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商齊夫人和高亮等人早早地來到了書房。
商齊夫人道:“煬兒,此去陽城好好跟知州大人解釋清楚,莫要急躁,畢竟丟失鐵礦是咱們的責任啊。”
商無煬安慰道:“娘不用擔心,兒子知道分寸。”
耿宇道:“老夫人放心,耿宇帶人送少主前去,再接他回來。”
商齊夫人道:“好,那就早去早回,老身在家等你們回來。”
商無煬與德順下山趕赴陽城,耿宇率領三十名護衛護送。
……
商無煬走後不久,小云天收到肖子瞻的飛鴿傳書,令他們火速查找賊人下落。
商齊夫人嘆道:“哪裡不想查啊,可是目前根本查不到啊。”
……
這一天商齊夫人多次命曼羅和蘇晴兒去打聽商無煬是否回來,可是直到夜色降臨,他還是沒有回來,時間越久,商齊夫人越發心神不寧。
直到子夜來臨,商齊夫人房中的燭火兀自亮着,商無煬不回來她是無論如何無法安睡了,曼羅擔心她焦慮,便留在她房中陪她說說話。
“老夫人、老夫人……”
突然院外傳來耿宇急切的呼聲,商齊夫人頓時心臟漏了一拍,呼吸一緊。
曼羅道:“夫人,是耿宇回來了。”言罷忙不迭地奔了出去。
當她出去的時候,耿宇已經跑到了門前,他喘着粗氣問道:“方姑娘,老夫人呢,我要見老夫人。”
“我在這呢。”商齊夫人走了出來。
耿宇滿頭大汗,焦急地說道:“老夫人,不,不好了,少主和德順被官府扣下了。”
“什麼?”商齊夫人大驚失色,道:“不就是問話嗎?怎麼就把人扣下了呢?”
耿宇急聲道:“官府說、說外界有人說是小云天將鐵礦私自賣給了陽城幾家小鐵鋪,官府派人去查,結果這一查下來,居然五家小鐵鋪的老闆都說是小云天的人給他們送來的鐵礦石,價格又便宜,他們就買下了。知州老爺說私下交易鐵礦乃是大罪,因此便先將人扣下了。”
聞聽此言商齊夫人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曼羅忙伸手攙扶,問耿宇:“耿大哥,你並未進入府衙,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耿宇道:“我是沒進去啊,是知州老爺親自出來對我說的,他說他曾與少主的爹爹商莫將軍有交情,故此,不願少主蒙冤,可是如今鐵匠出來作證,他也沒奈何,所以叫我火速趕回,通知老夫人即刻去查明真相,找出證據,否則,丟失鐵礦,私下售賣鐵礦的罪足夠少主掉腦袋了呀。老夫人,您快想想辦法吧,這事可怎麼辦呢?”
“掉腦袋?”曼羅雙眉緊鎖,咬牙道:“如今去哪裡找線索啊?老夫人,您看這事該怎麼辦?”
商齊夫人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心神,道:“耿宇,你即刻通知高亮前來蘭林苑。”
“是。”耿宇轉身飛奔而去……
不消片刻,高亮與耿宇一路小跑進了蘭林苑。
高亮面色冷凝,一進門就抱拳道:“老夫人,高亮來了,您說怎麼辦,高亮都聽您的。”
此刻,商齊夫人表情凝重,沉聲道:“喊你們來就是要跟老身好好商量商量,如今煬兒被關在府衙,那知州大人若當真念着從前與商將軍的情分,或能照顧他一二,不過,目前所有證據都對煬兒不利,所以,咱們的速度也要快,儘快找到證據自證清白纔是。”
耿宇急道:“白天我們都去現場看過了,也派人出去追蹤了,根本沒有劫匪的任何蹤跡,人海茫茫,去何處尋找劫匪蹤跡呢?”
商齊夫人道:“這麼大的事,如果我料的不錯,陽城置冶丞定然已將此事上報,這事鬧大了呀,得先想個辦法,儘量多給我們一些時間纔是啊。”
高亮神情焦躁地道:“若是婧兒姑娘在就好了,她腦子好使,點子又多……”
說到此,突然眼睛一亮,道:“對呀,這事咱們不如請婧兒姑娘幫忙出出主意?”
耿宇:“咱們不會是病急亂投醫吧?婧兒姑娘不是失憶了嗎?她還能幫我們嗎?”
商齊夫人思忖片刻,道:“煬兒說,他上回去祥州見到婧兒,婧兒認得他,也知道伏龍山和咱們小云天,她不過是忘記了從前的事而已,只要她腦子沒傷着,就能幫咱們出謀劃策啊。而且,婧兒跟肖寒在一起,有他們二人在,我們就更多些助力了。”
這話立時提醒了曼羅,她說道:“對了,還有肖將軍和少將軍父子呢,他們可是朝廷大員,有他們幫忙豈不是事半功倍?”
聽得此言耿宇也頓時腦子裡亮堂起來,“方姑娘說的沒錯,那我們乾脆就去找他們幫忙!”
商齊夫人道:“可肖將軍在京城……既如此,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動身,兵分兩路,耿宇,你去京城找肖將軍父子幫忙,我帶着蘇晴兒去祥州。”
曼羅:“夫人,那我呢?”
商齊夫人道:“你給我老實呆在山上,千萬不要拋頭露面,萬一被血奴的人看見就不妙了,況且,我們一離開,萬一有人又要算計伏龍山怎麼辦?你好好待在山上協助高總管,知道嗎?”
曼羅頓了頓,額首道:“是,夫人。”
“老夫人,您的意思是,要把我留在山上?”高亮問道。
商齊夫人一瞪眼:“你,又忘了你的職責了?”
高亮撓了撓後腦勺,“……是,老夫人,我在家守着小云天,守着伏龍山。”
商齊夫人道:“高亮啊,我們都不在山上時,這裡就全靠你了,你的擔子重啊,萬事小心,啊,我們也會快去快回的。”
“是,老夫人放心,高亮記下了。”
商齊夫人對耿宇說道:“耿宇,咱們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是。”耿宇領命退下。
……
一炷香後,濃重的夜色下,伏龍山腳下官道上,三匹快馬揚塵而去,在二十多裡後的一個岔路口,一匹馬向南直奔京城,另兩匹馬走了東邊岔路,向祥州方向飛馳而去……
兩日後的傍晚,三生醫館最後一位病人剛剛離開,忙碌了一天的武德軒疲憊地伸了個懶腰,衝着後院高聲喚道:
“小翠啊,沒水啦,老爺我要喝茶。”
“老爺,小翠跟小姐出去了,我給您拿水去啊!”院中傳來玉蟬清脆的聲音。
“老爺,水來咯。”玉蟬倒是手腳快,眨眼間便提着水壺,一掀門簾走了進來。
武德軒低頭整理着今日看診的方子,口中道:“玉蟬啊,你是不知道,今天看診的病人可真是多,你說那個老傢伙要是願意給我幫忙,我能這麼忙嘛。”
“老爺,您也別這麼辛苦……”
突然,玉蟬驚喜地喚道:“老夫人?您怎麼來了?晴姑姑也來了呀!”
武德軒一愣:“老夫人……”扭頭向門前看去。
當他看清門外站的兩個人,頓時喜上眉梢,起身迎了出來,“哎呀呀,這是哪陣風把老夫人給吹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商齊夫人衝着武德軒一抱拳:“武先生,許久不見,您可好啊?”
“好好好,老夫人這精神可越來越好了呀。”
蘇晴兒恭敬施禮:“武先生好。”
武德軒滿面紅光,朗聲道:“快快快,二位裡面請。”
門外護衛接過馬繮,商齊夫人和蘇晴兒跟隨武德軒進了堂屋。
商齊夫人打量着堂屋中擺設,感慨道:“醫學世家果然不同啊。”
武德軒笑道:“不同啥啊,不過是病人多些,滿屋子藥味兒濃些罷了。老夫人,咱們去後院說話吧,快請快請。”
當三人剛來到院中時,聞訊趕來的玉心已經奔了出來,一見商齊夫人,“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哇”一聲就哭了起來,聲聲喚着“老夫人”,商齊夫人見狀忙不迭將她拉扯起來,半笑半嗔地道:
“哭什麼呢,不知道的還以爲武先生虐待了你們。”
聽得此言玉心破涕爲笑,玉蟬喜滋滋地道:“老夫人,武先生和婧兒小姐對我們可好了。”
商齊夫人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眼睛掃了一圈這雖然不大,但極爲整潔的院子,問道:“武先生,不知婧兒在何處啊?”
武德軒道:“婧兒啊,她跟小翠,哦,不,雪蓮,去找節度使柳將軍家女兒玩去了,一會兒也該回來了。不知老夫人今日怎麼得空來祥州了呀?可是專程來看婧兒的?”
一絲焦慮從商齊夫人眼中一閃而逝,回道:“是啊,是找婧兒有些事,小事……”
“嗯,我看這事一準小不了!”蕭呂子大搖大擺地從屋子裡走出來。
一見蕭呂子,商齊夫人忙抱拳:“蕭先生,許久不見啊。”
蕭呂子邊走邊拱了拱手,一雙小眼睛在商齊夫人和蘇晴兒臉上略掃了掃,緩緩道:
“看你二人雙目都是血絲,風塵僕僕,看來這一路是快馬加鞭趕路了呀,出來遊山玩水也不用這麼着急忙慌地的吧?”
見心事被他一眼看穿,商齊夫人臉色頓時一僵,臉上泛起的那份笑意便漸漸褪了下去。
一看她二人神色不對,武德軒也發覺了異樣,不由得緊張起來,問道:“老夫人,是山上出什麼事了?莫非,又有歹人攻山?”
商齊夫人搖了搖頭,輕聲一嘆,道:“是出了些事,若非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也不會來麻煩你們。”
蕭呂子翻了翻黃豆眼,道:“我就說吧,這事準保小不了,而且還很棘手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