男人憋久了不太好。
最後江小魚紅着臉點頭了。
事後,江小魚看着紅紅的手心以及痠疼的手腕,咬牙切齒,下次要再相信傅景生的話,她就是豬!
——當然,江小魚當豬的時候還有很多很多。
*
範思妍第一個發現江小魚和傅景生對李斌父女倆態度的改變,還私底下找過兩人問是怎麼回事,他們跟範思妍解釋了一下。
範思妍想了想,確實也是,之後偶爾也會指點一下李月欣。
於是劇組裡的工作人員和其他演員就發現一個怪異的現象,李月欣經常和江小魚範思妍在一起,三人有說有笑的,李月欣還跟着江小魚一起喊範思妍思妍姐。
遠遠看過去,三個姑娘就跟三姐妹似的。
一番接觸下來,範思妍發現李月欣真的已經單純到蠢的地步了。
她想,李月欣要不是有李斌這個爹一直護着她,哪能長這麼大啊。
或許是有了江小魚和範思妍的指點,還有傅景生偶爾的一些指點,李月欣的演技確實有了很大提升。
其實以前也有過人教李月欣,還是一名圈內名氣很高的藝人,但是這個人卻藉着教李月欣的由頭侵犯李月欣,要不是發現得早,那人估計就得逞了。
這事兒氣得李斌找了一批兄弟把那個藝人好好胖揍一頓,又使了計讓那名藝人形象大損,從此在圈內混不下去。
後來李斌也給李月欣抱了培訓班,爲了杜絕這種事的再次發生,每次李斌都陪她一起去。
但因爲李月欣的天賦並不好,和其他同學有很大差距,經常能聽到對李月欣的嘲諷,李斌就算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把這麼多人都揍一頓。
最後只有把李月欣接回去,不再培訓,讓李月欣就按照她想演的演。
所以三年來,李月欣演技沒有絲毫提升,並得了個‘最美花瓶’的稱號。
這些都是李月欣後來對江小魚和範思妍說的。
李月欣雖然單純,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該說,尤其是她差點被侵犯的事,更不應該說出來。
但是不知爲什麼,她把這件事對江小魚和範思妍說了。
她直覺認爲,這兩個人不會就此事嘲笑她,也不會把這件事曝出去,她們是值得信任的人。
這件事除了李斌以及兩個保鏢知道外,沒有其他人知道。
李月欣也沒有女性朋友,小時候是因爲李斌的身份,她常常遭到追殺,她的朋友也因爲她的關係受到牽連。
等後來李斌洗手不幹了,李月欣上學的時候李斌讓她讀住宿,初衷是想讓李月欣交到同齡朋友,
那會兒李月欣也交過朋友,後來才發現那些朋友都是爲了她家的錢。李斌知道後,便不再讓李月欣住宿。
一直到現在,李月欣就沒交到過真心朋友。
在侵犯事件之後,李月欣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一個人出門,李斌雖然一直在安慰她,但她長大了,有些事對着父親說不出口。
又沒有個知心朋友能將心裡的痛苦說出去,久而久之,她就學會把這件事給壓到心底。
現在,她覺得自己找到了能讓自己吐出這件事的朋友,她想要讓自己輕鬆一下。
聽她說完後,範思妍當即說:“你說的那個男人是不是龐勝康?”
李月欣說起侵犯的人時,並沒有說那個男人的名字,或許潛意識裡,她連提都不想提這個人名字。
李月欣抿了抿脣脣,點了點頭。
江小魚很迷茫。
她對娛樂圈裡的許多人都不知道。
龐勝康,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範思妍摸了摸李月欣的頭,如果之前她覺得李月欣單蠢的已經讓人有點無語的話,現在倒是對這孩子有了些憐惜。
每個被猥褻的女孩都該得到保護。
她冷笑,在兩個女孩驚訝的目光下說:
“因爲我也被他侵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