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厲看到晴兒脖子上的傷口,眸光倏冷。
這殺人手法,他一看就能辨認出是誰做的。
信奴。
想到阿漫昏迷前傷心痛苦的表情,蕭厲心中一窒。
他知道陸暮對陸夭漫不好,陸夭漫在將軍府中沒有什麼親人了。
只怕晴兒跟她關係很好。
是以,纔會傷心低泣。
與其說信奴是替自己做事,還不如說是替皇后做事。
若是他前腳纔將信奴關起來,母后後腳便要他放人,難勉起衝突。
他曾叮囑過母后,信奴扮他可以,不能以他的名義殺人。
信奴今日殺了人不說,還傷了他的阿漫。
無論如何留不得了。
蕭厲眸色冷沉,將自己的令牌交給了翻雲,“殺了信奴。”
“是!”翻雲接過令牌轉身離去。
她只效忠主子一個,哪怕是皇后的人,只要主子吩咐一聲,她立殺無赦。
房間裡只剩下蕭厲,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陸夭漫,躺在地上的晴兒。
卻有三種心跳聲。
蕭厲的強,陸夭漫的虛弱,還有一道幾乎用耳朵聽不見的近乎於無的心跳聲。
蕭厲耳力過人,鳳眸一掃,落到了地面上的晴兒,餵了粒保護心脈的續命丸到她嘴裡,衝着門外喊道,“元中。”
“屬下在。”元中立刻出現在房間裡。
相較於元首和元尾,元中的長相要清秀些。
“速將她送到柳一寒那裡救治。”只剩那麼一口氣,不知道來不來得急,他只是不想看到阿漫傷心。
蕭厲話剛落,元中已經帶着晴兒消失在了房間裡。
房間裡剛清淨,負傷的元冬,帶着一身的傷痕跪到蕭厲面前,“屬下沒用。”
蕭厲眸子一沉,幾乎能猜到他要說什麼。
“屬下在押信奴回王府的路上,被信奴打傷。屬下不及他,被他逃跑了。”元冬儘管被信奴重傷,仍如軍人一般腰板筆直的跪着,眼睛裡滿是自責。
信奴逃跑是小。
他就怕信奴背叛主子。
他若背叛或者報復誰起來,會很可怕的。
後果也不堪設想。
元冬武功雖高,可信奴卻勝他一籌。
信奴的武功只在蕭厲之下。
當時因爲抱着阿漫,擔心她的傷情,蕭厲沒功夫處置信奴。
卻不料信奴竟敢打傷元冬,私自逃跑。
除了皇后,哪怕蕭厲,都不瞭解信奴。
這事着實有些棘手。
也不知道皇后治不治得了信奴。
養虎爲患,不過如此。
“晴兒……”身後突然傳來低喚聲。
“你下去吧。”蕭厲揮了揮手,沒有懲罰元冬。
元冬立刻退出房間清理傷口。
蕭厲轉過身,走到牀頭,握着陸夭漫的手,“阿漫。”
喚了她一聲名字,卻不知道說什麼,能說什麼。
因爲,他也不知道晴兒到底能不能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他和她之間似乎有好多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陸夭漫覺得全身上下都好冷,感覺到一隻溫暖的大手握着她,忍不住向他靠攏。
將整個腦袋都縮到了蕭厲的懷裡。
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陸夭漫緩緩的睜開眼睛。
那張比山水畫還要好看的臉映入眼斂。
見是蕭厲。
陸夭漫的心理防線驟然崩塌,撲到他的懷裡,像個無助的嬰兒一般哭了起來,“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