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墨乾朗也找八王討論過，從郊外山莊起程，然後一路敲鑼打鼓嫁入八王府。
可是八王一刻也不捨得那笨丫頭，說不用拘這些繁文縟節。
現在這事兒被太后提起來，不顧滿堂賓落，說出來確實不那麼光采。
因爲太后這話，滿堂的賓客譁然，然後樂聲停了數息，纔再次繼接上來。
墨小碗壓着一股怒火，身子一顫，軒轅辰握住她那隻手，馬上在她手心輕摳了一下。
緊接着，清朗的聲音有如天籟，在她耳邊徐徐響起。
“本王沒有去威遠侯府下聘，自然沒有送嫁一說。”
八王這一句，無疑像在湖水中投入一塊石子，激起陣陣漣漪，先前賓客們只是譁然，還不敢說什麼。
現在局勢已經不受控制，開始竊竊私語了。
“果然是侯府不得寵的庶小姐，不用嫁妝就這麼草草嫁了。”
“是啊，也算是她運氣，這侯府都落敗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鼓動，大廳裡有些亂，如果不是靈兒拉着墨乾朗，他簡直要氣炸了，暗恨自己思慮不周，讓笨丫頭受人白眼。
墨小碗這時候心裡一涼，自家大叔爲什麼說這樣一句話？
不是越解釋越亂了。
上首等着軒轅辰跪拜的太后，眸眼裡已是掠過一抹得意的精芒，看似無意掃了一旁的皇上一眼。
皇上身邊站着觀禮的南宮靈，見勢頭不對，在二皇子的授意下，在皇上耳邊笑語吟吟。
“皇上，這時辰不早了，別讓八王和王妃錯過良辰吉日。”
皇上有幾分懼怕太后，但有美人在耳邊嬌語，龍威大震。
“吉時已到，成親吧！”
“皇兄，不急。”
等周圍鬧騰夠了，軒轅辰這才一臉清冷道：“區區威遠侯府，還不配讓本王下聘，但是這聘禮，本王早已給了小王妃。”
什麼？
什麼聘禮？
太后訝然，皇上和滿堂賓客更是好奇。
墨小碗涼了的心，復又一暖，她就知道，他家大叔絕不會委屈她。
一定還有後招。
她現在蒙着蓋頭，也不知道他牽着自己那隻手暫時抽離了，是在幹什麼？
而滿堂賓客卻是能看到的，墨小碗雪藏的那張契書，不知何時已經落在軒轅辰袖籠裡。
這時候，當着滿堂賓客，當着上首的皇上和太后，他將那頁不起眼的契書徐徐展開，一向很清冷的臉上，溢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來。
“本王三年前已經下聘，聘禮就在這頁契書上。”
軒轅辰看向一旁的二皇子軒轅尚：“這頁契書，本王親自按下手印畫押過，二皇侄不妨替本王念給太后和滿堂賓客聽聽。”
軒轅尚接了契書，觀禮廳鴉雀無聲，都靜等着軒轅尚念出來。
他一看那上面的字，也是哭笑不得，但因爲皇叔盯着他，不得一字一句大聲念出聲。
“軒轅辰自願賣身給墨小碗爲夫，生是墨小碗的人，死是墨小碗的鬼，立此爲據，不許反悔……”
隨着軒轅尚一字一句念出來，紅蓋頭下的墨小碗，已是面紅耳赤。
那契書是他什麼時候偷偷藏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