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守候 夢的守候2——秘密
秘密
第二天午休時段（以下敘述視角爲第三人稱）
“唯！”遠處，一名身着舊水手服的女生正揮着手，朝榕樹下跑來。
“都說了……不要叫我唯啦！叫歐陽學姐！歐陽學姐！”樹底下的女生極其不滿地應道。
“抱歉抱歉！因爲叫順口了嘛……唯……”梓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
“真是舀你沒辦法啊！”唯有些傷腦筋地說道，不過也算是妥協了，“反正午休時也沒什麼人吧……就僅此一次哦！下次給我記住！”
“知道啦！唯~！”
少女又嘆了口氣，朝身後的樹叢望了一眼，才坐下，打開一大包蝦片。
“誒？唯醬你沒有吃午飯嗎？”
“午飯？那種東西不需要啦！”
“怎麼可以不需要啊！”梓萌湊近唯，極其認真地說道，“午飯就是一天能量的來源！是全部！不管是米飯還是蔬菜什麼的！都相當重要啊！”
“呃……”唯一下子被梓萌逼得不知如何是好，耳根一下子變得通紅，“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以後會好好吃的！……這樣總行了吧？”
“恩恩！這纔對嘛！”梓萌微笑着點了點頭。
“嘁！”唯一邊不滿地嚼着蝦片，一邊撇過頭去來掩飾自己的面紅耳赤。
“那，唯醬找我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啦，就是覺得你最近有些奇怪。”
“奇怪？什麼地方？”
“就是……比如好像突然對莫漓很好似的，但對阿造那傢伙好像又如生人一般……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梓萌沉默了一下，好像被什麼人放了氣的皮球似的，以往的活力瞬間消失。
“梓萌……？”
“沒有啦！哪裡奇怪啦！我明明像平常一樣的好不好！——可能是……最近睡得比較晚，然後有做噩夢的緣故吧！總之是唯你太敏感……”
“纔不是！”唯粗魯地打斷道，“那我倒要問問，爲什麼最近那麼晚睡？爲什麼會作那麼多噩夢？很奇怪不是嗎？！”
“我怎麼知道啊！”一聲怒吼之後，梓萌搖搖晃晃地支撐着身體，一隻手捂着額頭，劉海完全覆蓋了眼睛。
“我怎麼會知道啊……這種事……”
“……”唯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微微皺起眉頭，“不要再掩飾了，有什麼就說出來吧……我們不是……”
唯緊咬着嘴脣，猶豫了好久才吐出那個她從來沒有說過的詞：“……朋友嗎……”
“……我……”梓萌倚靠在樹邊，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把那些話給嚥了回去。
“你……喜歡他吧？”唯又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話，和那時漓問得一模一樣。
“談不上喜歡吧……或者說……”梓萌有些疲憊地望了唯一眼，笑着說，“……我沒有資格呢……”
“你在說什麼啊？！白癡！”唯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火大啊！喜歡什麼的還需要資格嗎？！你到底是怎麼了啊？？”
“唯不會理解的……因爲你啊……”梓萌又一次露出了笑容，唯從沒見過的詭異的微笑，“沒有喜歡的人吧？……因爲唯……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傢伙呢……”
“因爲唯……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傢伙呢……”唯愣了一下，手上的蝦片整包掉落在地。
——如此似曾相識的一句話！
——我……是在哪裡聽過呢……
“抱歉啊……我的話……很過分吧？”梓萌笑着說，卻絲毫沒有歉意的樣子。
“白癡。”唯擠出這一句話，從地上撿起蝦片袋，掃掃上面的灰塵，一下子把整袋蝦片倒到嘴裡，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咔擦！咔擦！”……靜得只聽得見咀嚼聲。
“……咕嚕！”唯一口氣全部嚥了下去，揮起蝦片袋，指着梓萌道：“快點給我振作起來！你是隊長吧？如果連隊長都這麼消沉的話，隊員該要怎麼辦啊？！看！這就是我的午飯！我可是有好好吃的哦！”
僅僅是靜了一瞬間，梓萌立馬就“撲哧”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啊！”
“……那算什麼？蝦片午飯？噗哈哈哈……”
“嘁！”唯十分不滿地咕噥了一句，看到梓萌的笑顏，也算是鬆了口氣。
“我說你啊……”唯摸摸蝦片袋，突然有些後悔剛剛不該全部吃完，於是邊嘆氣邊惆悵道，“喜歡的話就直截了當地說了吧！幹嘛遮遮掩掩的！”
“我、我纔沒有喜歡……而且你說的是誰啊？！”梓萌慌忙答道。
“喲？和先前說的不一樣呢……”唯壞笑道。
“才、纔沒有！”
“所謂解釋就是掩飾！這誰都看得出來吧？”
“唔……”
“不過我倒是想知道……”唯突然湊到梓萌的臉前，極其鄙視地說道，“那小子有什麼好的啊？要錢沒錢！要名沒名！要長相沒長相！——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哇！真讓人火大！！！明明比我差好多的好不好？！”
“呃……唯醬……我們還不是情人耶……”
“那就更讓人火大啦！！！”唯不爽地抓着腦袋，近乎瘋狂。
“啊啊……還真是麻煩啊……”她又抓了抓腦袋道，“如果是我的話，就直接去告白說‘我喜歡你！’憋在心裡搞暗戀什麼的可不是我的作風！搞不好一不留神就會被別人搶走咧！”
“但我不是唯……那麼坦率就能……”
“所以你纔要向我學習嘛~所謂‘戀愛’就是要搶的嘛~”唯攤手道。
“不是那樣！”
“？”
“……戀愛什麼的……纔不是那樣……”
“……難到說，”唯看了眼拼命否定的梓萌，恍然大悟地說道，“……你不會還在幻想着什麼‘真愛’吧？……”
“……！”梓萌一驚，似乎是說中了要害。
“唉……我說你啊……”唯拍了拍梓萌的肩膀，“拋下這種不現實的想法吧……真愛啊，純愛啊……全部都是騙人的，電視劇上的東西不要套到現實中來啊……”
“啪！”梓萌一下子甩開唯的手。
“你根本就不瞭解……你根本就不知道‘喜歡’的感覺……”梓萌緩緩說道。
“你……”唯有些發愣，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又來了，這種感覺……
——好像在記憶中的哪裡……出現過……
“……”
“……”
“……對不起，我有些太沖動了……”
“爲什麼要道歉啊！”唯吼道，“每次都是這樣，在做過什麼事後又突然道歉……是想推卸責任嗎？還是爲了不傷害別人？如果僅僅是爲了不傷別人的心，最開始就不要去做啊？！現在又說什麼傻話？？這隻會讓我認爲你沒有自信堅持自己的行爲！你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
“……”過了許久，梓萌才緩緩吐出一句話，“對不起……”
“嘁！”唯不滿地握緊拳頭。
“那，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今天我又點不舒服呢，抱歉……”梓萌說着，頭也不回地走出這片榕樹蔭。
唯只是呆呆地望着，望着梓萌遠去的背影，想要挽留，卻又沒有一絲挽留。
“沙沙沙……”有什麼在樹叢中晃動，唯卻似乎沒有察覺一般。
“……”背後的樹叢突然又停止晃動，“唰！”地一聲從裡面竄出一個人影。
“想不到你還挺關心人的。”身後的少年拍了拍身上沾滿的樹葉，一下子跳到地上。
唯又望了望剛剛梓萌離去的方向，低下頭來。卻又似乎不想如此軟弱，便又擡起頭，衝身後的少年大聲說道：
“我纔沒有關係咧！”
“口是心非啊……前輩……”羽成說着，繞到唯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你明明是個唯我主義者的……不是嗎？”
“嘁！要你管！”唯不滿地撅起嘴。
“……你覺得呢，那種神情。”羽成問道，“很奇怪啊……”
“嗯……但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唯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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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成閉上眼睛，靠在樹上，忽又睜開，仰望着藍天道，“……你勸不動她的……”
“你就那麼確定？”
“至少我比你要更瞭解她。”
“真是令人不爽的態度啊……”唯說着也坐下來靠着樹道，“好啊！你就等着看吧！看我怎麼讓她改變主意！到時候你可別爲你剛剛的狂妄之言而後悔啊！”
“……”羽成又一次閉上了雙眼，
“好啊，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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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休時段（以下敘述爲阿造視角）
從食堂出來，我爲了赴唯學姐的約，朝車庫前走去。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裡走來。
——梓萌？
這個時間不去午休在這裡幹嘛？
——算了，我也沒有資格說別人……
我一如既往地裝作沒看到似的，等着她來叫我，然後再漫不經心地向她招手拖長音地說“hi~”再聽她的各種見聞。
——算是老橋段了吧……
我繼續裝作陌生人，平靜地一點點接近她。
咦？
與以往不同的是，梓萌並沒有遠遠地看到我就高興地招手跑過來。
——嘛，可能是還沒看到吧……
就那樣，一直到她看了我一眼後撇過臉去，我才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然後我們——擦肩而過。
宛如真正的陌生人一般。
我又些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一眼，而她卻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這不科學！！！
嘛……雖然這樣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好的，不過梓萌這種突如其來的冷淡不得不說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果然還是去唯那裡探個究竟嗎……”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向目的地走去。
從車庫裡就可以望見，有兩個人站在榕樹底下討論着什麼。
——很明顯，一個是唯學姐，另一個是羽成。
榕樹巨大的樹冠幾乎要蓋到車棚上，樹與車棚的兩個影子似乎快連在了一起，只留下一點點光的縫隙。不只是錯覺還是因爲樹蔭的關係，他倆的表情似乎都略顯陰沉。
“啊，邱釗。”“前輩。”
“啊啊，抱歉抱歉！我是不是來晚了？”
我本以爲他們會謙遜地說“沒有沒有”“我們也纔剛來”這樣的話，沒想——
“是很晚呢……”“我們可是等了超久的誒！要賠償！賠償！”
——真是一點臉面也不留啊……
“話說羽成你身上的那是什麼？樹枝？”
“啊啊……”羽成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把樹枝撿掉說，“只不過是撞樹叢裡去了而已……”
——請問你是怎麼撞進去的？！
“嘛~那現在來說說大家自己的看法吧——關於梓萌。”唯笑道，聽口氣就知道，現在她肯定不是“學生會長”狀態，還是乖乖聽令的好……
她指名道：“那，邱釗！你先說！”
“爲什麼是我？！我明明纔剛來好麼？”
“作爲最後一個來的懲罰！”
我無奈地作出一副“好吧”的神情，說道：“我覺得比較奇怪的地方，果然還是活力吧——就是感覺最近梓萌沒什麼活力——應該說是在去完‘新成員歡迎會’後吧，總覺得她提不起勁，而且與我說話時也感覺很奇怪。大概就是這樣。”
唯點頭表示贊同，又指名羽成來說。
“……算是提出一些問題吧……第一，就如邱釗前輩所說的，爲什麼洛梓萌提不起勁；第二，爲什麼洛梓萌對人的態度與以往不同，重點對象是莫漓和邱釗；第三……就是爲什麼洛梓萌流露出那樣奇怪的表情和那樣奇怪的話……”
在說第三點的時候，他還特地朝唯看了一眼。
“其中的重要線索是：那天晚上之後纔出現的變化。綜上所述，排除巧合可能，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外界影響和異變事件。”
——又是事件嗎？不過——
“你所說的第三點我還不太明白……”
“你沒注意嗎？洛梓萌有時候的表情和語言……特別是在莫漓在用洛梓萌叫你的方式稱呼你的時候。”
——呃……這點我倒是沒太注意……不過好像不太明顯，這個可以歸結到第二點去吧？
“對，我也是這樣感覺的。”唯用一句話就把自己的發言給推掉了——很賤的方法啊……
“我想我已經有結論了……”唯突然嚴肅地說道，“這次的改變——就是由於那五萬塊錢！！！”
“哈？”
“嗯，肯定是這樣！——由於我們沒有把五萬塊錢全部讓給梓萌所有，所以梓萌感到很傷感……”
“喂！”
“開玩笑的啦~！”唯做了個鬼臉，這纔算認真起來，“我比較傾向於異變事件，因爲有‘那天晚上之後’這個條件。”
“我覺得異變的可能並不大，倒應該是和漓有關。”我說出我的看法。
“個人觀點是，莫漓對洛梓萌引發的異變。”羽成總結道。
“喂！這個太狡猾了！把我們的觀點概括起來！”唯指着他叫道。
“也沒說不可以吧？”
“你！！！”
“算了算了……”爲了防止戰爭的發生，我揮着手打斷道，“
那就姑且以羽成的觀點作爲假設吧……假設真是因爲漓，那麼那晚梓萌是看到了什麼，抑或是漓對梓萌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才導致梓萌會有一些奇怪的變化。“
“……”我的問題一出，他倆立即直勾勾地盯着我。
“怎麼了……？”
“果然還是和邱釗有關！”“同上。”
“喂、喂！爲什麼是我！”
“很明顯啊，除漓之外，她與人交談時唯一會奇怪的就是你了吧！”
“那倒是。”我略不甘心地承認道。
“所以我們就此篩選出一個最好解決方案：首先是關於異變這邊，我和這小子會在不驚動漓的情況下儘可能地去調查；而關於外界因素嘛……還是有勞邱釗同學了~”
——不要突然用敬語啊喂！
我按了按太陽穴：“你要我怎麼辦啊？直接去問嗎？”
“怎麼可能。好好動動你的腦子吧！畢竟我們中就你和她最熟了不是嗎？所以也務必勞煩你了！”唯笑道，“就是像普通朋友一樣說些話，談談心什麼的，說不定就會朝你吐露心聲了呢！”
——這是要我作“知心大姐”的形象嗎？！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算是默認的回答。就算是爲了梓萌吧……而且我也不想這是什麼異變事件。
“那，拜託你了！”唯伸出手，正想像以往一樣拍我的肩膀，卻又猛地縮了回去。
“怎麼了？”
“啊！嗯，沒什麼啦~”她說着開始往回走，“那我先走了！因爲還有學生會的事務嘛……啊啊，學生會真是麻煩啊……”
“學生會長就別這樣感嘆啦！”我朝着她遠去的背影吐槽了一句，她也只是又揮了揮手，只留下我和羽成在那兒。
羽成“啪”地躺到草叢中，閉上雙眼，悠閒地好似躺在麥田裡似地，就差嘴邊沒嚼着個草根了。
“你不走嗎？”
“……我的午休從來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看起來好像還不錯啊……不過……”我看了看錶，“不好！已經這個時間了嗎？差點完了今天數學老師要抽午休時間的半個鐘頭……”
我說着作小跑狀，朝身後的羽成道了聲“改日再說”，好似聽見他哼哼了一聲，便就匆匆忙忙地往回跑。
——還要想想和梓萌該怎麼說呢……真是麻煩啊……
我一口氣衝到六樓，路過音樂教室時，隱約聽見從裡頭傳來悠揚的鋼琴聲。
——這種時候……誰在彈琴？
算了，不管了！！！
我加快腳步，向班級教室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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