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臉色微微一紅,片刻後,輕輕點頭,默認了夜清歡的說法。
雖然鳳凰在東楚聲名狼藉,但她從未真的對那些少年下過手,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爲了泄憤,和她父王作對罷了。
她骨子裡還是有從一而終的傳統想法,所以對西涼這種微微女權的習俗,有些不太習慣。
“那種地方,會有鳳凰所認識的故人?”夜清歡眯了眯眼,一個大膽的想法浮上心頭,但她卻什麼也沒說,只好笑地勾起了脣。
鳳凰輕咳一聲,默了片刻,才低聲說道:“樓主想必已經猜到了……就是獨孤墨。”
那個,暗戀着她很多年,但卻最終又陰差陽錯被她所害,幾乎毀了一生的男人。
她怎麼也沒想到,獨孤墨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不過,獨孤墨似乎剛進去沒多久,還是新人,所以並未伺候女客人,但卻時不時被一些美男子刁難。
當時她作爲客人看着,都忍不住想出手了!
雖然獨孤宇死在了塵三千的手上,和獨孤墨也有份兒,但獨孤墨畢竟是獨孤宇唯一的親人了啊!
何況,當時獨孤墨並不想獨孤宇死,還替獨孤宇擋了一掌的。
所以,她也不希望獨孤墨難堪到那種境地,只是當時她不想暴露身份,所以纔沒有出手的。
好在那些個美男子,也沒有對獨孤墨做很過分的事情。
“獨孤墨在名伶館……”夜清歡眸底淡淡滑過一抹流光,脣角微微勾了一會兒,直直看進鳳凰眼底:“鳳凰,如果我說獨孤宇不是個好人,你信嗎?”
夜清歡現在當然是知道獨孤宇有多卑鄙齷齪的,蘇衍被獨孤宇收養了那麼多年,也如寵物一般豢養了那麼多年。
再加上獨孤宇明知獨孤墨喜歡慕容若離,卻偏偏就碰了慕容若離,夜清歡就更加確定這個獨孤宇沒什麼可取之處了。
但,鳳凰不同,獨孤宇是鳳凰唯一的一個男人,鳳凰未必會偏袒除了獨孤宇以外的人。
現在只能看,鳳凰對她的信服程度到底有多深了。
果然,鳳凰眸色微微沉了沉,看了夜清歡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夜清歡也不急,噙着一抹淡定的微笑,等待鳳凰將腦中思路理清楚。
好一會兒之後,鳳凰才神色一鬆,澀然低聲:“我知道,那日破廟裡他會對我……是知道我是獨孤墨所喜歡的女人。”
塵三千說的話未必能全信,可也一定有一部分是真實的。
比如說……獨孤宇早就知道獨孤墨是他兄弟一事。
比如說……獨孤宇早就知道獨孤墨喜歡她一事。
正因爲明白了這兩件事,她纔沒有求夜清歡再將當日之事追究下去——誰殺的獨孤宇,已經不重要了。
她只要對她那渾渾噩噩的三年有個交代,對她死去的孩子有個交代,便可以做她的鳳凰,而不是慕容若離了。
“還有一些事,足以證明他是個喪心病狂的男人,但我不能告訴你。”夜清歡淡淡一句,視線並未看向蘇衍,始終落在鳳凰臉上,輕描淡寫地道:“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要讓你清楚。”